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孕育萬物之神奇。
然,歲月悠悠,在歷史的長河之上,除去通天徹地的大能者之外,一切凡塵終墮輪迴,而那恆古不變的,則是盤踞在九天星河之中交織着的億萬星辰。
九霄大陸,以武爲尊,人們從小便開始以冥想、打坐之方式感受着天穹之上的星辰之力,九天星辰各有千秋,而億萬星辰之中能量最爲渾厚的則是第九天河之上的兩顆至尊星辰―太陽和月亮。
人類們大都是通過吸納着九天星辰之力才得以修行,也只有感知力強的人類纔可以感應到九重天河之中星辰的存在,而每當和一顆星辰溝通,得到其認可之後,方纔能夠將此星辰之魂凝聚成功,從而成爲比常人尊貴的星辰修士。
傳說,成功凝聚了九顆星辰之魂的武修們將星力修煉到極致之後,便可突破成爲更加強大的存在,破碎虛空,打破位面之間的枷鎖,從而遨遊諸天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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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揚州城,月家。
夜幕之下,源於九重天河的星辰之力正源源不斷的灑落在月傾風的身軀之上,只見其身體周圍正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他正是在吸收着星辰之力進行修煉。
半個時辰後,月傾風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那張頗爲俊逸的臉龐所流露出的表情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似是糾結,似是無奈,終於是在片刻後,他像是自言自語,道:“哎,這星力還是無法存留於經脈之中啊!”
月傾風,月家第三代子弟之一,嫡系一脈,作爲月家當代家主唯一子嗣的他曾經也是極爲耀眼過,他在十五歲的時候便是從普通人晉入到了星者的層次,而後短短兩年又是到達了九品星者,因此也是被譽爲揚州城年輕一代的“第一天才”。
可就在他即將凝聚第一顆星魂之時,他最爲敬愛的母親卻是莫名失蹤,只留下了一串項鍊,當他洗心革面,走出了這段痛苦之後,卻是發現自己的星力竟是再也不能成功的存留於經脈之中了。
整整五年,天賦一般的同齡人都已經到了星者的層次,可月傾風的修爲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精進,揚州城“第一天才”的名頭現在掛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倒是有些諷刺,他也早已成爲了楊州城的笑話。
這些年來,月傾風的父親月開山也是爲其購置了許多的聚星丹,可依舊是沒有絲毫的作用,以前好的朋友都已經漸漸的疏遠了月傾風,這些人的勢利也是讓他看開了許多,讓他比之以往也是豁達了不少。
想了想這些年的經歷,月傾風很是自嘲的笑了笑,擡起了頭,他望向那無盡的虛空,神色之中猛地閃出一道厲色,狠狠的道:“天若阻我修行,那我便逆了你這老天!”
沒有人發現,此時月傾風頸上的項鍊是忽地閃起了一道微弱的亮光,而後便是迅速的又恢復了平平靜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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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空氣是格外的清新。
月家,乃是揚州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在城內的地位絕對超然,平日裡是沒有人敢於上門挑釁的,然而今日卻有些不同了,因爲一大早,月家大門外便是吵吵鬧鬧的,這些紛雜聲也是將正在打坐之中的月傾風給驚醒了起來。
月傾風起身向外走去,碰巧遇到了自己的父親,父子兩人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相互的點了點頭,便一起走向自家的大門。
走近一瞧,月傾風便看到了老管家鄧全正在與人吵嚷着,餘光一看,月傾風便認出了那人是誰,可不正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嗎?不,準確的說是未婚妻。
王家,同樣是揚州城的三大家族之一,與月家的地位等同,而月傾風的未婚妻正是王家當代家主的千金―王晨雪,月傾風不明白,鄧全怎麼會與王晨雪吵嚷起來呢?王家不應該是以貴客的身份來招待嗎?
看到月開山與月傾風的到來,老管家鄧全的神情則顯得更爲激動了,他聲音略顯顫抖的向月開山道:“家主大人,他們.......。”
月開山揮揮手,打斷了鄧全的話,臉上流露出幾分歉意的神情看向王成雪,道:“讓侄女見笑了,底下人不懂事,望侄女勿怪。”
“月伯父客氣了,區區小事,我又豈能怪罪。”王晨雪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淡淡的回道。
“想必侄女今日來定是有事,不如我們到大堂裡去說如何?”月開山看向王晨雪道。
“侄女正有此意。”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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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待客大堂。
王家大小姐和王家管家的來意讓月家衆人是難以揣測,所以大堂之內,除了月開山、月傾風、鄧全與王家的兩人外,月傾風的大伯月開天和三叔月開河也是到場了。
衆人落座後,月開山看向王晨雪,率先問道:“雪侄女,不知此次來是.....?
聞言,王晨雪看了看身旁的中年人,道:“張叔,還是你來說吧。”
那人點了點頭,迎向月開山的目光,道:“月家主,我們此次前來乃是有事相求。”雖說是“求”,可此人臉上的神情頗爲傲然,哪裡有辦點求人的樣子。
月開山“嗯”了一聲,道:“張管家,請說。”
“我王家希望與月家―解除婚約。”
寂靜,沒人說話,月傾風淡淡的看着王晨雪,面無表情,可他左右兩邊緊握着的拳頭卻是已經充分表達了他此刻的情緒―憤怒,他沒有想到,五年前還黏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此刻竟會是這般無情。
月開山此時也是極爲氣惱,想他月家在揚州城何等地位,可現在卻被人家上門退親,不過好在他涵養極好,定了定心神,還是向王晨雪道:“雪侄女,此樁婚事乃是我父親在世之前與王老伯父相商而定,不知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爺爺當然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沒有人能決定我的婚事,想必伯父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是天玄宗長老內定的弟子了,將來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而傾風他卻連最起碼的存留星力都無法做到,這豈不是耽誤我的前程,不過,我會對悔婚做出補償的。”說着,王晨雪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張晶卡和一個小瓶子以及一張紙。
“這張晶卡中有七萬金幣,這瓶子裡有二十枚聚星丹,想來對你們的補償應該是夠了,你們只需在這張婚契之上籤個字即可。”王晨雪繼續淡淡地說道,並將眼光瞥向了月傾風。
天玄宗,月傾風也是聽說過的,那可是秦國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啊!實力之強可是連皇室都不願得罪的,乃是秦國絕對的一方霸主。
月傾風微微閉上眼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怒氣給壓了下去,半響,一句冷淡平靜的話自其口內而出:“好。”
王晨雪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她還以爲月傾風會立刻動怒呢,不過好在他同意了,這樣平靜的解決問題還是很不錯的!
月開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答應如此痛快,不由道:“風兒......。”
月傾風又如何不知道這是父親擔心自己,他笑了笑,道:“放心吧,父親,我沒事。”
說着,他走到了王晨雪的面前,拿起了那張婚契,簽了字後,向其漠然道:“王晨雪,從此以後你我便是路人了。”
聽到月傾風的話,王晨雪感覺到心中彷彿失去了什麼,不過一想到自己以後的前途,她的心便是安了。
“全叔,送客。”月傾風冷漠地道。
“傾風,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這晶卡和丹藥你就收下吧。”王晨雪傲然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誠意。
聞言,月傾風接過那晶卡和丹藥,手陡然一捏,一揚,那晶卡和丹藥便化爲了粉末,好似雪花般紛紛灑落,而月傾風的表情卻是不以爲然,彷彿那是什麼垃圾一樣。
而這時,老管家鄧全也是冷然道:“王小姐,請吧,不然二少爺會怪我辦事不利的。”
月家人一系列的舉動也是讓王晨雪惱羞成怒:“好,很好,你們很有骨氣,張叔,我們走。”然後,便是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見狀,月開天和月開河也是向着月傾風的走了過來,安慰道:“風兒,千萬不要放棄啊。”
“是啊,三叔也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聽到了家人對自己的鼓舞,月傾風的心裡也是暖烘烘的,道:“大伯,三叔,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就此沉淪的。”
“嗯,小風,你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這時,月開山也是走了過來,拍了拍月傾風的肩膀。
月傾風笑了笑,道:“爹,我沒事的,你與大伯和三叔先聊,我這就回房了。”
看到月傾風陽光般的笑臉,又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月開山就不免一陣心痛,但還是道:“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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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房間,月傾風的臉再也沒有剛剛的平靜,隨之浮現的是憤怒、痛苦和難受,這就是卸掉了在家人面前的僞裝的他,最爲真實的月傾風,他緊握雙拳,不帶有一絲星力,瘋狂的砸向牆壁,甚至是流出了鮮血也不曾停止,他發誓,他一定會讓那個女人爲今天所做的事而發出懺悔,他一定要將今日的恥辱於百倍、千倍償還給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