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雨淋淋。剛剛還豔陽高照,晴空萬里。現在天空卻飄起了濛濛雨露。厲天在竹林中一路狂奔,途中臉上被竹條,荊棘劃傷,傷口火辣辣的。
身後,刀疤大漢和儒生三人緊追不捨,要不是厲天修煉有上乘輕身武功,和一身渾厚的內力早就被他們追上或者毒發身亡。
厲天知道,身後三人在自己未受傷之前單打獨鬥沒有一人是自己的對手,即使三人聯手想戰勝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現在自己身中劇毒,大部分內力都用來壓制毒素蔓延。現在自己僅能發揮出全勝時的四到五成力量,想在三人聯手的情況下取勝殺敵,根本行不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只有逃脫他們的追殺自己才能活的性命,反之只有死路一條。
厲天先前被擒住時,故意裝做昏迷,成功偷襲一人,也從他們交談中猜到,有人要自己的命。加上之前自己一直追查前任總捕頭一家三口失蹤之事,知府大人劉章總是旁敲側擊的詢問自己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又三番五次的隱晦的勸說自己放棄追查此事。而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線索又隱隱指向知府大人劉章,現在看來前任總捕頭一家三口失蹤之事與劉章肯定有莫大的干係。
厲天心中慌亂,隱隱的有一些不好的猜測,先前一直不敢確定,而現在越想覺得王從安一家三口可能已經命喪黃泉。 而自己與愛妻薛敏很可能步其後塵。這讓厲天更加堅定一定要活去,不然家中愛妻可能也要命不久矣!
連續奔逃兩個時辰,繞是厲天內力深厚,體力也是漸漸不支。而身體中的毒素也漸漸的有些壓制不住了。
參天的大樹,遮蔽了天空,泥濘溼滑的山石間佈滿荊棘。
厲天,站在懸崖邊上,一身威武的玄狼服已經被荊棘劃成一縷縷破布條,在風中飛舞飄蕩。
手持獠風刀,厲天與緊追而來的三人冷眼相對。
“是誰指示你們,半路截殺與某的?也好讓某死前撈個明白!”厲天面對刀疤大漢與儒生三人冷聲問道。
“哦!你想做個明白鬼?”儒生摺扇一開,搖了兩下故作高雅的反問厲天。
“跟他費什麼話,一刀砍了爲老三報仇!”那排行老er的大漢話音一落就提刀向厲天砍去,刀風呼嘯。
“噌!”
獠風刀抵住大漢砍來的一刀,兩人面頰相距不過半尺。厲天問道:“是不是劉章那狗官指使你們來的。”
大漢一愣,沒有想到厲天居然已經知道了。
厲天抓住他愣神之際,獠風刀向着大漢握刀的手臂劃去。
此時,刀疤大漢與儒生也已經出手攻來,厲天腳下一搓避開了要害,打算用身體接下兩人的攻擊,騰挪間厲天刀勢絲毫不減,順着大漢握刀的右手手腕直接削去,溫熱的鮮血狂涌而出漸了厲天一臉。
“啊……!”手腕被厲天生生削去,大漢痛呼出聲,臉色剎那間蒼白如雪。然而厲天也不好受,他的左肋與左臂膀上也添了兩道深可見骨的狹長傷口,溫熱的鮮血裡夾雜着淡淡的黑色,瞬間浸溼了衣裳,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衣。
“殺!”
厲天彷彿對身上的傷口毫無所覺,低吼一聲。身影再次騰挪避開刀疤大漢與儒生的攻擊,獠風刀,刀尖微翹,抹向了大漢的喉嚨。
“嗤!”大漢瞪着銅鈴一般的眼睛,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一臉不甘的向後倒去。
“老er……!”
刀疤大漢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厲天居然完全不顧自己與儒生的攻擊。死死的咬住老er一人不放,硬生生的將老er斬與刀下。看着自己的兄弟又一個死在了厲天手下。刀疤大漢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向厲天頭部攻去,想要一刀削掉厲天的腦袋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厲天手持獠風刀架住了刀疤大漢的攻擊,藉着從刀背上傳來的巨力身形向後飄了過去,悄然避開了儒生的攻擊。
然而,刀疤大漢彷若癲狂,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厲天喘息的機會,一時間厲天連退數步,一腳踏在了懸崖邊上,滾滾碎石滑落山崖,下面雲霧環繞,深不見底。若是人從此處跌落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厲天見已經退無可退之下心生絕望,決定拼死一搏之際,突然儒生將手中摺扇擲出,瞬間擊在了厲天胸膛之上。
厲天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身體向後仰去,而此時刀疤大漢雙手持刀,也一刀劈來,眼看自己就要被一刀劈做兩半沉屍於此時,厲天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雙腳一蹬向後斜斜躍起。
堪堪躲過了刀疤大漢劈來的一刀,此時厲天這才反映過來,自己身後可是萬丈懸崖,這一跳肯定是粉身碎骨,十死無生。
厲天只來得及大叫一句。“吾命休矣!”身子就直直的向下墜去!不甘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中久久不能平息。
當夜,揚州城,知府衙門外。
兩道人影,翻過高牆,躲過巡邏的差役向後衙知府書房潛去。
書房中,知府劉章在書案前來回度着步子,捕頭於子沅則站在一旁。突然劉章停住腳步,盯着於子沅沉聲問道:“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有,大人不要着急,想必是路上耽擱了?”
“耽擱?都什麼時辰了,上次的事情不是挺利索的嗎?這次怎麼到現在還沒音訊?”劉章瞪了於子沅一眼,臉上陰晴不定的沉聲道。
“嘭嘭!”兩聲輕響。
“誰?”
“什麼人?”
聽到聲音劉章與於子沅兩人心中一驚,同時開口呵道。
“是我們!”門被從外面推開,刀疤大漢與儒生,身子一閃進了書房。
劉章二人見到兩人心頭不由得鬆了口氣。
儒生將門關好,站在刀疤大漢身後,一副馬首誓瞻的樣子。
“事情辦妥了?”劉章臉上肥肉不由得抖了抖開口問道。
“辦妥了,我兩個兄弟折在了他手下。”刀疤大漢神情彷彿有些低落。
“哦,那人的屍首呢?你們怎麼處理的?”劉章對刀疤大漢的情緒彷若未覺,而是詢問起厲天的屍首。
刀疤大漢對與劉章的態度非常惱怒,滿臉殺氣的看着劉章,一字一頓的說:“他殺死了我兩個兄弟,被我打下懸崖摔死了。”
“你想怎麼樣?”劉章面對滿臉殺氣的刀疤大漢毫無懼色的開口淡淡的問道。
“酬金翻兩倍!”
“好,沒問題。不過現在我沒有準備那麼多,這裡是事先說好的,剩下的明天你再來取走。”說完劉章從懷裡掏出一個鼓鼓的錢袋扔向刀疤大漢。
刀疤大漢接過錢袋打開看了一下,裡面都是些珠寶翡翠。
“那好,剩下的我明晚此時來取。走!”說完刀疤大漢與儒生就開門閃了出去,幾個騰挪間就已出了府衙。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
“沒事了,你回去吧!”劉章擺了擺手示意於子沅可以走了。
“是!”
……...
一片烏雲飄過,露出一輪圓月,銀白色的月光下雲霧繚繞,翻滾騰挪。
懸崖峭壁之上,一棵橫生在石縫間的雲鬆巨大的枝幹上掛滿着密密麻麻的藤蔓,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細。
一雙血肉模糊的手緊緊的纏住蔓藤,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
厲天咬緊牙關,忍着身上傳來的劇痛和腦海裡傳來的一陣陣暈覺感,用盡渾身力氣死死的抓住藤蔓,一點點的向上挪動。
此時,厲天全憑一絲求生的本能意識支撐着自己。
身上隱隱傳來的劇痛刺激着厲天快要麻木的神經使他沒有就此昏覺過去。
此時厲天的腦海裡已經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強大的求生意識還在本能的支配着他的身體一點點的挪動。
“吱吱!”
一隻兩尺大小的灰毛猴子,騎在雲鬆分叉的一支枝幹上抓耳撓腮。一會盯着緊貼雲鬆一旁的山洞看,一會又扭頭看着下面吊在藤蔓上的厲天看。在哪裡吱吱的叫個不停。
突然它跳到雲鬆主幹上,抓住吊着厲天的那一根藤蔓,使勁的向上拉起。
灰毛猴子看似個頭不大,但力氣着實不小,實在看不出來這小小的身體裡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蘊涵其中。一百六十多斤重的人他居然很輕鬆的就給拉了上來。
它拽着厲天的一條腿,走在粗大的雲鬆主幹上,毫不費力的就將厲天拖進了山洞。
這洞口有三米來寬,兩米多高,洞穴裡除了洞口有一點微弱的月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它將厲天拖致洞口放下之後,就吱吱的圍着厲天亂叫起來,兩隻爪子不時的在厲天身上抓抓撓撓。最後可能是見厲天沒有任何反應又撓着自己的耳朵吱吱的亂叫個不停。機靈的小眼睛一直在厲天身上不停的打轉,突然它向後一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