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秦嬤嬤和竹姬露出幾分驚訝神色,但很快又籠罩在一股殺氣之中。

竹姬一聲呼哨,向鐵衣發覺自己已經陷入一張網中,一張由交織的殺氣組成的死亡之網。數十把雪亮的劍同時向他招呼過來,一把比一把快,完全封死了他的上、中、下三路,下一刻,他將會變成一隻刺蝟,一隻浴血的死刺蝟!

無論是秦嬤嬤還是竹姬,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同時舞動數十把劍。只不過房中突然多了數十名白衣女子。本來頗爲寬大的廂房變得非常擁擠,幾乎是沒有容身之地了。

向鐵衣沒打算變成刺蝟,也沒有興趣在人多的地方待,因爲不安全,非但是不安全,而且還很危險。

所以他變成了一股旋風,在雪亮鋒利的劍林中急速上升,朴刀撞擊周圍的劍器,“噹噹”有聲,削斷的劍尖仿若四散的流星,帶着勁風四射開來,帶起幾名白衣女子的呼痛之聲,然而劍陣的攻勢並未因爲她們的倒下而有絲毫的阻滯,反而劍尖微顫,就象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依然籠罩着向鐵衣。

看來她們不是要把他變成刺蝟,而是一堆肉漿!

向鐵衣本無意傷人,但情勢危急,他不得不選擇以殺治殺。

刀無情,當他的刀和他的人合而爲一的時候,雪亮的劍光中颳起了一陣黑色的冰冷的颶風!數十把劍幾乎同時脫手而出,那些白衣女子只是覺得手上一涼,再也沒有辦法握穩手中的劍-----一個沒有大拇指的人是無法握穩任何東西的。

向鐵衣的旋風斬從不輕易出手,因爲出手必然見血。

這次他雖然出了全力,但仍然沒有趕盡殺絕。如果他鎖定的是她們的脖子,只怕現在陰司的牛頭馬面會比較忙;他本來也可以斬下她們的手臂,只是憐惜她們是女子之身,立於世間本已經很是艱難,又怎麼能忍受獨臂的殘缺?她們不是元兄首惡,本不用受此重罰。

劍陣如摧枯拉朽般散開,但是向鐵衣沒有時間休息,因爲一把寂寞的刀。

當雙刀變成單刀的時候,無疑是寂寞的,就象失去愛侶的情人。

絕對的寂寞,絕對的淒冷,也是絕對的不計後果,只有催魂奪命的殺意,而沒有防守。不是兇,也不是狠,只是絕,不要命的絕!

“無論怎樣,總用不着拼命吧?”一個樂呵呵的聲音出現得很突兀,聲音的主人更是突兀。

竹姬只覺得窒息,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通常很難有壽終正寢的機會。也許會死在刀下,也許會死在劍底,也許會死無全屍。只是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壓死,被一隻圓滾滾胖嘟嘟的大冬瓜以泰山壓頂之勢壓死。

竹姬到底沒有被壓死,因爲沈笑覺得用體重壓死人是件很丟人的事,特別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所以他花了很多心思來修煉自己的輕功,即使看起來富態臃腫,也要輕如鴻毛,踏雪無痕。他只是在半空中脫下了寬大的外袍,將竹姬連人帶刀裹得嚴嚴實實,就象一隻漂亮的春捲。

就在同時秦嬤嬤的喉頭一涼,一把細長的劍已經軟軟的搭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就象一條隨時會要人命的蛇。她很識相的收起了正要發出去的暗器,然後她看到了一張懶洋洋的臉。

“秦嬤嬤…….不對,應該叫你菊姬纔對。”柳浪生笑得象一隻大灰狼,放肆的伸出手去帶着些許挑逗意味的拂弄秦嬤嬤滿面驚懼的臉,手一揚,已經從她臉上揭下一張薄薄的麪皮來,麪皮下是一張年輕的雅緻的臉,只是稍稍慘白憔悴,人淡如菊。

向鐵衣的刀已經收回鞘中,縛手站在一旁,冷眼橫掃。

那一羣白衣女子本已又痛又怕,看到這森冷如電的眼光,就象林子裡受驚的小鹿一般作鳥獸散。熱鬧的廂房忽然冷清起來,只剩下三個人,一隻春捲,一個冬瓜,外加三個窩窩頭-----三位師太依然盤坐於地,乍看一眼,就象是三隻青青的窩窩頭。

竹姬又羞又氣,用力掙了掙,卻沒法改變這種“春捲”狀態。沈笑的身材本就龐大,他的袍子比普通人的寬出兩倍不止,加上竹姬本就身材修長,這一裹之下,至少裹了五六層,哪裡掙脫得了?

竹姬性子剛烈,在江湖上闖蕩,各憑本事,技不如人丟條胳臂大腿也是很平常的事,就算是丟了性命也沒話好說。只是被這胖冬瓜用這古怪的法門制住,不知會怎麼來折辱自己。身上的衣衫帶着濃濃的男子氣息,還夾雜着酸甜的蜜餞味,香濃的排骨味……..外面襟口的位置還有一片淺淺的油滓,不知道是東坡肉還是麻油雞的手筆。

“你….你……你多久沒換衣服了?”竹姬秀麗的臉上帶着一絲嫌惡的表情,女子大都生性好潔,容不得邋遢骯髒,她現在的感覺不是被衣服包裹,而是一張餐布,或者抹桌布。

“這個………”沈笑爲難的用手撓了撓圓滾滾的頭,認真的思索之後老老實實的回答:“好象是半個月前,”然後很鄭重的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每天都有洗澡。”言下之意是他還是比較注重個人衛生。

竹姬眼一翻,差點沒有暈過去。

向鐵衣冷眼旁觀,覺得這個胖乎乎的闢幽使者倒是個很可愛的傢伙。那邊的柳浪生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

樂極必然生悲。

因爲這房中突然出現了第九個人,黑衣人。和另一把寂寞的刀。

刀光橫掃,直取柳浪生的咽喉,去勢比竹姬更快,也更狠。

就算刀不要人命,但這刀上沾的“花非花”卻相當要命,沒有沾到血之前,“花非花”仍然是天下第一奇毒。柳浪生自問沒有百毒不侵的本事,所以他只有揮動手中的劍迎了上去。只可惜他料錯了,那刀在中途忽然改變了方向,斜斜的向沈笑斬去!

柳浪生一劍落空,忽然猛省,那黑衣人的目的不是爲了要傷人,而是爲了救人。

但是,已經太遲了。就在柳浪生出劍的時候,黑衣人的刀已經逼開了沈笑,脫困的菊姬手中已經彈出兩顆煙彈,一顆淺淺淡淡,一顆卻濃煙滾滾。

“花非花!”柳浪生驚呼一聲,躍上橫樑,話一出口纔想到,那菊姬也在房內,這樣施放“花非花”企不是自殺?房內一片黑霧,伸手不見五指,頃刻之間黑霧散盡,那黑衣人與菊姬已經不知去向,就連包成春捲的竹姬也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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