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彼岸

凌若雨狠狠咬下一口五成熟的牛排,嘴角還殘留幾道生肉絲,自從來到聖弗朗學院後,可能因爲課程比較燒腦的緣故,總是特別容易就會感覺飢餓,外加食堂價格非常便宜,以及不知何時愛上了食堂販賣的半熟牛排,吃起來感覺肉質要比熟肉好很多偏生的口感也讓人慾罷不能。有別於凌若雨偶有挑食的大快朵頤,安琪則是沒有什麼固定喜歡的食物,經常是隨便買來飯菜然後笑着一點不剩全部吃完。

獄衛打開牢門搬走屍體,拖地,灑清新藥劑,沒一會,牢飯就變得乾淨整潔還略帶幾分清香,業務熟練,不過應該不會有下一位受害者了,聽說那位今天就正式出獄了。

辦公室內,一年輕人正站在辦公桌前,年輕人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銀白色短髮修剪地十分隨意,仿若刀削過得臉龐,一雙赤色琥珀狀瞳孔隨着眼皮一擡一斂,盡顯淡漠,身形站的筆直,着一身帝國軍裝,右手習慣性按在身側的長刀刀柄之上,凌厲氣勢撲面而來。

典獄長額頭冒出冷漢證明了內心並不平靜,雙腿微顫,在他的感知中,彷彿能看到實質性的血氣四散而開,一隻兇猛的血獸正站在對面獰笑,隨時準備擇人而噬,將一切撕碎。

“夜闌在哪?”

“他正關押在302牢房。”

“多謝。”

看着年輕人離去,典獄長才拿出手巾擦汗,真不愧是從處刑機關那裡出來的怪物,即使已經打過幾次交道,但還是會忍不住對白晨的氣勢感到恐懼,猛地一拍腦門,典獄長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忘記給白晨牢門鑰匙了,算了,反正那位每次也沒用鑰匙開過門。

沒一會白晨就找到了夜闌關着的牢房,沒帶鑰匙問題不大,擡起就是一腳直踹,“砰”的一聲巨響,牢門直接碎開,連帶着周邊的牆體都有一點搖晃。

“隊長你來了……”夜闌話還沒說多少,又是一腳直踹迎面而來,比起剛剛那腳直踹氣勢絲毫不減,甚至更勝幾分,夜闌眼前浮現出了以前和安琪一起吃髒饅頭填飽肚子的畫面,砰的一聲,整個人都已經嵌入牆內。

“念姐啊,我就是讓隊長踹了一腳,頂多斷了幾根肋骨,你沒必要把我腎都掏出來檢查吧,疼哦”夜闌嘴上這麼說着,眼睛卻是絲毫沒離開自己被掛起來的內臟,仔細打量,嘴角甚至還逐漸笑起來,雖說有點疼,但是醒來就能看到自己內臟被掏出啦掛在眼前的體驗還挺有趣。

一旁的是一個粉毛阿姨…咳,粉色頭髮的知性大姐姐,一邊笑容‘親切’,一邊手上動作不停,正在把夜闌的內臟一個又一個的塞回去,實際內心相當不爽,每次給夜闌這小子做治療,都不能看到臭小子痛苦難受的表情,想想給其他病人治療的時候,欣賞一會病人醒來驚恐的表情以及歇斯底里的嘶吼多是一件美事,然後笑着再給病人補上後半針。

剛剛被調到處刑機關聯絡員位置的李錦帶着上級命令指示送往‘彼岸’,敲了敲彼岸小隊的房門,沒人迴應,等了一會,正準備再敲敲門時,門打開了,穿着一身神職人員白色長袍二十二歲模樣的青年映入眼簾,手中還拿着本倒着的聖經,笑容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風般倍感親切,看起來非常像是一位十分有前途的年輕神父。

“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有信仰嗎?”

“我並沒有信仰宗教。”

“哦,”‘神父’的笑容愈發茂盛,“非常好,那麼請容許在下向您推薦太陽神教,我們信仰太陽,我們追隨太陽……”

李錦逐漸帶上‘痛苦面具’,簡單瞭解過彼岸小隊成員信息的她已經想起來,眼前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神甫,聽從前任聯絡員的建議無視之,走進房間,看到了另外三位成員,表面知性漂亮大姐姐實際則是個抖s的林念拿着手術刀面無表情對一堆小龍蝦進行着解剖工作,看似正常卻被前任稱作微笑惡魔的夜闌正淺笑着單手把玩幾枚銀幣,另一隻手則是拿起林念已經解剖好的小龍蝦塞入嘴中。

隊長白晨就坐在兩人的旁邊,雙腿翹在桌上,拿着手絹對佩刀進行擦拭保養,若有若無的血氣逸散在身旁,此刻李錦想明白了前任放棄高薪酬轉到其他小隊做聯絡員的理由了,深吸一口氣上前。

“彼岸小隊新任聯絡員李錦前來報到。”

“哦。”

“這是由副機關長直接下達的命令,據準確消息,聖弗朗學院出現邪教徒活動痕跡,現派遣彼岸小隊即刻出發調查處理。”

“嗯。”得到白隊回答的李錦把檔案袋輕輕放在桌子上便匆匆離開。

“喂,神甫,別在那裡發呆了,隊長叫我們出發了。”夜闌拍了拍神甫,將神甫從未能成功發展新信徒的沉悶狀態叫醒,秒變一副和善面龐,跟上小隊腳步。

一小時前的聖弗朗學院操場上凌若雨正和剛剛結識的幾個新朋友湊在一起吃東西,雖然之前互相之間都不認識,但是一見面就感覺非常親近,尤其是看到互相帶着的食物很相似,這就是吃貨間的共鳴,只是可惜剛剛周圍有點吵,有點影響進餐環境,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操場了,可以開開心心吃東西,真可惜安琪現在不在,要是她也在的話肯定也會喜歡上的吧,混着汁水的白色飲料、軟軟但是很有嚼勁的肉丸子……真是美味!

是安琪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凌若雨擡起頭看見了正向這邊走來的安琪,開心叫着安琪的名字,揮手示意她過來,其實之前就一直很好奇安琪用的是什麼種類的護膚乳,每次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都感覺她身上香香的,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撲倒她蹭蹭。

很少見她露出苦惱的表情,她手裡是拿着什麼東西嗎?騙人的吧,安琪怎麼一下子長高了?想起來爸媽做的菌絲蛋糕了,酸酸澀澀的確實不怎麼好吃,頭好疼,爲什麼想不起來他們長什麼樣子了?可是不久前纔剛剛見過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美味的土豆醬餅,笑着告別,明明我一直就在旁邊看着……

四隻具有明顯犬類特徵的恐怖人型野獸食屍鬼趴在地上嘶吼着各自進食一具人的屍體,一隻尖銳的利爪刺入頭蓋骨,毫不費力的撬開,將嘴探進腦殼,津津有味吸食着一團糟的腦漿,繼而摳出一隻眼珠,歡快無比的塞進那沾滿腦漿的嘴裡,狠狠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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