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石像

“你...!”亦楓一驚,整個人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呵呵,若連你在旁偷聽都不知道,枉費我千年修道了。”石像忽然露出哈哈的大小聲,隨即一道光芒射中亦楓的身體,亦楓只覺得身體一輕,一種彷彿被人看穿了靈魂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你想做什麼?”感覺到這股光芒的異樣,亦楓一臉驚恐地喊道。

“嘖嘖嘖,好強的殺意,好濃的心念...小娃娃,你想要成爲修仙者嗎?”

亦楓心中咯噔一跳:怎麼又是這句話。

一連兩天,已經有兩個人對自己說出相同的話了。

他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的石像,心中卻在苦笑——說句實話,如果那先前那個醉酒老道和眼前這座的石像相比,他更願意拜前者爲師,因爲前者雖然語無倫次,但畢竟也算是正常,然而眼前這石像卻出處處透露出詭異,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陰沉之感。然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今的他已然沒有了選擇的機會。

“如果你是想讓我如先前那個傢伙一樣,吞服這由孩童煉化的丹藥的話,你就別做夢了。”雖然有心修仙,然而一想到剛纔那副情景,亦楓的胃中就忍不住一陣翻涌。

“哈哈——有趣,有趣啊!”石像忽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嘲笑:“小娃娃,你與我所遇到的娃娃不同,面對如此情景,竟然還敢與我討價還價,不錯,不錯!”石像言語一頓,繼續道:“你放心吧,無論是骨骼還是殺氣,你都遠勝於那個赤仙門的小鬼,對於你,我斷然不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法來糟蹋你這樣的璞玉。因爲比起童魂丹,你已經被更好洗骨材料!”

話音落,便見一道綠色光芒照射洞壁,亦楓只感到身上一輕,那個揣入懷中的酒葫蘆竟然緩緩地離開了自己的胸口。

面對那漂浮在半空的碧色葫蘆,石像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碧血葫蘆,碧血葫蘆,哈哈——想不到我渡世人今生還有幸能在見到你,哈哈——”

笑聲頓。葫蘆蓋口緩緩開啓,那股熟悉的清香,飄散四周,同時幾滴碧綠色的液體順着酒葫蘆口飄蕩而出。

“咦?怎麼會只有三滴?!”石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同時一道綠光順着石像的嘴脣射出,三滴液體沿着綠光的防線,緩緩滴入石像口中。

隨着三滴綠色液體進入石像口中,一團耀眼的綠光通過石像爆射開來。

伴隨着綠光爆射,石像表面石屑飛迸,轉眼間已然露出石像的真身面目。亦楓一愣,這石像的真身從外貌來看,竟是佛門打扮。身披金黃袈裟,似妖似佛。

道佛儒法墨是東方延續了千年的教派,可這五大教派卻隨着時間的流失逐漸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莫非此人是佛教的高人?!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被他否決了。佛教講究萬法皆空。佛門弟子更是以降魔衛道普渡衆生爲己任,所以佛門弟子往往是充滿正氣的人,可這裡到處充滿陰森詭秘的氣氛,加上此人竟然殘殺幼童,這與佛教宗旨大相徑庭。

“嘿嘿...”就在亦楓詫異之際,石像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奸笑:“雖被聖氣煉化,可你依舊是吾魔道之物,這宿命,你是逃不過的。”同時石像雙眼睜開,一對妖異地黑瞳掃視四周,石像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千年了,我已歷經了千年的黑暗。而未來,將是屬於我的光明!”

“你?!”被黑瞳掃過,亦楓頓時有一種靈魂要被抽出的感覺,這個感覺雖然只有短暫一瞬,卻也驚得他大汗淋漓。

“小娃娃,你很不錯...”石像轉視亦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在魔皇瞳面前還能泰然處之的凡人,你還是第一個。”石像緩緩擡起自己僵硬的手臂,虛空一點,那漂浮在半空的葫蘆頓時回到了亦楓的懷中。

“這碧血葫蘆是我魔道一位同修的至寶,昔日聖魔之戰,魔道大敗,今日這葫蘆竟能出自你手,並且你還被它洗了骨,也算是緣分。我便帶我那已逝的道友,將此物轉送給你。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魔道中人。”原來葫蘆裡盛放的液體,正是魔道的洗骨至寶——碧血神液。這碧血神液是魔道用了千餘年的時間,在各地採集了上百種珍貴的藥材,用特殊的方法,經過九蒸九曬,最後再用冥火煉製出來的,當初一爐也只煉成了一葫蘆,昔日只有魔道極有潛質的內門弟子方能享受一滴洗骨,剩餘的,便隨着昔日聖魔之戰後,隨着碧血葫蘆一同消失了。碧血神液的主要功效,是祛除體內雜質,疏通經脈,延年益壽。是修仙者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魔道!!

亦楓一驚,雖然他心中早有定數,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拜入了魔道,成爲了魔修。

“前輩,我......”

“嘎嘎......你小小年紀,莫非也被正派所謂的道德枷鎖所束?哼,所謂道德,就是將自己的利益無條件地交給他人掌控,弱者遵守道德,因爲他們需要用道德的加鎖保護自己,敢脫離道德的人,是擁有他人不敢報復的自信.....”

可是......

“你不是想要成爲絕世強者的嗎?我現在就來幫你,哈哈......”話音落,石像內突然泛出一道寒光,寒光依附在亦楓體內。亦楓身形一震,同時腦海中浮現了一連串的圖像殘影。

亦楓凝神細看,整個身體竟隨着腦海中出現的影像舞動起來,這亦幻亦真的感覺,極度震撼,一招一式,恍若親臨。

這是一套精妙絕倫的刀法,亦楓暗暗驚歎,這刀法精妙詭異,超過了他所見過了任何一部武俠乃至修仙電影內的武學。目睹刀法之時,他暗暗將一招一式全數記下。

“嗯,能在這麼斷的時間內將魔刀六絕的招式全部記得,你小子的天資果真不錯。”石像冷笑道。

亦楓方纔從剛纔的震駭中驚醒過來,他看了一眼那座石像,眼中既充滿了驚恐,也略帶絲絲茫然:“前輩......剛纔那是......”

“嘿嘿...剛纔你腦海中閃過的乃我魔道刀皇飄渺絕殺的獨門刀法‘魔刀六絕’,你殺性凝重,加上被碧血神液完全洗骨,魔源入你心脈,所以能這麼快記住刀式,嘿嘿,如今年紀修煉‘魔刀六絕’日後你的前程無量啊!記住,每隔七日,殺一人,你雖心存殺念,卻無法將其將其體現,所以要用鮮血來改造你,咯咯......”

“前輩。”聽到每隔七日就要殺一人,亦楓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這魔刀六絕,我可不可以不練?”

“怎麼,你害怕了?”石像反問。

“我......”亦楓一時語塞,強大的力量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只是沒想到需要這樣血腥的手法。

“可是......”亦楓還想說些什麼,但石像的話又一次傳入他的耳中。

“你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你本不是我魔道中人,卻因服食碧血神液而洗骨,如果你不這麼做的話,邪氣竄流,你就是七孔流血而死。嘎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輩子都做一些殘殺凡人的小事,只要你每隔七天斬殺一人,增添血腥,八九年之後,魔源便會與你合二爲一,讓你真正成爲修煉我魔道奇術的真正傳人。”見亦楓還有遲疑,石像又道:“你難道忘記了你母親慘死時的情景了嗎?你難道忘記那些嘲笑諷刺過你的人了嗎?”

亦楓如遭電擊,癡癡地望着眼神的石像,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怎會知道我的事情,你......”

“哼,區區的讀心術,老夫如果連這麼膚淺的術法都無法掌控,怎麼能立身魔道之巔,成爲長老,哈哈......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了。”

想到過往種種,亦楓心中充滿了憤怒,他發誓要讓欺辱過母親的人得到十倍百倍的償還,還有那些譏諷和嘲弄過自己的人......

孰不料,亦楓此刻憤怒的決定,改變了他一生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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