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他很快從西裝口袋裡面摸出一個錦盒,打開,是一枚鑽戒,他說,“從上海回來那天,一下飛機我就去買了這枚戒指,一來是道歉,二來是求婚,在上海機場裡我就想明白了,不屬於我的我強求不來,我要抓住屬於我的,可是你一直關機,一直一直,回到小區保安小哥說你搬走了,我……”
想到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難用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我原本也想放下,我也不想再打擾你,可是我做不到,特別是看到你跟張弘澤約會在一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不能就這麼讓你跟別人在一起,肖芸,嫁給我吧,我唐天放發誓,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而且永遠愛你,只愛你一個。”
肖芸不爭氣地哭了,如果沒有經歷葉雨這一段,這該是多麼珍貴的一份禮物啊,可是一想到他幾次執意去找葉雨,對葉雨事事擔心事事關心的樣子,她就心痛,心裡的那根刺已經存在,她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唐天放想去擦她的眼淚,可一隻手殘着,一隻手拿着戒指。
肖芸默默地問:“你認真的。”
“當然。”毫無疑問。
“那我也認真地回答你,唐天放,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會喜歡得沒有原則,你兩次丟下我去找葉雨,現在她婚姻好了,你又回來找我,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你的。”
唐天放剛毅的眉角微微抖動,他正忍着手傷的痛,“我知道,只要你給我機會,隨便你怎麼考驗我。”
肖芸嘆了口氣,“把戒指收回去,什麼都別說了,我現在也允諾不了你什麼,我想靜一靜。”
“好,應該的。”
不一會兒,他們拿了片子就趕回診室,醫生看了看片子,一本正經地說:“骨頭還好,不過腫成這樣一定傷到筋和肌肉組織了。”
說着,醫生拿了一根銀針,用消毒棉一擦,就往唐天放的手掌上紮了下去,銀針一拔出來,透明的液體不斷地滲出來,一擠,流得更多。
都擠在裡面出不來,當然會腫起來。
之後醫生又拿來繃帶將他的手包起來,囑咐道:“千萬不要隨便亂動,更不能拿東西,過一夜看看指頭,如果還是這種青紫色,趕緊來醫院,如果顏色淡一點,那麼自己把繃帶拆了,拿熱毛巾敷一敷,慢慢就會消腫的,再配一些止痛藥和消炎藥回去,如果能忍住痛止痛藥可以不吃,消炎藥一定要按時按量吃,回去之後如果有發熱的現象,多喝水多出汗,明早還不退熱的話也得再來醫院。”
走出醫院的時候,夜更深了,肖芸一手扶着唐天放,一手拿着一袋藥,看着唐天放蒼白的嘴脣,她是真的很心疼。
開車路過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肖芸問:“要不要買瓶水先把藥吃了。”
“不用,回去再吃吧。”
他的聲音很輕,有些沙啞,沒了平時的洪亮,肖芸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怎麼了,要不要回醫院去。”
唐天放擠出一抹微笑,“不用,回去吧。”看着她擔心的眼神,心裡真開心啊。
肖芸沒有多說,抓緊了方向盤,快速踩着油門。
前面是路口剛好轉爲了綠燈,肖芸沒有放慢速度,誰知,路口突然衝出一倆闖紅燈的越野車,她急忙踩了急剎車,車子熄了火,幸好沒有撞上。
越野車火燒火燎地衝了過去,然後,她淡定地重新發動,重新開車。
唐天放笑笑說:“很熟練啊,膽子變大了。”
肖芸則不以爲意,現在開車,她已經很熟練了,開車的人總要習慣路上的突發狀況,就像愛人一樣,愛一個人,就要習慣被傷害,愛情總是會痛的。
進了小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車庫,熟悉的電梯,肖芸扶着唐天放,伸手按下了七樓。
兩人都沉默着,唐天放背靠着電梯,除了手上的疼痛之外,頭也暈暈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
“叮”的一聲,電梯開了,肖芸往前跨出去,唐天放跟着出去,可是,他才跨一步腳,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衝,直接靠在了肖芸的後肩上。
“誒……”肖芸嚇了一跳,連忙轉身抱住他,“你怎麼了。”難怪坐上車之後一直安靜着,他臉色是慘白慘白的,一點血絲都沒有,嘴脣乾裂得破了皮,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沒有了。
唐天放強撐着站直了身體,搖搖頭說:“沒事……”
“怎麼沒事,怎麼會沒事,。”肖芸訓了他一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天哪,這麼燙,“還是去醫院吧,你這樣不行的。”
唐天放扶着牆,慢慢往家走,“剛回來還去啊,不去了,醫生說發熱是正常的。”
肖芸扶着他,他回頭朝她笑了笑,“鑰匙在我褲袋裡,你拿吧。”
肖芸嘆了一口氣,他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再多奔波了,她伸手摸進他的褲袋裡拿鑰匙。
摸到鑰匙圈的掛件,是一顆圓圓的東西,她知道這是她硬要他掛的小櫻桃,當時他還嫌幼稚,怎麼都不肯掛。
肖芸有些害羞,猛地轉頭看着他,只見他嘴角微微一揚,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開門,扶他進屋,肖芸環顧了下四周,屋子裡很亂,髒襯衫在沙發上隨意放着,酒瓶酒罐到處都是,菸灰缸裡都是滿滿的菸蒂,廚房裡倒是很乾淨,不過八成就是他沒有開過火。
唐天放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在,沒人給我收拾。”
“你以前不是叫阿姨每週都來打掃嗎,現在怎麼不叫。”
“阿姨哪有你整理得乾淨,再說,我不在,光讓阿姨進來我不放心。”
“那你以前不是……”
肖芸話說到一半,唐天放就打斷道:“以前我是一個人,怎麼都無所謂,自從有了你以後我的很多想法都改變了,我喜歡家裡有你,你洗的衣服比較乾淨,你做的飯菜比較好吃,阿姨怎麼都比不上。”
“你把我當保姆啊。”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解釋着,可是他感覺頭越來越暈,屁股一坐上沙發,整個人就不想起來了,他好痛,也好累。
“好了好了,你坐着吧,我跟你開玩笑呢,唉,受了傷也不安耽……”她轉去廚房,熱水瓶都是空的,只能先燒水。
唐天放眼皮很重,手很痛,頭也很暈,但是看到肖芸在廚房裡面忙活的身影,他覺得格外親切。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好好表現,至少肖芸已經不再把他往外推,接受他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不一會兒,水燒開了,肖芸倒了一杯熱水走來,一邊走一邊還不斷吹着熱氣,“快把藥吃了,然後回房去睡覺。”
唐天放聽話得很,喝水吃藥一氣呵成。
這一夜,他終於睡着了,不知道是止痛片的緣故,還是肖芸的緣故,他睡得很安穩。
肖芸起身走到窗臺邊,拉開窗簾探出頭去看,外面是漆黑的夜,小區裡的路燈徹夜亮着,她往下看,看着二樓她原來的家默默發呆。
不知道應不應該原諒唐天放,她心裡是想的,可是鑑於他對葉雨曾經的深情,她真的不敢再賭;可是若不原諒,看他現在的舉動,肯定是不會放棄的,而她亦不會甘心。
誰叫,她愛他。
就是愛他,與一切無關。
她覺得自己很固執,想改,卻改不了。
回頭看看睡在牀上的男人,她一陣心酸,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愛他是這麼的辛苦,從最初的單戀,到在一起的喜悅,再到被拋棄的痛苦,她嚐盡了愛情的滋味。
愛情是什麼滋味,如果硬要用言語來形容,那就是,,幸福伴着痛苦,甜的時候把你寵上天,苦的時候不把你的心攪爛嚼碎,真是愧對了“愛情”的稱謂。
她想,她的內心是想原諒他接納他的,但是,她不會明說,越是輕易得到的東西越不當回事,她不能像以前一樣,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上鉤。
愛他,也可以愛得有尊嚴。
,。
清晨,涼爽的微風從窗戶外吹進來,窗簾的一角一下一下被吹開,陽光從縫裡照射進來,照在唐天放的眼睛上。
突然睜眼,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強光,他眨了眨眼睛才慢慢適應。
“肖芸,肖芸。”視線範圍之內沒有見到肖芸,唐天放着急地起牀,掀開被子就走了下來,“肖芸……”
肖芸正在廚房,鍋裡冒着熱氣,飄出一陣陣米粥的清香味,她一手拿着鍋蓋,一手拿着勺子在鍋裡舀着,“什麼事啊。”
唐天放頓時心安了,笑笑說:“沒事,醒來找找你。”
肖芸關了火,蓋上鍋蓋,說:“我看過你的手了,手指的顏色變淺了,熱度也退了,我給你把繃帶拆了吧。”
“好……”唐天放有些受寵若驚,“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想得美,我只不過比你早起一點而已。”
唐天放靦腆地笑了笑,順勢便看到了沙發上的枕頭和薄被。
肖芸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斷繃帶的一端,然後輕輕地一圈一圈解下來,唐天放的手還是腫的,但比昨晚好多了,手指的顏色基本恢復了正常,按照醫生說的,這應該沒什麼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