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九尾妖狐始終都沒離開我們的視線,李丹陽沿途都在做着各種各樣的手腳,要麼撒一些粉末狀的東西,要麼就用他手裡的道具進行遮掩。
他給我的解釋就是這樣可以避免被九尾妖狐發現我們的行蹤。
不過我感覺九尾妖狐根本就沒有避開人的意思,反而一個勁號召那些遊客加入到他們的行動中,看來這九尾妖狐還懂得發動人民羣衆的力量。
很快寒山寺開了門,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和尚把腦袋伸了出來,我看的真切,這一腦袋正好裝在九尾妖狐蔚爲壯觀的胸脯上,小和尚立馬紅透了臉,趕緊關上了大門。
李丹陽道,“奇怪了,難道這老和尚真的做了虧心事?怎麼自己不敢出來?”
被九尾妖狐鼓動的這批娘子軍也並沒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好像雙方都在等待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你說這九尾妖狐爲何要阻止這批婦女圍觀這寒山寺?”悶熱的天氣讓我慢慢失去了等待的耐性,“要不咱們直接出手拿下這九尾妖狐算了。”
李丹陽有模有樣的掐指一算,“嘿,我估計正主要來咯。”
果然從山下小道走上來一個年輕和尚,在我印象裡小和尚一般都穿着褐色普通衣服,可眼前這位年輕和尚竟然穿着一身袈裟!袈裟對於佛教來講應該算是非常隆重的正裝了,難道眼前這年輕和尚竟然是一位得道高人?
“姐妹們,就是這個和尚,在網上散步不利於我們蓮教的消息,抓住他!”九尾妖狐拎着一個大喇叭喊道。
我納悶了,“這九尾妖狐還成立了個邪教不?”
李丹陽樂了,“沒準還真是,蓮教?聽名字就不像是什麼正經組織。.”
年輕和尚面對這麼一羣張牙舞爪各個年齡段的婦女居然沒有嚇得落荒而逃,手握念珠,淡定從容,“阿彌陀佛,衆女施主遠道而來,貧僧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
只是一羣娘子軍哪裡容得下他多說話,立馬被滔天的口水淹沒。
李丹陽看着那年輕和尚道,“奇怪,怎麼感覺這個人這麼面熟呢?”
我調侃道,“瞧不出來你混道士圈挺有名,在和尚界也有門路?”
李丹陽道,“你看那年輕和尚腦袋,六個戒疤與普通和尚的戒疤不同,隱約有能量流動,這在佛教界被稱爲醍醐灌頂,相當於駕道者中的恃野!若是等他腦袋上戒疤一消失,就可以一步登天,得入陸地神仙境界。”
“靠,陸地神仙怎麼這麼不值錢了,以前見都沒見過,最近就遇到三個了,先是林一峰然後是蘇波瀾,再加上這和尚?”
李丹陽慢慢彎下腰,“這和尚還沒到陸地神仙,不過也差不多了,這麼年輕就能有這一身造詣,看來也是個中高手,可我怎麼覺得以前在哪裡見過呢?”
娘子軍的大潮洶涌而上,我最終也沒聽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只是這江湖裡向來不缺看熱鬧的,本來那羣遊客也沒怎麼在意這羣婦女的舉動,但是一看到年輕和尚被一羣女人圍了起來,立馬發動了圍觀天賦,裡三層外三層簡直密不透風。
李丹陽卻拉着我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來這裡,看好了。”
此時因爲被年輕和尚吸引開了注意力,寒山寺門口反而沒有多少人了,我們剛一動身,就發現那九尾妖狐把大喇叭放下也貓着腰朝寒山寺門口走去。
“是你們!”九尾妖狐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李丹陽一把捂住了扣幣,擄進了寺裡。
令我吃驚的是,那年輕和尚竟然也在寺門裡面喘着粗氣。
“小九,你太不地道了,找這麼一羣娘們來我寺廟堵我?”年輕和尚顯然是認識九尾妖狐的。“咦,李丹陽?你怎麼也來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李丹陽連忙鬆開手,“你認識我?”
年輕和尚道,“善哉善哉,貧僧其實不認識你。”一臉壞笑的年輕和尚接着道,“這樣吧,你既然如此喜歡這位女施主,不妨將她帶下山去,我這寒山寺太過簡陋沒法接待諸位。”
說罷拍拍屁股就想返回寺中。
李丹陽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原來是你!給我站住!你還欠我一頓酒錢,你這個酒肉和尚!”
九尾妖狐則緊緊拽住了年輕和尚的衣角,“五哥五哥,我找到恢復記憶的方法了,求求你跟我來吧!”
九尾妖狐聲音格外悽慘,像是這年輕和尚很久以前輕薄過她一般。
看着我跟李丹陽怪異的眼神,年輕和尚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這姑娘一定是認錯人了,我怎麼回事她五哥呢?你看看,你們是不是也認識她,快帶她去醫院瞧瞧吧,這種病要是拖延了,不好治。”
“你先等等,你剛纔還叫人家小九,現在又說不認識?你當我們倆是棒槌啊?”我抓住了他語言中的漏洞,搶先道。
年輕和尚無奈嘆了口氣,扶起了已經趴倒在地的九尾妖狐,“小九,你說你這是何苦,我早就說過我今生今世必當伺候我佛,哪還能返回紅塵往事?”
李丹陽笑着道,“啊哈,你小子當初不是還跟我說你以後會做到天下第一和尚麼,怎麼還屈身在這寒山寺破廟裡?”
我發現年輕和尚手握念珠的手從未變過姿勢,不知道是不是他實力的一種表現。
“嘿嘿,彆着急,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你的驅神術練得怎麼樣了?你們道家彎彎繞繞太多了,就算你修煉成陸地神仙也沒個卵用,早晚還得橫死街頭。”年輕和尚跟九尾妖狐並肩站在一起,不知爲何,我竟然有一種這倆人天生一對的感覺。
“我已踏足恃野境界,跟你醍醐灌頂大圓滿還是有點差距的哦。”李丹陽笑着道。
我問道,“九尾妖狐叫你做五哥?難道你就是五瞳麒麟?”
年輕和尚瞪大了眼睛,“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不可說啊。”然後轉身大步走去。
我們三人則緊緊跟上。
寒山寺裡果然夠落魄的,沒有香客也就罷了,竟然連唸經的和尚都沒有幾個。
大雄寶殿四個大字看來也是年久失修,金漆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了黑色的底色,更誇張的是,廟裡竟然只有一個小和尚進進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寒山寺內戒律僧,粗茶淡飯遭一生。有人問我我答笑,無人伴我獨撞鐘。”年輕和尚坐在蒲團上,“我想了卻紅塵俗事,難啊!”
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中,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