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他做了什麼錯事都應該被原諒,他永遠都是那麼霸道,可她卻不能做錯一點事……
“怎麼,又想打我嗎?”蕭名樂逼視着他,上前一步。“我就在這裡,不躲不避!”
李元亦腿軟的後退半步,身體不可抑制的輕微抖動着,拳頭握的‘咯咯’響。
她把他當什麼,不講道理的暴君嗎?現在是她騙了她,她怎麼還可以如此的理直氣壯……
李元亦深深地覺得自己被耍了,被自己深愛的女人當猴子一樣的耍了……
一年三個月零十八天,這一年多來,他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啊……
他自責內疚,痛苦後悔,他活得就想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他瘋了一樣的找她,沒有一時一刻不在想她、擔心她。
他每天靠着他們的回憶度日,心裡除了想她還是想她,想她想到心疼想到心碎。可結果呢,呵呵,原來她只是把他當初一個傻瓜一樣的在耍他……
他用力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恨而堅定的開口。“跟我回去!”
無論怎樣,他是不可能改變要帶她回去的這條信念的。
蕭名樂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她以爲他會生氣的佛袖而去,不再理他了。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怎麼能忍受她騙他。可是他竟然還讓她跟他走。
他的力氣大的幾乎要捏碎了她的手臂,她怎麼掙也掙不開。他的態度是那麼的堅定。
她生氣了。“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說我在耍你,根本就……”
“你要還想讓這裡的人見到明天的太陽,最好給閉嘴!!”他瞪大了眼睛,冷酷的警告着。
“你,你除了會威脅我之外,你還會做什麼?!”
“我能威脅你就足夠了!”
“你有本事就連我一起殺了!!”
李元亦冷哼一聲,回身拔出曲子偐的佩劍,對着白悅溪的頭頂就用力的砍過去,不帶一絲的猶豫。
“不要……”蕭名樂嚇壞了,他殺氣騰騰的樣子不是在嚇他,而是真的想殺了白悅溪。
聽到她的大叫,他的手微微停頓,蕭名樂趕緊過去用雙手抱着他拿劍的手,一雙眼睛生氣的瞪着他。“你瘋啦?!”
“我說到做到!!”
“你……”
南野若有所思地看着,似乎有些明白了蕭名樂和李元亦之間的關係,可又不太明白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
白悅溪很迷惑,無音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嗎?她跟這個人是什麼關係?他們好像有仇,又好像有情,複雜的他看不懂。不過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眼前這個人大有來頭。
公堂上這麼多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不是在審理汪志才被殺案嗎?怎麼好端端的說到了他的妻子?
米瑞拿着令牌給知府看,告訴他李元亦是欽差,他的真實身份不宜暴露。魏文仲看到令牌,馬上對着米瑞點頭哈腰一副諂媚的樣子。
“退堂,還不退堂?”米瑞命令他。
“是是!”魏文仲坐直身子,拍着驚堂木大聲嚷着退堂。
站在草地上,李元亦一直背對着蕭名樂,他強硬的把她拉到這裡後就一直別對着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獵獵的吹拂着她的衣服,吹亂她的頭髮。看着下坡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一陣風吹過,他們就如碧綠色的絲綢般飄動起來。
蕭名樂一直跟着他站在這裡看了他大半個時辰的背影了。她知道自己走不了,錘了錘僵直的腿,乾脆轉身坐在地上的一塊大石上。
“你幹什麼?!”李元亦生氣的轉過身來看她,現在這種情況,她居然還能坐下。
“我累了!”蕭名樂錘着自己的腿,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起來!”李元亦真的要被她氣死了,一把拉着她站起來,逼視她,質問的看着她。
他背對着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他們吵也吵過了,爭執也爭執過,他很疲憊,卻想讓她陪着。
他們這麼久沒見了,他不想她離開他一步。他不想再對她那麼強硬,可只要他們有人開口,就一定會馬上爭執起來。無論他說什麼她對不會聽。
他累了,不想再爭執了,他只想和她靜靜地待一會兒,可她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好像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幹什麼?我站累了不能坐一會兒嗎?不然我走……”她掙扎着,話沒說完就忽然被他抱在懷裡。
她愣了一下,更用力的掙扎,激烈的反抗、捶打着讓他放手,他幾乎都抱不住她了。
“名樂,名樂,讓我抱抱,讓我抱一抱你……”他祈求着,聲線低沉甚至還在顫抖,他急喘着,無助的哀求着,彷彿他等了一生纔等到這最終的一刻。
她的心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眼睛一熱,差點哭出來。
她以爲他可以坦然的面對他,即使他看起來很痛苦,很難受,她以爲她可以不在乎,因爲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是看到他這樣,她真的拒絕不了……
她愣愣地站着,雙手垂落下去,任由他將她抱緊。她沒辦法回抱他,她的驕傲自尊不允許她那麼做,讓他抱着她已經是她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李元亦雙臂收緊,緊了又緊,彷彿要把她揉進身體跟她合爲一體,從此再也不分開……
蕭名樂被他勒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微微掙扎,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抱她抱得太用力了。他微微鬆開一點,一隻手撐着她的頭,把她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名樂,我想你,我好想你……”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的脖子上,李元亦心頭一顫,慢慢地鬆開她,捧着她的臉,認真的看着她,擡起手幫她擦眼淚。
“對不起……”
她抑制不住淚水的凝聚,心裡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上來,控訴責怪的看着他,很想問問他爲什麼不相信她。
“對不起名樂,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不相信你,都是我的錯……我已經知道你爲我做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