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我爸讓我問問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一家不起眼的飯店包廂裡，鄒亮正叼着根香菸質問道。
周超覺得鄒亮這問題很莫名其妙，忍不住瞪直了眼睛：“我連現場都沒去，我哪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在現場，演唱會屁事兒都沒有！不僅沒出變故，現在反而是一片好評。”鄒亮忍不住鎖起了悶頭：“真不知道找你們有什麼用！”
“阿亮，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只是按照你說的做的，至於結果怎麼樣，這可不歸我們管，你趕緊把之前你老爸答應我們的事情結了。”
“你怎麼這麼着急？”鄒亮彈了彈菸灰，沉聲道：“是不是你心虛？”
“我有什麼心虛的！？”周超很莫名其妙。
“我已經問過那兩個傢伙了，他們說自己拉肚子下臺後，韓歌馬上就安排了鼓手和吉他手補上，我可不相信他這麼快就能找到替補人員，這明顯是早有準備的啊！”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是你給韓歌通風報信的。”
“什麼？”周超都被鄒亮的腦回路轉懵了：“我說阿亮，你這扯得就有點過頭了吧！要說給韓歌通風報信，他們兩個也有可能啊！你怎麼就認定是我了呢？”
“你說的沒錯，他們倆確實也有嫌疑，你們三人現在都一樣，誰也別說誰。”
“你……！”
“哼！這邊收我們的錢辦事，那邊又收韓歌的錢給他通消息，簡直是一舉兩得啊！”鄒亮冷着臉擠兌道：“你們可真是聰明！”
周超氣急了，臉色漲得通紅，恨不得一巴掌把這貨扇出去。
“你要這麼說，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我們三個嗎？你身邊就沒別的朋友知道嗎？”周超皺眉道。
鄒亮聞言一愣，飛揚貌似知道一些。
隨即他又晃了晃腦袋，這個時候不是考慮飛揚的時候。
“總之你們幾個都有嫌疑，等我們調查清楚了再說。”
“調什麼查啊！趕緊把之前許諾的報酬給我們，另外你爸爸也答應了我，要向花城交響樂團舉薦我。”
“先省省吧！就你們這兩面三刀的行爲，這素質有資格進花城交響樂團嗎？”
“你……”如果不是因爲鄒亮他老爸的原因，周超早就想揍他了：“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要血口噴人。”
“那你就等我們慢慢調查，調查完了再說。”
“你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吧！”
“誰拖延你時間了？我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可不想當冤大頭。”
“行。”周超擺着手輕吐了口氣：“錢我可以不要了，但我要進花城交響樂團。”
這個樂團是至今爲止唯一一個在世界各大洲都留下過“音樂足跡”的華國樂團，也是國內最具影響力的交響樂團之一，能進去可一直都是周超的夢想。
“說了彆着急，等我們先把事情調查清楚。”鄒亮哼了一聲。
看到鄒亮吊兒郎當的模樣，周超更是怒火中燒，只要他一直說事情沒調查清楚，豈不是可以一直不兌現之前的承諾了？
“你這分明是想耍賴！”
“我們只是不想放過坑我們的人。”鄒亮撇着嘴笑笑：“你要是不服，可以把這件事捅出來，我們不會介意的。”
鄒亮當然不會在意，這件事如果捅出來，周超幾人的職業生涯也就算結束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用他們。
但是對鄒亮而言，不過是和韓歌的關係變得惡劣而已。
反正兩人本來就不對付，這不算什麼大事。
況且如果已經有人把這件事偷偷告訴韓歌了，那兩人之間現在就已經有問題了，這件事再捅出來也沒有什麼影響。
所以不用鄒亮去管，周超自己也會嚴守這個秘密的，他不可能主動招出來。
“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廢話了，事情沒辦成，我心裡也很不爽，你就安安靜靜等我們通知吧！到時候錢自然會到賬的。”
話畢，鄒亮當着怒氣衝衝的周超的面，邁着大跨步大搖大擺離開了房間。
半晌過後，目送着鄒亮離去的周超有氣無力地癱坐在了樣子上。
鄒亮出了飯店後，馬上便給飛揚打了個電話。
“飛揚，林子幽的演唱會已經結束了，韓歌也該要把約的歌給你了吧！”
“是啊！待會兒我直接問一下他助理。”
“嗯，到時候挑兩段音符讓他改改，故意噁心一下他，反正咱們花錢了，這是咱們的權利。”
“沒問題。”飛揚笑着應了下來。
花錢買的歌如果不太滿意，本來就可以和作者商量改一些不滿意的地方，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這樣，倒不如就送鄒亮一個人情。
反正自己打心底也不喜歡韓歌，要他寫的歌只是因爲他的歌好聽。
鄒亮本來想問一下飛揚關於“給韓歌通風報信的事”，不過感覺眼下好像也沒什麼證據是指向飛揚的，他也就忍住先不提了。
……
酒店包間裡，韓歌和林子幽蘇沁幾人正在聊天。
“韓歌，別人都在猜那個彈鋼琴的人是你呢！你要怎麼說？”趙傾城笑道。
“不怎麼說，隨他們猜去吧！”
“你這傢伙有點精明啊！”蘇沁笑道。
“我怎麼了？”
“你不告訴他們那個人是你，他們就會一直爭來爭去，這樣你的話題和熱度就一直不減啊！”
“我倒沒你想的那麼多。”韓歌笑着搖了搖頭：“老實說，其實要不要在舞臺上表露身份……只是一念之間的決定，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可能也會在臺上和觀衆打個招呼。反正無論怎樣做，其實對我都沒什麼影響。”
“你能這樣想當然就好，反正他們也已經確定那個人是你了。”趙傾城忽然笑着接道。
韓歌微愣了一下：“確定是我了？”
“嗯。”趙傾城點了點頭：“你自己去看唄！有實錘了。”
韓歌忙掏出手機看了下小微。
原來網友是從趙傾城的直播裡發現的端倪。
當時趙傾城在韓歌上臺之前，說了一句“該你上臺了？”。
雖然鏡頭沒有對着韓歌，不過韓歌當時“嗯”了一聲。
緊接着演唱會的下一個節目，就是彈鋼琴了。
之後趙傾城又拿着手機跑來讓韓歌和她一起上了直播。
當時水友們和韓歌聊了一會兒天，期間韓歌也“嗯”過。
網友把這兩個“嗯”的聲音放在一起對比……結果發現聲音幾乎一樣。
於是得出了舞臺上那個彈鋼琴的是人韓歌的結論。
看到這條此時已經有了上萬評論的微文，韓歌竟無言以對。
這個發微文的人原本只是個普通用戶，但因爲這條微文，他現在已經有了上萬粉絲了。
【牛批啊兄弟！我當時也在看直播，怎麼就沒發現這個細節呢！】
【仔細聽聽這個兩個“嗯”，確實都是歌哥的聲音，哈哈哈！】
【我看這回歌哥還承不承認！】
【嗎的明明是歌哥彈的，爲什麼還玩捉迷藏呢！分明彈的很好聽呀！我很喜歡。】
【可能歌哥是擔心他太過完美，怕你們覺得愛不起了，所以要隱藏一點自己的實力。】
【哈哈哈……這個解釋我服辣！】
韓歌笑着收起了手機，擡頭望向了趙傾城：“原來是因爲你這傢伙。”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趙傾城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當時我還小心着沒和你多說話呢！沒想到還是在這裡出了點問題。”
“沒事兒，不用管這問題，我又不在意，趕緊吃完東西回去休息了。”
……
回去的路上，韓歌把車交給趙傾城開了，自己則翻出了手機裡鄒亮的電話號碼。
這是之前魏東給他的，樂隊裡的幾個成員的電話他都有。
韓歌直接給鄒亮打了個電話。
“喂！哪個？”鄒亮有些不耐煩地道。
“韓歌。”
“嘎？”鄒亮猛然一愣，嘴裡叼着的菸屁股輕顫了一下，他沒想到韓歌會突然來電。
接着他把菸屁股丟掉，纔開口：“你……有什麼事嗎？”
“你是不是很疑惑爲什麼我會提前把幾個缺席的樂手都準備好了。”韓歌笑着道。
他也不和鄒亮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鄒亮心底驚了一下，他真的事先就已經知道了啊！果然是有人提前向他通風報信。
“你和我說這個是想幹嘛？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鄒亮皺着眉頭，嘴上也是不承認。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也沒有想幹嘛，就是單純的想向你炫耀一下，你那些自以爲牛批的招數，其實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最後再提醒你一下，以後要多防備一下自己身邊的人。”
“啪！”說完之後，韓歌也不給鄒亮回話的機會了，直接掛了電話。
趙傾城側頭笑了笑：“聽你說的這麼肯定，好像你真知道些什麼似的。”
“別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貨的智商和情商都有問題，我這麼說肯定能給他使絆子。”
“哈哈……”
此時，正翻着手機的於夏忽然擡頭道：“韓大哥，飛揚剛剛問了一下約歌的事情，你之前說的過了演唱會就給他。”
韓歌沉吟了片刻，才道：“合約都沒簽，我不準備給他歌了。”
鄒雲濤父子這樣搞事，他也沒興趣幫他們公司捧藝人了，現在懶得去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