<三>魔鬼之德(上)

夜裡張之芊來了,一臉焦躁不安。

我本以爲錢宇會來,至少也該打個電話,但錢宇什麼都沒做,想必我現在的身份已經離階下囚不遠,是劃清界線的時候了,即使從前的摯交也要清醒頭腦,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我不覺得錢宇做錯了什麼,換我大概也會這樣,等局勢定下來再做選擇,我們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人,所以英雄永遠都是少數。

我對張之芊選擇這時刻來探望我感到驚詫,甚至感動。

“你們聊吧,我到外面走走。”

唐風說着起身向門外走去,張之芊顯得有些詫異。

“你不怕他潛逃?或者,有人告密,你會因此而倒黴的。”

“首先,他傷的這麼重根本逃不掉;其次,他沒有逃跑的理由;然後,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所爲,我自覺還像個大丈夫,哈哈!”

唐風一語雙關的說,然後離開了病房。我明白他的意思,許蘭被捕,他要我自重。但如果在這個時候我與許蘭劃清界線,那我和平庸的大多數人又有什麼不同?想到這我突然感到一陣迷茫,我可以原諒錢宇的劃清界線,爲什麼就不能原諒自己呢?

“我希望你和許蘭劃清界線。”

張之芊開門見山,目光急切。

我知道她是爲我好,但我仍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心底隱隱約約的認爲張之芊是在吃醋。這個念頭就像澆了水的魔種般瘋長,不可阻擋。

“對不起,我不能。”

張之芊凝視着我,想要把我看透,好一會才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那你和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許蘭的事?”

“不知道,不過,也不太好說……”

張之芊剛緩和的情緒又緊張起來,於是我立即解釋是怎麼一回事,把從第一次幻聽到許蘭的聲音,還有那些怪異的夢都告訴了張之芊,她皺着眉頭一句話也不說,等我停下來時站起在屋裡走來走去。

“就算這些都是真的,那也沒什麼,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物不能算證據,警察也不能因爲這個就逮捕你。”

張之芊臉上露出暖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來之前集團老總給我打電話,要我證實一下你和許蘭的關係,如果力挺你的話是否可行。他們有些擔心,不過我相信你,過去相信,以後也相信。”

我面對張之芊火熱的眼睛,心中有些慚愧,甚至隱隱作痛。我在想是不是對她的態度好些,再好些,不能像現在這樣冰冷,對她太不公平了。可是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則在冷笑,男人怎麼可以如此猶豫不決,放手了就是放手了,再緊緊攥着纔是對她的最大的不公平。

張之芊到窗邊打電話時,病房的門忽然開了,高萌萌一臉錯愕的站在門口,她顯然沒料到除了她還會有別的女人在。張之芊善意的一笑,離開了病房,在她與高萌萌交錯而過的剎那,我看到她們對視的目光中那即無奈又不甘的複雜心情,這讓我也有些慌亂了。

“想不到張之芊會來,聽說你們晨報正和晚報還有電視臺打的不可開交,這要是讓他們知道,那張之芊可就麻煩了。”

我心中一驚,剛纔只想自己的感受,沒替張之芊考慮,高萌萌的話是對的,不管晚報還是電視臺,甚至警方,他們中任何一方知道張之芊這個時候來探望過我,都會對她構成巨大的威脅。

“快幫我叫她走,告訴她別讓人看見。”

我的話音剛落,張之芊就推門進來了,她眼圈發紅,徑直走到牀前,忽的撲到我懷裡,斷的肋骨處立即劇痛不止,她慌忙又站起,在不知所措中淚水似斷線的珠子般滾落。我心中也開始痛起來,原本堅如磐石的決心也有所鬆動。

“快走吧,只要你沒事,就算我進去了,你也能來看我。”

“烏鴉嘴!不許說這種話。”

“好了,走吧,以後的日子還久着呢。”

我不覺中也學起唐風一言雙關的說話風格,這讓張之芊淚光中涌起了希望。

高萌萌尷尬而落寞的站在一旁,像沒有生命的物體,只是那雙眼睛即使背對着也能讓人感覺到,宿命般無法避開。

夜更深了。

張之芊離開後高萌萌忽然嘆起氣來,發自內心深處。

我覺得自己有罪,像個淚流滿面真心懺悔的魔鬼,但卻無法停止傷害他人傷害自己,也許我本就是個總在猶豫不決的人。常見書上寫性格決定命運,過去並不以爲然,此刻突然意識到這句話的正確,其實我總在抗爭的命運就是自己難以捉摸的性格,在我真正看清自己的那一天到來前,我永遠都要受制於自己的心魔。

“我給你按摩一下,有利於傷口恢復。”

高萌萌不等我回答就開始了,她的手輕柔的在傷口周圍按摩,麻癢不已。

我安靜的躺着,心裡卻思緒如潮,一時想到張之芊應該到市區了吧,一時又想到唐風在什麼地方,他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王敬上面有人,唐風上邊也有,他是不是躲起來搬救兵了呢?一時又想到王敬,難道他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許蘭就是月夜魔?王敬給我的印象並不是那種能興起大風浪的人,也許我真的走眼了。一時又想到許蘭,此刻她還好嗎?一個人被關在特製的牢房,再堅強的人也會感到惶恐吧?

“在想什麼?”

“很多事,不過,沒什麼。”

“不要想了,順其自然,你從前總是這麼跟和我的。”

我笑了笑,但卻無法保持平靜,也許人越長大越脆弱,只是善於隱藏自己的情感吧!

經過一夜焦躁不安的等待,新的一天終於又開始了。

唐風是早晨離開的,接替他的是個二十一二的年青警察,長相彪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對唐風卻極爲尊敬。唐風離開前要他照顧我點,唐風的意思我明白,但這個年青人是不是也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

由於整晚沒睡覺,早飯後我躺在牀上有些睏倦,繃了一夜的神經開始有些崩潰,睡意漸濃,什麼都阻擋不住。

我知道王敬今天會來,只是不知道他會選擇什麼時刻來。

張之芊一早就打來電話,勸我與許蘭劃清界線,我堅決的回絕了她,她只是嘆息,說集團老總們意見不和,今早開會決定等局勢定下來再做報道。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即使我與許蘭劃清界線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們不可能拿集團利益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做賭注,更何況還有‘太子爺’從中做梗。

“你好好養傷,我只想告訴你, 我不會放手的!”

我又想到張之芊說這話時的語氣,那麼決絕,彷彿直面生死卻義無反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滾落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王敬沒在上午我意志最脆弱的時刻出現,而是選擇下午在我小憩後恢復體力的時來做筆錄。在王敬趕到之前,唐風打來電話,說許蘭什麼都承認了,甚至高老太的兒子夏崗也是她殺的。在電話裡,唐風還強調,許蘭連陳小亦和莊不非案也都一併承擔。唐風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

這讓我怒火中燒。

王敬就是在這個時刻走進病房的,一臉得意揚揚,大聲的冷笑,像是要讓這一層樓的人全都聽到似的。唐風在電話那頭聽見王敬的聲音,立即掛斷,連聲再見也不說。

“這不是鎮西最有正義感的大記者,耿重宙嗎?哎呀,幾天不見怎麼瘦成這樣了?是不是交不起錢,醫院虐待你了啊?”

我斜眼瞅着王敬,心裡不停詛咒他的祖上。

“真不友好呀,算了,咱們辦正事。”

王敬說着臉色陰沉下來,示意隨行的警察準備做筆錄。

“我猜已經有人把昨天的事都告訴你了吧?這可是違反保密法,公然泄密!不過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今天來呢,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你的權力我就不用說了吧,你也當過警察,明白程序。咱們都別廢話了,現在我就開始提問了。”

“你想問我和許蘭的主從犯關係,對吧?或者行兇地點都在哪裡,對吧?再或者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什麼鳥事,對吧?”

“都知道了還這麼激動,怪不得人們總說得了病的人脾氣大呢!”

“放你孃的屁!”

“別激動,哈哈,其實我今天來是勸你和許蘭劃清界線的。沒想到吧,再告訴你一件更沒想到的事情,是許蘭要我來的。”

“你……你……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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