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她的心裡還有牽掛,她若是這樣將自己交出去,如何對得起遠在天邊那個不知所蹤的人?如何對得起近在眼前這個一心只爲她的人?如何對得起……自己?縱然可將一切歸罪於酒,歸罪於別人,可是她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開始掙扎。
然而他不允許她掙扎。
“不……”
洛雯兒猛的驚醒,一把抓住他的手。
天知道她在這一刻想的竟是不能把不完美的自己交給他!
天啊,她怎麼能夠有這種奇怪的念頭,她該想的難道不應是……
她應該想的,千羽墨已經替她想到了,而她真正憂慮的,這個百密而無遺漏的人,竟然根本沒有料到分毫。
他眉心一緊,意圖繼續,心裡已是隱隱起了怒火。
有些事,不是非於此刻進行不可,不是非要進行不可,可他就是想看看,他在她心裡,到底如何比不上那個人,到底怎樣比不上那個人!
可是她攥住他的腕子,不復先前的溫順,拼命阻攔,語氣中已是帶了哭意:“不要,求你……”
我不想在你心裡,是那樣一個不完美……
千羽墨死死的盯住她。
她的臉歪向一邊,凌亂的發鋪在上面,遮擋了所有的神色,只有止不住的抽泣,自發絲間傳來。
他忽的低吼一聲,撲上去,狠狠咬在她肩上。
痛。
可是抵不上心底的痛楚。
洛雯兒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她只知道,她已背叛了千羽翼,而因爲自己的膽怯、自私與虛僞,她又傷害了身邊的人。
天啊,她到底在幹什麼?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不顧廉恥的人?
此刻,她要感謝肩頭的傷痛,因爲它略略抵消了心底的痛苦,她甚至希望有場更大的災難降到自己身上,因爲無論什麼,都是她該承受的,也可讓她無暇顧及這份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而她若是能夠突然消失,怕就是最好的解脫吧。
脣間漸漸漫起甜腥。
舌尖輕移,舐|去那淡淡的血痕。
心底漫起刺痛,如細針綿綿的扎過。
方纔一定很疼吧,可即便如此,亦靜靜的躺在那,一聲不吭,彷彿是心甘情願的承受。而長髮依舊遮住了顏面,是不想看到他嗎?是不想目睹此情此景嗎?
是因爲……那個人嗎?
怒火騰起,轉瞬蔓延,終於忍無可忍,一拳擊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