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大都督管殺不管埋，當爲之浮一大白
“於證工作室新人未走正常的藝考程序入學上戲引爭議！”
“曝於證工作室新人演員出道前曾被富婆包養並出軌！”
“《琅琊榜》劇組發佈換角聲明，中戲新人張新城幸運上位！”
“.”
都沒有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當天晚上就全是輿論節奏。
對於這種自我感覺良好、敢來敢挖牆角的傢伙，周餘棠向來不會客氣。
他自己沒有下場，直接吩咐了倪霓做事。
剛開始的時候，倪霓做這種事情很不習慣。
但吃了老闆的飯，開的是老闆的奔馳，住的是老闆的金屋，倪霓這朵小花也被渣男老闆給染黑了
也不只是這個傢伙，以前經她之手，陸續埋了不少。
現在做起這事情來，倪霓越發得心應手。
這小子剛剛簽約於證的工作室沒多久，在其幾部電視劇裡邊出演過，也曾經一度被圈內媒體稱爲90後待爆小生。
現在算是徹底完了。
非但跟電視臺合作的綜藝沒了，牆倒衆人推，還有不少對家趁機踩他一腳，各種黑料滿天飛。
對於網友們而言，看到娛樂圈裡又一個小鮮肉口碑崩塌，只覺得大快人心，甚至都不知道幕後推手是誰。
但於證腦子好用，稍微一轉，就想明白了關鍵。
肯定是有人在搞他。
而且這個人能量非常大。
仔細問了新人張某的助理，得知這個傢伙剛上兩部戲，竟然飄到對古力娜札噓寒問暖，想要展開追求。
當即兩眼一黑，差點昏倒。
他這段時間爲了跟瓊遙打官司忙得焦頭爛額。
哪裡有心思去管自己公司的藝人，瞭解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氣到吐血。
“他沒腦子你也沒腦子？古力娜札是誰的人他不知道嗎？”
“於總，那怎麼辦？”
“我問我，我問誰？”
於證癱躺在椅子上，眉頭緊鎖，表情幾度變幻，最後嘆了口氣：“通知他，工作室跟他解約了。”
“建議他轉行，去找個班上吧。”
沒有人會注意圈內曾經有這麼個待爆小生，還沒來得及走紅，就被一波節奏拍死退圈。
連於證打過來的道歉電話，周餘棠都沒在意。
《智取威虎山》走完第三週，票房狂飆至9.5億，距離10億也就一步之遙，已然刷新了鬼才導演徐可的生涯巔峰記錄。
也逐漸拉開了與賀歲檔另外一位巨頭《一步之遙》的差距。
姜聞終究還是沒能撐起這個架子。
此前馬可放話要測一測中國電影市場票倉深度更成了笑話。
在高排片與3D票價的因素的影響之下，首周4天報收3.4億。
這個數據看起來似乎還不錯，但關鍵是上映首日排片高達53%，上座率以及觀影人次，比起姜聞北洋三部曲的開山之作《讓子彈飛》，差之甚遠。
“姜郎才盡了，這還是拍出《讓子彈飛》的姜導嗎？”
“站着掙錢，跪着花錢，姜導就是任性。”
“大量碎片化、散落式敘事，看這部電影，睡了足足有四十分鐘。”
“咱就是說，這部電影有拍3d的必要嗎？”
網上輿論兩極分化，口碑迅速下滑，嚴重影響到了排片以及票房上。
上映7天，票房3.9億，單日票房已然不足2000萬。
《一步之遙》總投資3億，除去分給電影專項資金的5%和分給院線57%的票房，這意味着，該片總票房要達到10億左右才能彌補投資。
又是冤大頭英皇的項目，不過這次萬達也幹了，跟製片方簽了10億保底買斷。
早上跟曹寶平一起過了遍《烈日灼心》成片，中午就在江東娛樂的食堂裡開小竈。
免不得談及此事，曹寶平直搖頭：“姜聞這臭脾氣，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着，這次倒是轉了性，竟然沒發火。”
姜聞拍《太陽照常升起》的時候，很多觀衆也是直呼看不懂，這哥沒慣着，直接就懟了回去，
“看不懂多看幾遍。看不懂回去問你爸。”
這次輿論暴風來的更加猛烈，昨天在《聚焦》節目上宣傳電影，姜文對於觀衆看不懂做出了迴應：“我希望觀衆看完電影很舒服，但我不能要求觀衆……”
以前的暴躁老哥，現在年紀上來，也漸漸成熟了。
可曹老師你一把年紀，脾氣貌似也沒好到哪裡去。
周餘棠攪了攪刀削麪，心裡暗暗腹誹道。
據一姐身邊的內線報道，拍戲期間，施施被說哭好幾次。
晚上視頻通話，看着劉施施梨花帶雨，還都是周餘棠給鬨笑的，沒少費心思氣力。
“施施好像還有部戲吧？”
“嗯，最遲下個月就進組。”
“太辛苦了，她的基礎還行，就是演技，還要再沉澱一下.”
曹寶平做老師習慣了，言語之間，免不得有些說教。
周餘棠虛心聆聽着，不時應和，能聽得出來，他是爲了施施好。
“曹老師，那個項目準備什麼時候做？”
“唉，等做完《調音師》後期再說吧。”
曹寶平就了顆蒜，嗦了口面：“得緩緩，休息一段時間，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拼勁足.”
“您這是寶刀未老，國內犯罪題材扛鼎之人，可惜錯過了今年柏林，不然指不定擒個熊啥的。”
“哈哈。”
被周餘棠搔到癢處，曹寶平呼嚕嚕風暴吸入一大口麪條，極爲開懷：“拿不拿獎，倒無所謂，主要小張做那個本子，是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
周餘棠跟着笑了笑：“有您這樣的好老師帶，他以後的路，也會好走不少。”
曹寶平口中的小張，說的是北電06屆的攝影系張天輝。
這位也是個奇人。
不比周餘棠天縱之資，考進北電就被當成種子選手培養。
他讀的是美術中專，畢業後做過廣告美工、小學美術教師、平面設計，中途對電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進而考進了電影學院的攝影系。
大二時寫的一個劇本，在文學系金字獎拿了一個三等獎。
畢業短片《屋頂少年》得了攝影系先力獎優秀獎，畢業後一直做攝影混飯吃，一邊繼續寫劇本。
故事核心就是貴州“農民追兇”的新聞，他爲此前後奔波，折騰數年。
期間有圈內導演蔡尚君捷足先登，根據這條新聞拍了部《人山人海》，在威尼斯電影節上拿到了最佳導演大獎。
張天輝還沒有放棄，咬着牙改了26稿，在原劇本里邊加入懸疑和黑色幽默等類型片元素。
然後投了電影學院文學系主辦的金字獎成立的最佳劇本獎。
學院老師一致投票通過，授予其最佳劇本獎的最高獎項。
苦心孤詣四年，終於一鳴驚人。
曹寶平親自把劇本送到了周餘棠贊助的全行業編劇金獎。
幾位終審評委都給打了高分，最後本子送到周餘棠處，也拿到了年度劇本金獎。
這個獎項，並無高低之分，但是獎金極爲豐厚，張天輝直接到手三百萬，接着又跟江東簽了劇本轉讓協議。
不想做導演的攝影師不是個好攝影師。
張天輝也不例外。
可做項目不是過家家。
這個劇本的成本覈算做到三千萬，雖然說不上大製作，肯定不可能把導筒交到他這樣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手裡。
所以就請了曹寶平執導，張天輝一個人簽了副導演、攝影指導、編劇三份合同。
“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才涌現的。”
曹寶平停下筷子，突然來了興致：“整點白的？”
“曹老師，我下午還有個會要開。”
周餘棠笑道：“我就喝這個。”
“AD鈣奶！？”
曹寶平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只要感情有，喝奶也是酒。”
“算了，那我自己來。”
江東食堂的各色飲料、酒水齊全，曹寶平不好茅臺，就要了瓶黃蓋汾酒。
也不多說，提起酒杯，自顧喝乾了。
“曹老師，悠着點，這酒53度，後勁大。”
“就這點，小意思，要不是下午還有工作，兩斤輕輕鬆鬆。”
老曹砸了砸嘴，夾了幾塊周餘棠特地給他要的醬牛肉，壓了壓酒勁。
“厲害！”
周餘棠喝着ad鈣奶，朝着老曹豎起了大拇指。
喝酒之前，他是山西的，幾杯酒下肚，山西是他的。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與其說是師生，更像是朋友。
老曹感覺很舒服，自己說什麼話，周餘棠都能接住。
而且往往隻言片語，能夠點到自己不瞭解的盲點。
“靳玉坤最近在做啥？”
“好像在做一個合拍項目吧。”
周餘棠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天仙的消息，隨即褲兜裡的手機也震動了下，一姐又分享她的午餐了。
他低下頭，開始忙活起來。
“合拍項目？”
老曹有點好奇：“你們江東投的？”
“那倒沒有。”
周餘棠笑道：“外邊有老闆請他做的項目，跟新加坡還有泰蘭德導演一起，聯合執導，三段式故事，三個國家取景。”
一部《心迷宮》，國內外拿了不少獎項，讓靳玉坤聲名鵲起，很快就有資本對他拋來橄欖枝。
娛樂圈就是這樣，只要你有名氣，就能夠將之變現。
靳玉坤導演合同簽在江東，重點項目肯定是公司主控。
但眼下沒有合適的項目，他要接外戲賺錢，公司也不會攔着。
“格局很大。”
瞧了眼咬着吸管吸奶的周餘棠，低頭兩個手機輪流發消息，曹寶平心裡由衷感慨。
他做老師這麼多年，看過不知道多少像晉鈺坤、張天輝這樣的有天賦的學生。
只是大部分都沒有得到機會，選擇了跟生活對線，最後泯然衆人。
對此，他也無可奈何。
做電影是一個系統工程。
你光有才華、能力不夠，想做項目，有好本子是基礎，關鍵是得有人給錢組局。
這個圈子向上的通道，早被堵死了，大部分資源只掌握在那麼一小撮人的手裡。
現在難得出了周餘棠這樣一個人物，算是給圈子的底層開了一線飛昇的機會。
曹寶平仰頭再把酒杯裡一兩多白酒一口喝乾。
濃醇凜冽，暢快莫名。
當爲之浮一大白。
誰也沒有預料到，此前被寄予了無限厚望的賀歲檔巨頭《一步之遙》。
進入第二週後，單日票房直接掉下了一千五百萬。
比起預期，形勢很嚴峻。
姜聞也是幾天沒睡好覺，還給周餘棠打了電話，有些惆悵。
他是想拿出好東西來，給大家分享。
但很可惜，這次料下猛了。
“從頭來過吧。”
周餘棠最近先安慰了黃小明，又安慰了姜聞這老哥。
同時也暗暗警醒自己，要以此爲鑑。
導演自我表達欲|望過於強烈，忽視了觀衆的觀影體驗，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電影裡的那句臺詞。
電影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看得懂的藝術。
觀衆，纔是基礎。
在《一步之遙》走遠的時候，《智取威虎山》票房終於邁過了10億門檻。
到了這個時候，補檔上位的大導演顧常衛那部《微愛之漸入佳境》讓周餘棠有些意外。
他接到了首映禮的邀請，但是沒去，沒想到上映首日票房竟然達到了3600萬，硬生生從《威虎山》手裡搶下了日冠票房寶座。
柏林銀熊獎評審團大獎導演果然是有東西的，不但能搞定女張靖初，連陳赤赤加上楊影的演員班底都能給他拍出花來。
要說最慘，誰也慘不過吳白鴿。
月初上映的《太平輪·上》，到十二月下旬的時候，單日票房已經只剩下幾十萬，徹底淪爲業界笑柄。
光線影業的張昭卻並沒有就此沉寂，反而搞出了大事。
“樂視影業授予出資1元的公允價值爲40.37元，陳鎧哥出資208萬認購了樂視影業價值8200萬元的股份，將成爲樂視首位名人大股東，並且將出任公司藝術總監，雙方將展開深度合作！”
樂視官方跟陳鎧哥工作室聯合發佈的公告，讓娛樂圈發生了小範圍地震。
陳鎧哥這下可賺大了。
去搶銀行都沒有這麼快！
倪霓卻感覺其中有些蹊蹺：“老闆，樂視跟陳鎧哥要不是要有大動作？”
有事全給秘書幹了，倒是給倪霓鍛煉出了足夠的嗅覺與敏感性。
周餘棠笑着點了點頭：“賈老闆這一手千金買馬骨玩的很高明。”
很多人都以爲賈老闆人傻錢多，殊不知人家在第五層。
陳鎧哥就是釣魚的餌。
樂視要做互聯網時代的電影公司龍頭，並以此爲根基打造整個樂視生態系統。
賈老闆早將目標鎖定了圈子裡那些明星藝人。
一個個都有非凡影響力之餘，還都身家不菲，對於樂視來說，就是完美的合作對象。
周餘棠大概是最先感受到賈老闆ppt的魅力。
他有足夠的底氣拒絕賈老闆，但圈子裡的那些想要完成身份階級躍遷的明星們，大概要準備爲賈老闆的夢想窒息了
中影跟樂視也算是難兄難弟，這兩家公司都是《太平輪》的主要出品方之一。
在官宣了陳鎧哥簽約樂視以後，隨即傳奇影業、環球、中影聯合樂視集團發佈了最新公告：
確認將由陳鎧哥接手中美合拍1.5億美金大製作《長城》，目前項目進入了選角階段。
消息一出，整個內娛頓時炸了。
有人震驚，有人錯愕，也有人興奮。
原本以爲中影掌門三顧江東，請周餘棠操盤這個項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也有部分人押注張毅謀，畢竟國師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也毋庸置疑。
真沒想到會最後花落陳鎧哥。
自從戛納一夜封神以後，陳詩人似乎已經沉寂了許久，這回總算是獲得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關鍵是還有消息持續放出，說是陳鎧哥導演有意力邀周餘棠出演《長城》，與好萊塢頂級巨星萊昂納多組成『絕代雙帥』。
“我的天，要真是這個陣容，到時候我必去電影院支持。”——超市我吧。
“呵呵，陳鎧哥有這個能力嗎？自從《霸王別姬》之後，一直在吃老本。”——別人家的小蘿莉。
“大師級的電影導演，國內就這麼幾位，支持陳導！”——陳虹最美。
“周餘棠加上萊昂納多，女主角再請劉天仙，嘖嘖，完美。”——有心插柳。
關於選角，還沒有透露太多消息，但幾位原本有心公關女主角的大花旦是不好意思再試探了。
這也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隻手遮天的江東大都督被好萊塢大佬擺了一道，怎麼好意思再去騷擾人家？
周餘棠倒是樂得清閒，但是也接到了範老師的安慰電話，勸他想開點。
最近的範老師一直在忙《武媚娘傳奇》的劇宣工作，這部劇搶先在十二月初播出。
收視率一路走高，大有搶佔電視劇圈的開年先手之勢。
成熟的女人就這點好。
解風情，知進退，總是能讓人心動又迷醉。
周餘棠沉湎於大姐姐的溫言軟語，約好了要在年前敘一波舊。
“陳鎧哥導演早負盛名，更因爲一部《霸王別姬》，走上神壇，我甚至覺得，他就是上一個時代的周餘棠。”
“大家都對鎧哥導演存在着很大的誤解，現在重新回看05年陳鎧哥導演的電影作品《無極》，頓覺這部電影直擊人心的痛處，甚至比以往所有作品都要深刻直接，場面瑰麗，絕不輸一些特效大片.”
網絡上突然出現了支持陳鎧哥的論調，好像是約好了似的，潛水多年的詩人鐵粉，全部在這時冒了出來：
“當年《無極》被慘罵，我們都錯怪陳鎧哥了！”
“是時候再來一部大製作，重振國際大導演的聲威。”
“現在再看《無極》，真的不一樣，只能說凱哥導演的審美太超前了。”
“畢竟是國內第一位戛納金棕櫚大導演，肯定是有東西的，不過大都督好像檔期排滿了，會接這戲嗎？”
接是不可能接的。
作爲陳鎧哥的賢內助陳虹，基本上充當了陳鎧哥跟周餘棠之間溝通的橋樑。
在消息傳出的前一天晚上，她就已經打了電話，但周餘棠沒有留餘地，直接給回絕了。
“我去，陳詩人能hold得住嗎？”
寧皓也驚呆了，特地跑到周餘棠辦公室現場吃瓜。
“拭目以待吧。”
周餘棠攤了攤手：“說不定陳鎧哥支楞起來了呢。”
其實他在推了這項目以後，心裡早有預料。
圈子裡的大導演，也就那麼幾位。
除去了他之外，老謀子另有項目，最近還跟上頭在談冬奧會這攤子事。
剩下的國產大導演，吳白鴿隨着太平輪一起沉入太平洋底。
也只有李鞍、徐可最適合接盤這項目。
可惜李鞍也另有要事，表態拒絕，徐可終究是不如京圈凱爺的人脈深厚。
傳奇跟環球與中影經過慎重考慮，決定把球傳到陳詩人的手裡。
“韓總，吟詩了沒有？”
周餘棠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還特地給在四方巨頭簽約現場的韓三坪打了電話。
“什麼吟詩了沒有？”韓三坪只覺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啥，籤合同的時候，凱哥導演吟詩了沒有？”
“.”
韓三坪嘴角略微抽了一下，滿足了周餘棠的八卦：“你怎麼知道的.”
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周餘棠終於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刷着網上的新聞，幾乎能想象到陳鎧哥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壯觀場面。
那一刻的陳詩人，手有點抖。
但眼神應該有些恍惚，有些放空。
他必定是想起了自己那年鮮衣怒馬，於戛納登神的風光。
沉寂多年，厚積薄發，只等昂首再起，重現榮光，
“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容我再少年.”
ps：騷瑞，下班回家晚了，複製上傳後臺的時候，沒檢查，有不少錯漏，已經修改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