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的人嗎?”蕭洛凡一臉受傷的表情,眼神暗淡,找不到一點生氣。
不,這不是他該有的表情。
從前的那個他,從來都一副拽拽的樣子,最喜歡耍流氓,身滿的痞子味。
“你不是這種人,但我是!”許多多冷冷的迴應,可是臉上綻放着的卻是勾人的微笑,嘴脣微微有些腫,是剛剛吻得太激烈的緣故。
你就讓我墮落吧,你忘記我吧,我不值得你愛。
心,像刀割一樣地痛着。像是在冬日裡被傷着了,一遇水,傷開裂開的那種鑽心的疼,疼到骨子裡去的感覺。
轉身,想優雅地離去,誰知,蕭洛凡剎那間擋住了她的去路,直直地站在她前面,望着眼前這個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十五度角地昂着頭,有種高傲的不屑,“你還想怎樣?”有種挑釁有神情,許多多隻想快點逃離。
“我要你說清楚!”蕭洛凡黑色的眸子裡有着某種堅定,他必須要問清楚,不然,到死也不會甘心。
“你還要我說清楚什麼?”臉上有種看不透的悲傷,木然,看不出表情,微微低着頭,許多多心裡很亂。
“多多,你不要這樣…”蕭洛凡搖着頭,扣上她的手,卻被用力地甩開了。
“夠了,到此爲止吧!”許多多加大了音量,盯上他的眼睛,“把一切荒謬的事情都到此結束吧,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忍住眼眶裡的淚,不讓它滑下,硬是讓它往肚子裡吞。有種倔強,佯裝的堅強。
“不是這樣的,有很多事情你並不知道真相…”蕭洛凡開口,想要解釋,想要說清楚這一切,可許多多倔強得就像個獅子,發了瘋的小野獸一樣,不聽他的勸告。
許多多推開他,快步地逃離。
他迅速地抓住她的指尖,她終是把他甩開,別開臉,流下他看不見的淚。
再次的擦肩。
每一次,他瘋狂地追,她卻瘋狂地逃離。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逃,隨着每一次關係的進展,他帶給她的傷害就越來越大。
蕭洛凡頹廢地放下前一秒鐘還停留在半空的手,那一隻手,慢慢墜下的力度,有種蒼白的無力感。黑色襯衣的袖子微微卷起,又被剛剛掙扎的力度碰亂,有點狼狽。
不知道該怎樣去跟她說明這一切。看着她的反抗,她的牴觸,他卻無能爲力。
LAIMI跟淩氏合作的剪綵會,安排在這個星期的禮拜五,到時候,蕭洛凡一定要向媒體說明這一切,還許多多一個清白。這件事,刻不容緩,迫不及待。
許多多一路奔跑着往廁所的方向,淚,早已像決堤的河流一樣止不住地下,不顧路過的人以一種怎樣的眼光看她,她只走得遠遠的,找個角落,獨自一人舔着自己的傷口。
洗手間裡,大大的鏡子,映出的那一張臉,淚水弄花了妝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兩顆晶瑩的淚珠。紅腫的眼睛,一臉的狼狽。
最近哭得越來越多,笑得也越來越多,只是這些笑,從不是從心底裡發出來。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輕輕的哭嗚聲斷斷續續着,許多多從紙筒裡抽出一條長長的紙巾,拼命地擦着自己臉上的淚痕,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笑容,她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對着鏡子,微微笑,呵,你看,笑容還是一樣的燦爛,只是埋葬了一些表面上看不出的悲傷,眼神,越來越多的那種,連自己都讀不懂的神情,自己的心,再也猜不透了。
許多多捂着自己的胸口,有點悶,有點難受。
她害怕這種感覺,像是無法控制住自己一樣。哭,又或者是笑,這都不是她的本意,開始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了。
只是還是要倔強地活着,就算是留了最後一口氣,也要用來挑戰這個悲劇的命運。
甩甩額前的劉海,昂頭,邁着穩健的步伐往門外走去。回到自己的位置,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小莉跑過來,“剛剛莫子夕被人打了你知道吧?”一臉的小八卦,像是疑問,又像是不解。
剛剛莫子夕被蕭洛凡打得趴在地下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糟了,剛剛蕭洛凡也被打了,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誒…多多…你在想什麼?”小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臉狐疑的眼神,莫非這件事跟她也有關?她剛剛一直不在位置上。
“哦…沒事。”許多多淡然一笑。明明受傷的人是莫子夕,爲何她在擔心的人,卻是蕭洛凡。
他應該沒事的,打架不是他的強項嗎?許多多這樣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莫子夕他沒事吧?”許多多這纔想起來,應該關心一下的人是莫子夕,怎麼說,他也是因爲她纔會被蕭洛凡打的。那時候她爲什麼沒有出手制止着,臉上的表情有點懊惱,怒恨着自己。
“沒事,聽說上醫院去了!”小莉一邊觀察着許多多的表情,一邊若無其事的敘述着剛剛她所看到的一切。當她看到許多多臉上閃爍着複雜的表情,終於弱弱地開口,“該不會…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吧?”故意壓低了聲音,必須這裡耳目衆多,小莉看看了周圍的人,有種擔心地開口。
“去醫院了?那他到底有沒有事啊?”許多多一臉的擔心,要是莫子夕被打得個半殘廢了,她可養不起他。有點內疚,深深的罪惡感,看來,她真的不適合當一個壞女人。
“應該…沒事吧!”小莉吱吱唔唔地回答,好像她是看着莫子夕被小張扶着出來的,再然後,就聽到了救護車的嗚笛聲。
“應該沒事?”許多多有種不信的表情,小莉的話有幾分真假她還是可以掂量的,她所說的應該,大概就是有事的意思了。
長抽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點無奈。爲何她就是狠不下心來,莫子夕就是小小的受傷,她也會覺得不忍,天生骨子裡的善良,使她只能更深地責怪自己。
“多多,你還沒告訴你,剛剛你上哪去了?”小莉終於說到了重點,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地方。
“我啊?……剛剛拉肚子去了,你不是看着我從洗手間出來的嗎?”許多多說謊說得面不改色,可是還是有點小小的心虛,爲了轉移小莉的注意力,她伸手去撥動着桌面上的文件。
“但是,我前幾分鐘去找你,可找不到你人啊?”小莉滿滿的不信,她必須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她關心她,她當許多多是朋友。
“誒…那個,你別管那麼多了,總之沒事就對了!”許多多艱難地開口,她也知道小莉是關心自己,可是,這些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完的。而且每說一次,只會增加自己心裡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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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莉嘆了口氣,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許多多臉上的表情,撇撇嘴,有種無可奈何。
已經快要中午了,越是接近下班時間,辦公室裡的人就開始懶散起來。諾大的一個企業,其實內部卻是虛空的,這種管理制度也能成爲A市的龍頭企業,許多多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現實。
小張從大門進步,雙腳剛剛踏入辦公室,就被人圍得水泄不通。貌似他從來就沒有這麼受歡迎過誒。
座位上的人都跑了過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好奇。許多多也看着那個方向,安靜地按兵不動,小莉陪在身邊,不用跑過去打聽,這些內幕消息一會都會自動傳過來,這種就是傳播的力量,不得不佩服這一羣人的八卦能力。
“怎麼樣了,莫總他沒事吧?”一個尖銳的女聲傳來,言語裡貌似挺關心莫子夕似的。
“他不會毀容吧?”再一個花癡的聲音。許多多聽了皺下眉,原來還有人更擔心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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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羣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團團地把小張圍在中間,讓他透不過氣來。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開口,口水自然是不停地往他臉上噴着。
“停!”
小張做個停地手勢,聲音很大,在整個辦公室裡迴旋着。
大家終於靜了下來,開始靜靜地等小張開口。
小張一副痛苦的神情,看了看大家,抽出口袋裡的手絹,迅速地抹了一下臉上被口水佔領的地方。
“大家稍安勿燥,莫總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可以正常來上班啊,別急別急。”小張慢慢地開口,眼睛開始轉向剛剛的那個花癡女人,“誰說會毀容來着?啊?是你嗎?”一臉怒氣地盯着那個大臉大濃妝的女人,“我們家莫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迷死萬千少女,怎麼會這麼容易毀容呢,要是他毀容了,那還得了,啊啊啊?”說着,瞬間便噴回了人家一臉口水,搖起他最厲害的蘭花指指着人家的鼻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
“切……….”衆人齊聲。
迅速地散開了,小張這個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再讓他說下去,不知道又要說到天南地北的哪裡去了。
“哎…你說你們啊,剛剛不是一副都很想要知道的樣子嗎?別走啊”小張伸起手招呼着,人已經走光了,剛剛擁擠的空間,現在空蕩蕩的,只剩他自己一個人了。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許多多知道莫子夕沒有,也就放心了。
“哎,你們說呀,莫總好端端地在辦公室裡工作,怎麼無緣無故地就被人打了呢?”馬大姐的大嗓門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娟的迴應。
“因爲你笨唄!”馬大姐白了她一臉,繼續打印她的文件,直至最後一張白紙被她用完之後,轉身離開了。
走開前,特別地看了許多多一眼,許多多一臉的鎮定,事不關已的樣子。
小莉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心裡隱隱地還有些擔心許多多,不過她不想說,她也不會勉強地追問。
已經是正午了,可是爲什麼還是沒有炙熱的陽光。還是淡淡的,淡淡的一片,許多多開始有點不習慣,這個盛夏的烈日,她還沒有舒心地享受完,難道秋真的要來了嗎?
已經習慣了有一大片陽光照射進來的樣子。沒有了陽光,日子以後是否都會是一片大大的陰霾?只是,或者有風的日子,風也可以代替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