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
鐵深把車裡的刀疤揪了出來,一陣拳打腳踢,“混蛋,不給老子惹禍你皮癢是不是,老子要你這種廢物幹什麼!”
壯碩如牛的刀疤被打得在地上連連打滾,“深哥,我是爲你出氣……咳咳……”
“垃圾,廢物!”鐵深狠狠地踹着刀疤,旁邊的人拉也拉不住。
唐天放跪在地上,手足無措,“怎麼辦怎麼辦,姐,你跟我說說話,姐。”
唐佳卉看起來很累很累,眼皮似乎快睜不開來了,她緊緊抓着葉柯的手,她知道這是葉柯的手,只有葉柯的手纔會這麼的溫暖。
“葉柯……葉柯……”她嘴裡一直不停地喊着,聲音很輕很輕,幾乎沒有,只是看着那脣形才知道。
這時候最鎮定的就是葉柯,他也緊緊握着唐佳卉的手,眼看着她的鼻子和嘴巴里面流出血來,“佳卉,你好好聽着,千萬不能睡,聽到沒有?!”
唐佳卉闔了闔眼皮,彷彿在說,聽到了。
小混混們開始四處逃散,刀疤已經被鐵深踹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賽車場上一下子由喧囂變得冷清起來。
葉柯脫下西裝蓋在唐佳卉的身上,她的手太冷太冷了,她的腳下正淌着一攤血,夜色下看不清晰,但探照燈照射下來血液會有一些反光,他預感到了不妙。
唐天放狂吼一聲,站起來直朝刀疤走去,他使出渾身的力氣,猛踢已經去了半條命的刀疤。
鐵深看他發狂的樣子也有些退縮,這件事越鬧越大了。
刀疤已經沒了反抗,唯有一鼓一鼓的肚皮可知他還有一口氣在。 Wωω▪Tтkan▪Сo
葉柯朝唐天放大喊,“唐天放,你瘋夠了沒有,還想惹出什麼事情來?!”
踢紅了眼的唐天放根本聽不進去,他看刀疤沒了反抗,轉而揮拳朝鐵深打去。
“額!”鐵深閃躲不及,被他狠狠地揍了一個嘴巴子,一股血腥味立刻涌上了舌尖。
鐵深也不是好惹的,他敬畏的人只有葉柯而已,他從來沒有把唐天放放在眼裡過,一時間,兩人扭打成一團。
“鐵深,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傢伙,你有什麼不爽衝我來了,找女人的麻煩算什麼?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葉柯看不下去了,這個唐天放真的不知道什麼輕重緩急,萬一唐佳卉要是不行了,他這個當弟弟的還在跟人打架,他就是這麼不讓他姐省心。
幸好救護車來得快,夜晚沒什麼車,這附近的醫院一接到電話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唐佳卉被擡上了救護車,她昏昏欲睡奄奄一息,沒什麼力氣,但她的手依然緊緊地抓住葉柯的,怎麼都不放手。
“唐天放,夠了,上車,去醫院了。”
唐天放這才踢開鐵深,趕緊跳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裡急救隊給唐佳卉做了緊急的搶救,她的血壓和心跳都很低,白色的擔架上一下子被染紅了。
救護隊拿出對講機與醫院方面取得了聯繫,“車禍病人,雙腿骨折,折損程度有待檢查,口鼻出血,暫定腦震盪,擦傷面積很大。馬上準備好手術室,十分鐘後達到搶救。”
唐佳卉帶着呼吸罩,她在說什麼話已經聽不清楚了,只是手還是緊緊地抓着葉柯的。葉柯心裡很混亂,剛纔的那一幕在腦海裡面不斷在重播,如果不是唐佳卉衝過來推開他,那麼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他。
“佳卉,快到醫院了,你要堅持住,這麼多年的苦難都熬過來了,千萬不要在這時候放棄。”
唐佳卉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我不會放棄的,葉柯。
到了醫院,唐佳卉很快被推進了手術室搶救,唐天放一直蹲在牆邊,臉上身上都是灰土,眼神呆呆着看着前方,他懊悔他自責,他只希望一切都不要發生。
葉柯也焦急地等待着,看看地上的唐天放,他唯有給予唾棄的眼神,他看不起這樣的男人,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痛苦。
轉頭看着窗外,東邊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天亮了,葉柯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小冬醒來忽然不見了他,她心裡會怎麼想?!但是,他想她會理解的,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小冬醒來,看到自己抱着的竟然是一個枕頭,她微微一笑,老男人肯定是想她多睡一會兒,今天可是要去打決賽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他的運動裝還擱着,那說明他沒有出去晨跑,“老公,你在做早飯嗎?……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過了一會兒,沒有迴音,外面也十分的安靜,安靜得出奇,小冬感覺有些奇怪,“老公?……葉柯?”
她走下牀,頭髮還是亂糟糟的,她茫然地走到臥室的門口看着客廳,一目瞭然的客廳裡面,根本就沒有葉柯的身影。
真的不在,他一大早去哪裡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葉柯的來電,專用的鈴聲。
“喂老公,你去哪兒了啊?”
“被我吵醒了?”
“沒有,我剛醒,剛要打電話找你呢,你去哪裡了?”
葉柯不知從何開始說起,“丫頭,我現在走不開,呆會兒我讓莫以洋去家裡接你去學校。”
“走不開?你在哪?爲什麼走不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濃重的嘆息聲,葉柯矛盾着,這場比賽對小冬來說至關重要,比賽之前不能影響她的情緒,於是他啞着聲音說:“小冬,你先別問,什麼都別問,你就好好地比賽,比賽比完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小冬哪能不急啊,她本來就是一個急性子,葉柯這麼說,她更加擔心起來,“老公,發生什麼事情了?很嚴重嗎?”
“我沒事。”
“那你不來看我比賽了?”
葉柯轉頭看了看手術室,手術室的燈還亮着,“我也不知道,可能趕得過去,可能趕不過去,丫頭,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安心打比賽。”
小冬只知道葉柯從來沒有這麼鄭重其事地交代她事情,而且還不說是什麼事情,他也從來沒有半夜偷偷地出去。這種一睜開眼睛就不見人影的感覺,令她有點害怕,“你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一個護士走到手術室前,對坐在地上的唐天放說:“先生,去護士站給你的傷口消毒包紮一下吧。”
這個時候醫院的人不多,走廊裡也是空蕩蕩的,護士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小冬的耳朵裡面,她以爲這話是跟葉柯說的,“老公你受傷了?你在醫院?”
“不是,是……”葉柯不願用謊話欺騙她,她對他的信任好不容易回來一點,他不想又親手擊碎了。
小冬聽着他模棱兩可的話,更加心急了,她帶着哭腔說:“老公,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還以爲你在做早飯呢,結果不是,我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很害怕,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的,去哪裡總得跟我說一聲。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醒來不見了我,你會怎麼樣?難道我說一句‘老公你別擔心,先做好自己的事,以後我會跟你解釋’,你就會放心了嗎?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比賽哪有你重要啊。”
葉柯靜靜地聽着,彷彿小丫頭就在他身邊說話一樣,在她的眼裡什麼都比不上他重要,這一點,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就知道了。
小冬又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我什麼都接受得了,而不是一睜開眼睛你就消失不見。”
葉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小護士扶着唐天放走去護士站,於是,他就把昨晚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小冬。“事情就是這樣,她爲了救我現在生死未卜,我不能就這麼離開,小冬,你能理解我嗎?那不是對她餘情未了,而是她是爲了救我……”
一大早就得知這樣的事情,小冬有些消化不良,“老公,你別自責,你是去救他們的。”
“是,我知道,可誰都沒有義務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別人,我也就是去比賽了一場,而她卻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裡。小冬,我親眼看到她被車撞飛了起來,地上全是血,至少我得知道她是否平安我才能離開。”
“嗯,這我理解,可是,可是,你真的不來看我比賽嗎?你不在我身邊,我沒信心。”
“誰說我不在你身邊,我可以看直播,我看着你。”
小冬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後知後覺地把事情消化完了,她知道葉柯的責任心強,她也知道他現在很內疚,她哭着說:“老公,你可不能因爲唐老師救了你的命,你就回到她身邊,那我怎麼辦?”
“傻丫頭,怎麼會呢,這個我分得很清楚,你聽話,什麼都不要想,好好打球,你不是說要拿冠軍的麼,我是不想影響你的情緒纔不告訴你的。”
“嗯,我一定好好打,希望唐老師沒事,希望你能趕過來看我比賽。”
“好,乖,現在去刷牙洗臉,記得吃早飯,我讓莫以洋去接你。”
“那等我打完了,我還想聽昨天晚上你哄我睡覺時唱的歌。”
葉柯笑了笑,心裡疼疼的,真想摸摸她的臉,“當然可以,以後每天都給你唱。”
“嗯。”
“老婆,我愛你,你記住了,沒有什麼能分開我們。”
“嗯。”小冬捂着嘴巴用力點點頭,好像他能看到一樣,心裡的不安和焦慮全都化成了淚水滾滾而下。昨天晚上,因爲決賽她緊張得睡不着覺,他就唱歌哄她,他唱的是《唯一》,唱得很好聽,一遍一遍給她唱,她的夢裡都是他極富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