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左往右看去,在紙條上和那人有約定見面穿白衣,拿畫黃鶯的扇子,便格外留意有這樣特徵的人,可是當她目光移到右邊的時候,臉色卻突然一僵。
右面的桌子旁邊坐着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色寬袍,手搖鎏金扇,頭插三根孔雀翎,面如春風拂月,百花盛放,一點殷紅淚痣襯得風流中夾雜了幾分憂愁。
他正就着身旁美人的小手喝着美酒,長長的睫毛在燈籠下拉出長長的投影,如同一把墨色小扇,勾人魂魄。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千夜離,這個人什麼時候來的南平,他來的目的是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認出她來了以後,會對她的計劃造成什麼效果。
一連串的問題飛快的從腦中閃過。
“公子,坐這裡……”老鴇撒了手絹,一扭一扭的招了清歌坐在了右邊的一張空位上。
這時她的臉色已經如同平常,方纔的一僵仿若從未出現在面上,點頭便坐了下來。
而身邊的位置立即有兩名女子坐了上來,纖纖玉手執壺倒酒,嬌聲勸喝,清歌接過酒杯,目光掠過酒面,鼻中聞着氣味,確認沒有異樣以後,才往口中送去。
看他樣子不冷不熱,兩名女子也不多手,坐在一旁呆了一會便走到別的桌前去給那些大爺倒酒陪笑去了。
環視了周圍,確認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穿白衣拿黃鶯扇的人,清歌準備起身離去,現在已經是未時,那人既然沒到,她也不習慣等人,下次再約。
風一過,吹起外面的燈籠飛快的轉了一圈,只見燈籠的上方模糊的一點影子,上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在燈籠的繫繩上面,有着“卞塘青樓”的方形印章。
撩袍欲要起身,對面的花顏男子從美人懷中分出一點視線出來,恰好正與清歌的視線對上,動作陡然的一頓,嘴角的笑容卻是更加的鮮妍。
他扶桌站起來,走到清歌的桌前,笑語盈盈道:“這位公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清歌斜睨了他一眼,不做一語,以千夜離的性格,她就算說不行,一樣會坐下來。
果然,不等她回答,千夜離已經坐了下來,手肘放在桌面,撐起下頜,眼中興趣盎然的望着清歌,一雙琥珀色的瞳仁流轉出的光彩能將人溺死在他的容顏下。
若是一般的女子被這樣注視,早忍不住尖叫了,清歌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移開。
千夜離已經認出她來了,否則絕不會離開那一桌的美人,施施然坐到她的面前,據她所知,千夜離對男男之戀不止是沒興趣,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所以絕不是看上了男裝的秦戈。
修長白皙的手指拈起桌上瓷碟中的花生米送入口中,動作慵懶中有着優雅,千夜離就這樣注視着對面的清歌,眼底流轉着玩味的神情。
這種神情清歌很明白,就像是貓抓住耗子的時候,去研究耗子究竟能反抗到多久時候的神態是一樣的。
目光再度遇上,清歌嘴角噙着笑,眸中淡淡的譏諷,可惜的是,誰是貓,誰是老鼠,還說不定。
突然,周圍的燈光都弱了下來,只餘兩盞燈光在廳中臺子左右,琵琶古琴的樂聲也漸漸小去,方纔的那個老鴇站上了臺,一臉風情萬種的笑容,對着所有的客人道:“下面,就是我們蘭兒的表演了。”
這蘭兒大概是下塘青樓的紅牌,頓時其他的人都大叫了起來,目光都轉向了臺上。
整個大廳的燈燭都滅了,只有臺上是亮着的,一條披着紅紗的腿從暗處慢慢的伸了出來,白嫩光華的肌膚在燈光照耀下反射出光輝,細嫩修長的大腿一點點的挑逗着所有人的神經。
清歌執着酒杯,欣賞這一出美人的舞蹈。
沒有太多的現代設備,卻能造出這樣的效果,這個紅牌果然還是不單單有外貌的。
紅紗輕勾在手腕,寬鬆的滑落在肩頭,裡面一襲水紅色的單裙,襯出盈盈一握的細腰,在燭光搖曳中慢慢的顯出一個美人的側面。
每一個動作都隨着樂曲的節拍,每一個動作都撩起人心底的慾望,等到所有人都期待看到美人轉過臉來的時候。
那美人又反過來趴在地上,手指慢慢的升起,如同破土而出的枝椏,開放出一朵朵豔麗的花,紅與白的刺激,讓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氣。
燭光慢慢的搖曳,蠟燭燒得越來越短,那手舞的越來越快,明明只有那麼長,就像是要長成蒼天大樹一般,帶着詭異的誘惑。
清歌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看了一眼千夜離,他的側臉精緻,鼻樑如同鑽石雕琢,眸光在迷離,嘴角的笑越發的大。
這個蘭兒的舞蹈含有催眠的效果,不是催人睡覺,而是迷惑人心神的效果。
她本覺得這一屋子人與外面裝修的格調就有一些不太相配,此時更覺得不對勁,一個青樓的女子會催眠的舞蹈着實有些誇張。
隨着一陣飄渺的琴音,舞蹈越來越激烈,千夜離的眼神越來越波動,似乎變得迷茫起來。
他的武功比起御天乾來應該不會差,一個小小的催眠舞蹈,竟然讓他意亂神迷,是因爲男人的本色嗎?
臺上的美人慢慢的站起來,舞着腳步往臺上跳來,她面容終於顯露了出來,說不上天仙國色,眉宇間有一種久經人事纔有的魅惑,一個眼角,便能叫人跟着她走。
蘭兒慢慢的在其他桌前轉了幾圈,有客人伸手想要去沾沾便宜,她靈活的一個舞姿便閃了開來,漸漸的靠近了清歌在的這桌。
當目光落在千夜離臉上,便半分不肯移去,曼妙的身材如同蛇一般,在他的周圍扭動。
眼神若有若無的勾引着他,千夜離勾脣一笑,妖孽般的容顏更讓蘭兒呼吸一窒,面色帶着羞赧,柔軟無骨的倒入了千夜離的懷中。
“今天蘭兒選中的便是這位公子!”老鴇站在暗處大聲笑道,聲音裡藏着說不出是驚喜還是詭異的氣息。
千夜離懷中抱緊了美人,琥珀色的眼眸中帶着意亂情迷,一手環住蘭兒的柳腰,一手食指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無限溫柔道:“那今晚,蘭兒就是我的了!”
蘭兒嬌笑了一聲,咬着水嫩的下脣嗔道:“公子,你好壞哦……”低頭就往千夜離的胸前靠去。
叮咚的琵琶聲中,周圍的人影漸漸的動了起來。
方纔那一派享受着美人在懷,喂酒調笑的氣氛慢慢的散去,空氣中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旖旎氣息。
wωω .ttka n .¢Ο
清歌挑眉,妖孽般的容顏真是殺傷好武器,這萬草叢中過的頭牌看了也忍不住投懷送抱。
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就是不知道送的好抱還是命呢?
一念還未停下,對面溢出淡淡的殺氣,極淡極輕,若不是對這種氣息極爲敏感的人,很難察覺出來。
千夜離悶哼了一聲,手臂甩開,便一掌將那蘭兒甩了出去。
那蘭兒身形疾快的在半空中轉了一圈,紅紗飛起如同夜中的一塊紅雲,穩穩的站在了臺上,她嘴角的朱丹紅得血紅,一道寒光疾快的消失在脣中。
“夜王爺,蘭兒的脣刀滋味如何啊!”那蘭兒一手叉腰,一手擦乾嘴脣上的血液,目光依舊嬌媚的望着千夜離。
她這一生嬌笑,下面的人都默默的轉過身來看着這邊,目光集中在清歌這張桌臺上。
依舊是沒有燈光,此時這張桌臺卻比打了鐳射燈還要引人注目。
“不錯,這一次的刺殺顯然有頭腦多了。”千夜離依舊慵懶的靠在桌上,白色寬袍心口位置,有血液瀅瀅流出,劃下一道絢麗的溪流,他不碰不觸,看不出半點其他的情緒,風度不改,緋紅的脣帶着笑容,一雙眸子在燭光映照下,亮的驚人。
所有的人都靠了過來,他們的視線變得凌厲,偌大的廳內氣息陡然緊張了起來。
“能讓夜王誇獎,是蘭兒的榮幸。”紅衣女子輕輕的一笑,望着千夜離的眼眸裡寫滿了謹慎,是的,謹慎,主子安排了十幾次刺殺一次都沒有成功,這一次她策劃了兩個月的,讓卞塘青樓出名,吸引千夜離來到這裡。
緊張的氣氛中,清歌素手執壺,倒出酒液在杯中,這酒的確是好酒,看來要殺千夜離還真的要下得了本錢,這樣的酒只怕都是貢酒吧。
沒有人關注清歌,這些青樓女子也好,老鴇也罷,那些文人豪客,都是爲了今晚的目標千夜離而來。
而清歌,是不小心闖入的一個亂棋,因爲那燈籠貼紙被風吹走的一點。
這些人都是平日裡互不相識的殺手,清歌進來時候說的幾句話剛好是他們今晚的接頭暗語,他們只不過認爲他是其中一員而已。
窗外一陣風颳來,臺上的燭光搖曳得厲害,照的所有人臉色都恍恍惚惚,猶如羣魔亂舞。
千夜離聞言一笑,手指輕輕的在桌上一敲,“蘭兒啊,能上得了本王的牀,那纔是你的榮幸。”手中的鎏金扇輕輕舞着,逍遙無雙。
清歌垂眼默默一笑,她敢肯定,千夜離已經中毒,並且這一下,刺得絕對不淺。
她很開心,雖然沒有碰到接頭的,可是能看到千夜離被人刺殺,感覺也很不錯。
這個妖孽,只要出來,便不會有什麼好事。
蘭兒慢慢的從臺上走下來,修長的大腿若有若無的露出來,千夜離的目光落在上面,仿若一隻手在撫摸着她,那般的鎮定讓她心中都有些沒底,她的刀上是抹了讓人意志變得薄弱的藥,而千夜離的樣子似乎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她一邊走,一邊笑,“夜王的牀,可不是那麼好上的。”壓低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透出低迷的挑逗。
千夜離微微眯了眸子,換了個姿勢,撩開兩頰的髮絲,廣袖隨着他的動作,在暗夜劃出一道流雲變幻,“不好上,也不難啊,只要蘭兒你願意,本王便讓你吃幹抹盡如何?”
他的樣子十足的倜儻,看不出半點受制於人,蘭兒心中有些顧忌,若是這藥效對千夜離沒有用,依他的武功,他們這些人全上也絕沒有把握。
腰間的軟帶一抽,那本就束得極爲隨意的紅紗敞開了來,風景大開。
人是妖媚誘惑的,手中的軟帶卻是無情如刀,向着千夜離直直飛去。
千夜離手腕一個翻轉,鎏金扇擋在胸口,人卻被反彈過來的軟帶力量震得往後一歪,方纔優雅的樣子頓時變得有些狼狽。
“哈哈……”蘭兒將軟帶一手,卷在手上,眼波斜斜送來,“夜王爺,你現在這樣,真的是讓蘭兒半點都禁不住誘惑了,每個月長樂膏發作的日子夜王爺都是這麼有風情的嗎,難怪當初……”
她話語說到一般,兩道凌厲的目光便射了過來,就在這一瞬間,千夜離的笑容從魅惑到了陰寒,仿若一下全身的氣息變得如同冥魔。
他低垂着頭,幾縷髮絲掉落在兩邊,如同鬼魅一般幽幽的道:“本王有沒有告訴過你,美人在我眼裡,都是不可信的。”
伴隨着一字一句夾冰的話語,金光在夜廳中半隱半沒,所有人只覺得眼前有亮光劃過。
再看時,那個叫做蘭兒的女子,從嘴脣的地方劃出一道紅線,頭顱斷裂開來,而千夜離手中的鎏金扇,再一次變成白紗扇面。
乾淨得半點血色都未染上。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剛纔他是假裝的,這一擊的力量完全不同於剛纔那一檔。
他們的目光猶疑了,腳步謹慎了。
對上完好時期的千夜離他們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不過緊緊一霎那,千夜離身軀忽然一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得扇面上紅梅一點點。
目光落在扇面上,他的脣角有一絲苦笑。
“他強撐的!長樂膏發作了!”不知是誰一聲高嚎。
“沐沐,看了這麼久也不幫一下我的忙?”千夜離語氣軟軟的,帶着撒嬌的口氣,望着清歌的眼眸裡都是笑意。
清歌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後方一人拿刀過來,千夜離正好向前,避開他的大刀,雖然是受了傷,千夜離對付他們也不至於太差,不過,可以對付多久,那就難說了。
他的臉色白如金紙,雖然鎮定的笑,眼神面色都未露出半點異色,可是臉色這種東西,他控制不了了。
清歌雙腳一踮,飛快的往牆邊移去,她可不打算幫他,看一場好戲也不錯。
激烈的打鬥中,千夜離光滑的額角有汗珠滴了下來,嘴角的笑不減卻僵硬了起來,千夜離腳下椅子帶着飛起,白色的長袍在半空中一掠,穩穩落在清歌的身邊,俯下身對她說了一句話。
頓時,清歌的眸子變得黑如點漆,在夜廳中仿若兩點虛無的星空,“你威脅我?”
略一側身,避過一道飛鏢,笑的低沉,“沐沐,這是交易。”
此時,不論是不是交易,總之,在其他人眼中,千夜離和那個白衣男子交頭接耳,他卻沒有出手。
這人,不是自己這邊的。
至少,他現在看起來不像是自己這邊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清歌身上,那殺氣分成了兩束,一部分在千夜離身上,一部分在清歌身上。
這個死妖孽,早知道她就湊個熱鬧,直接出手殺了他!
“我覺得威脅比較多!”袖中的匕首滑入手掌,目光凝成一道光,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面前聚集過來的人羣中。
現在這些人明顯把自己當成千夜離一夥的了。
“竟然混進來幫手了!夜王果然是好智謀!”其中一人陰惻惻的一笑,燭光暗淡的大廳裡那人手中的大刀揮了過來。
“我和他沒有關係!”不用多餘的動作,左腳往地下一踩,疾風繞着身影一刀刺入最前一個人的眉心,手起刀落,那個揮舞大刀的人身影轟然倒下,全身完好無損,除了眉心一點鮮紅。
好快的手!
其餘人都屏息凝氣,心有忌憚的看着清歌。
刀柄緊緊握在手中,清歌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現在讓我出去,今晚的事就當沒看見。”她不願意攪合在這裡面,若是能抽身而出,今晚對她出手的這個仇她便不記了。
淡淡的嗓音如同巨錘落在所有的心底,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場的都是殺手,對於方纔那一招出手,便知道對方的身手高出自己許多。
“沐沐,你真是讓我再次明白,越是長得漂亮的女人越是無情。”軟和的笑聲從後方傳來,千夜離低低的笑着,微微顫抖的肩膀不知是笑的太厲害,還是傷口疼的厲害導致,明明是柔膩的一句話,其中卻夾雜着讓人聽了心中莫名一動,好似,說話的人曾經遭受過什麼巨大的傷害一般。
可是看過去的時候,那人的眼眸彎彎,桃花眸中都是水色瀲灩,看不出一分半毫的情緒。
清歌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千夜離的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今夜,這些人活不了了。
因爲他說了——漂亮的女人!
沒有人會相信女扮男裝的人混進來是沒有其他心思的,女人上青樓,本來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果然方纔還阻滯了一瞬間的人,齊齊向清歌襲來,這個眼眉精緻得過分的俊美男人,竟然是個女人!衆人齊齊戒備,顯然在他們眼中,那個傷到靠在牆上的男人已經不如清歌的威脅大了。
“沐沐,你加油,剛纔說的那個條件就當成交了!”千夜離笑盈盈靠在她身後牆上,手指在下巴細細的摸着,琥珀色的瞳仁如貓咪一般眯了起來,帶着笑意映出在廳中飛舞的身影,若不看他胸前和臉色,那表情如同在看一場好戲。
毫不留情,刀刀必殺!
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沒有一秒多餘的時間!
出手必然見血!
見血必然奪命!
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衣裳白的如雪,面孔清秀如仙的男子是誰,只知道他手中的刀折射着銀亮的光芒,伴隨着陰森的死氣!
他們想逃,逃不了。
他們想打,打不過。
那銀色的匕首猶如一道影子,跟隨在身後,窺視着你身上所有的致命點,然後……狠狠的將它刺入!
沒有人再敢陰惻惻的笑,也沒有人的眼中會有輕視。
這是一個人的表演臺,他們都是那獻上的祭品!
那個老鴇終於被這種氣氛壓抑的受不了,她的毛孔裡都透出了懼意,這是久經沙場的殺手對同類氣息的敏銳,也是對超於自己身手之上的同類的一種懼意。
一個回身之間,趁着清歌被四人包圍,與同其他三人轉身往千夜離方向走去!
他們的任務是殺了千夜離!
再這樣死下去,今晚就算全部的人都死了,這個任務都完成不了!
千夜離胸腔內一陣劇痛,口中瀰漫着血腥味,輕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把藥放在花容身上了,現在該死的發作都不能壓下去!
胸口流血,意志渙散,舊疾發作一起衝來,縱使千夜離眼前都一陣朦朧,黑紗似的夜空中似乎有什麼在靠近。
他狠狠的壓了一下胸前的傷口,劇痛傳來令他眼前一明,那殺意已然漫到眼前。
“受死吧!千夜離!”老鴇手中的銀鉤一側,直指千夜離的頸部,冷寒的側鋒清楚的告訴他,這一下,他的脖子就要斷掉了!
“唉,都說自古藍顏多薄命……”千夜離笑着看着銀鉤接近,生死由命,他多活這麼多年,已經足夠了。
可惜他話還說完,那四人的咽喉處就扣入了薄如蟬翼的飛刀。
這飛刀他認識,是沐清歌的,方纔那帶上淡淡憂傷的語氣略微一變,千夜離一腳踢開倒在他鞋面的老鴇,輕聲道:“看來我還是禍害遺萬年啊……”
清歌百忙之中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若不是怕因爲他死了,自己這一次出手半點收穫都沒有!
她絕不會出手救千夜離!
在混亂的血戰中,千夜離依舊接到這清冷的一眼,那雙烏木色的眸子如同寒星一般,閃爍在哪裡,他都能認出來,他認她,只用一雙眼睛便行。
那是在迷茫的沙漠中,獨獨升起的一顆啓明星,萬千星光中,她一顆偏偏奪目。
頭歪歪的靠在牆上,面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唯有那一道雪白的身影,嘴角的笑越來越大,有人爲自己這樣拼命的姿態,真的很美,比任何東西都要美。
------題外話------
還有一更,會比較晚,親們可以第二天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