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奶奶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孟星輝,不知道要不要放他們出去。
孟星輝微笑道:“喬奶奶,不要擔心,我會擺平的,這些人也無非就是想要錢而已,又不是跟咱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喬冠林恨恨說道:“這幫王八蛋是衝着我來的,你們不要多管,今天我就要出去和他們說請楚,把所有的一切做個了斷,小孟你就負責把我母親跟閨女帶走就行,他們是些下作的人,你出去會吃虧的。”
“喬冠林,我知道你在裡面,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往你們家牆上噴油漆啦……”外面的敲門聲更加急了。
孟星輝舉步就往外走,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先把這幫害蟲打發了,然後再圖其他。
見孟星輝毫不畏懼,喬冠林先他一步打開了鐵門,只見門口圍了十幾條黑衣黑褲的彪形大漢,個個都如同凶神惡煞一般,一看就不是善茬,爲首的兩位,左邊的一位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跟座四方型的鐵塔一般,右邊那位滿臉絡腮鬍,大冬天的居然敞開毛茸茸的胸膛,如果手裡拿把鬼頭刀,活脫脫就是古代刑場上的劊子手形象。
“鐵塔,黑熊,你們兩個堵在我家門口大呼小叫的什麼意思啊?平時稱兄道弟的,一提錢就翻臉啊?”喬冠林死志已萌,對這些本來很害怕的人也沒什麼畏懼之意了。
“喬冠林,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兄弟歸兄弟,生意歸生意,一碼是一碼,你欠我的錢都拖了這麼久了,如果你再抵賴不還,我很難跟我老大交代,我收不上來錢,老大就會對我執行家法,到時候我缺了胳膊缺了腿,下半輩子你養我啊?”
左邊的鐵塔還沒說完,右邊的黑熊就接着說道:“喬冠林,你欠我們的賭債和老塔的高利貸,現在利滾利也有三百多萬了,今天你必須把這筆錢還上,否則的話,你也別想見明天的太陽了,你們家這房子賣了還能值個幾十萬,再加上你的心肝脾肺腎血液骨髓啥的,也差不多可以抵得上了。”
喬冠林冷笑道:“想要我的器官,儘管拿去,我爛命一條,早死早託生,但這幢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父母的,他們沒有義務幫我買單,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喲喲喲,我好怕喲,這是我聽過的最無能的威脅,你做人都做不好,做鬼肯定也是個窩囊鬼,能嚇唬誰啊?我跟你說我不僅要把你家的房子收了,還要將你的寶貝閨女賣到海藍雲天,看她這模樣年紀,過不了多久就能賺夠你欠的債了。”黑熊怪笑幾聲,說道:“正所謂父債子償,你造下的孽,你的閨女也別想擇乾淨。”
黑熊一邊說話,一邊時不時地瞄站在客廳內的喬喬,眼神裡盡是銀邪之色,喬冠林急忙將鐵門關上,從外面鎖死,黑熊正要喝罵,冷不防一個人影突然閃到他前面,“啪啪啪”正反三道耳光,抽得他原地打了好幾個圈,滿眼盡是小星星。
他身後站着的十幾個打手一時驚呆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在這麼多人的圍堵之下,居然還有人敢動手打人。
短暫的眩暈之後,黑熊看清了眼前的年輕人,只見他正在用消毒溼巾擦拭自己打人的右手,一邊擦拭一邊冷冷說道:“我生平最恨不留口德,侮辱別人妻女的狗東西,這次略施懲戒,下次如果再被我聽到,殺!”
孟星輝這句話說的殺氣凜然,在精神靈力的作用下,一衆打手聽得毛骨悚然,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足底直衝腦門,全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我靠……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手頭可是有字據的,就是鬧到法院,我們也不怕。”黑熊開始本來是氣勢洶洶,但是被孟星輝逼人的氣勢給鎮住了,明顯有點慫了。其實不僅僅是氣勢,黑熊自己是個習練外家拳的練家子,剛剛孟星輝出手的速度太快,他居然根本就沒看見人家的手是怎麼抽到他臉上的,而且力道奇大,若不是他皮粗肉厚,估計滿嘴牙齒都被抽碎了,按照他的估計,這個年輕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這十幾個人加在一起,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就是欠個幾百萬債務嗎?擺這麼大陣仗也不嫌寒顫,又是割人器官又是禍及家人的,犯得着嗎?”孟星輝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取出皮夾子,拿了一張支票出來,往黑熊和鐵塔面前一晃,說道:“這是一張千萬面額的現金支票,足夠還他的債務了吧?”
黑熊和鐵塔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很快就變成狂喜,看來喬冠林這傢伙走了狗屎運了,女兒可能傍上大款了。喬冠林欠他們的賭債和高利貸也就是一百多萬,所謂的利滾利三百多萬純粹是坑爹的計算法計算出來的,這年輕人出手就是一千萬面額的現金支票,將他們內心深處的貪慾全部勾了起來。
不僅是黑熊和鐵塔,就連喬冠林也驚呆了,暗道女兒認識的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居然隨身帶着千萬面額的現金支票四處逛,他剛剛無心瞄了一下,發現孟星輝皮夾子裡的支票還不少,厚厚一小疊,看上去有十幾張,也就是說,他隨身帶着億萬財富出門,他膽子也真是大,就不怕被人搶了啊?
黑熊似乎完全忘記了剛剛被面前的年輕人抽了一頓耳光,諂媚一笑,雙手忍不住抓向支票,孟星輝手往後一縮,淡淡說道:“這支票現在還不是你的,你急什麼?有零錢找沒?”
鐵塔腦門頓時黑線密佈,麻痹的七八百萬的零錢,誰會有啊,苦着臉說道:“這位兄弟真愛說笑,拿着千萬支票讓我們找零,這不是難爲我們嗎?誰會隨身攜帶幾百萬的現金到處跑啊。”
孟星輝搖了搖頭,說道:“我給你錢,你找不開,那是你們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那就請回吧,回去把賬給我算清楚,本金多少,利息多少,最後該還多少,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壞了規矩,那樣我可不會答應,算清楚之後,湊齊了找頭再來吧。”
“別介啊,兄弟,我有個主意,我看你也不差錢,要不跟我們去試試手氣?指不定能把喬冠林輸的錢全贏回去呢,我跟你說,我們的賭場是毛三爺開的,上面有大人物罩着,非常正規,而且來賭場玩的,像兄弟這樣大富豪也很多,很多人去那裡不是去賭錢的,就是去認識認識人,拓寬人脈的,你想想,牌桌上搓一圈麻將,很快就熟識了,比你在什麼場合都容易結識啊。”鐵塔長得橫蠻,但心眼卻很靈活,見孟星輝年少多金,這樣的人對於他們開賭場的來說那就是大肥羊啊,頓時靈機一動,心想如果能將他想辦法誆到賭場裡,那麼不僅能夠將喬冠林的賭債收回來,同時還能逮到一個大羊牯,那就又能發一筆橫財啊。
“咦,這主意不錯啊,左右閒着無事,那我就跟你們去試試手氣,結識結識大人物,”孟星輝眼睛一亮,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說道:“我沒事的時候啊,經常去澳門玩幾天,如果早知道申海也有這麼好的場子,就不要跑那麼遠了。”
黑熊和鐵塔頓時心花怒發,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有癮的人,那就根本不需要浪費口舌了,只要打開套子口,他自己就會乖乖地鑽進去了。發達了發達了,當年的喬冠林雖然也有點身家,但是和這個年輕人相比,簡直就是乒乓球和地球的差距。
喬冠林旁觀者清,他明顯覺得黑熊和鐵塔兩個人心懷鬼胎,請孟星輝去賭場絕對是沒安好心,急忙拽了拽孟星輝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能去啊小孟,賭場就是個無底洞,能把你的骨髓都給吸出來。”
孟星輝給了他一個無妨的眼神,喬冠林雖然心裡有點打鼓,但看到孟星輝胸有成竹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們跟喬奶奶和喬喬暫時告別一下,雖然外面有一大幫看上去很兇的人,但是有了孟星輝在,喬喬卻絲毫不感覺擔心,她可是親眼目睹大哥哥那神奇的飛刀射術和燕子一般輕盈的功夫的,也曾在碧雲軒親眼目睹大哥哥一個人橫掃十幾名又高又壯的打手,在她的小心眼裡,孟星輝就算不是神,那也差不了多少了,有了這樣的大哥哥撐腰,連她都不將這些凶神惡煞放在眼裡了,所以喬喬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父親和大哥哥要小心。
當黑熊好鐵塔看見孟星輝的座駕居然是停在樓前的勞斯萊斯幻影時,更加堅信這個年輕人就是一隻超級大肥羊,他們介紹了這麼一位重量級的客戶,肯定能給賭場帶來不菲的收入,這下子毛三爺估計要狠狠獎勵他們了,跟着毛三爺混,就這點好處,只要你有本事,毛三爺還是很大方的,獎賞絕對會讓你滿意,鐵塔甚至已經開始想象,毛三爺會不會把賭場裡那個迷死人不賠命的妖精獎勵給她,哪怕是睡上一晚,也不枉來世上走一遭啊。
只是讓他們死也想不到的是,他們這次帶回去的不是肥羊,而是個要命的煞星,如果他們提早知道,打死也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金鼎俱樂部”在大多數市民眼裡,只是這座繁華都市裡衆多紙醉金迷的娛樂會所之一,外表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甚至連邊上的錢櫃KTV裝修得都比它要豪華,但是熟悉內情的人卻知道,這是申海最大的地下賭場,整個華東的富豪,達官貴人,或者職業老千,都在這裡出沒,甚至有不少國外的富豪,來華夏旅行的時候都會到這裡來消費一把,據不少賭客親口說,金鼎的服務,甚至比拉斯維加斯和澳門的職業賭場還要讓人滿意,至於究竟會滿意到何種程度,個個都是諱莫如深,一副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的神秘表情。
整個賭場分爲五層,地下一層,然後是一樓到四樓,地下一層是賭黑拳的,據說拳手們都簽了生死狀,和職業拳擊比賽不同,是真正的以命相搏,拳拳到肉,鮮血橫飛,賭徒們可以買輕傷,重傷,殘疾,死亡等選項,很多重口味的富豪什麼都享受過了,覺得沒意思,就到這裡來找刺激,在最原始最野蠻最血腥最殘暴的殺人遊戲中,感受到那份血脈噴張的刺激!
一樓是一些比較大衆博彩項目,有比較常見的老虎機,百家樂,二十一點,猜大小,麻將室,甚至還有專門的賭球室,賭馬室,都是接收香港或者國外的電視直播,然後現場下注的,當然莊家是金鼎俱樂部,而不再是香港或者國外的博彩機構。
二樓是初級VIP賭廳,分爲一間一間的雅室,每一間雅室會組一個牌局,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二樓的,賭場會根據來客的收入,財產狀況和個人信用狀況來確定賭客的VIP級別,二樓聚集的,也必須是百萬級的富豪了,當年的喬冠林,最多也就是來了二樓參賭,至於三樓和四樓是什麼樣子,那就像處女的肚臍眼,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
據說三樓的賭局必須是千萬級的富豪才能參加,而四樓更是駭人,只有億萬級的超級富豪才能光臨,這裡所說的貨幣,可不是RMB,而是國際通行的美刀。
一路上,喬冠林已經將金鼎俱樂部的一些規矩和秘密講給孟星輝聽了,所以當他們在鐵塔和黑熊的帶領下進入賭場的時候,孟星輝已經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了。
“怎麼樣老闆,我想喬冠林已經將這裡的規矩跟你說了吧,我覺得像您這樣的大客戶,還是辦張VIP服務卡比較好,初級VIP客戶叫白銀會員,會費是一萬美金一年,中級VIP客戶叫黃金會員,會費是一年五萬美金,高級VIP客戶叫白金會員,會費是十萬美金一年,會員費雖然不低,但您享受的相關服務絕對超值,以後您就會知道了。”鐵塔殷勤地說道:“當然,會員的級別並不是您所教的會費決定,而是您的收入及信用決定,老闆,您覺得自己要辦哪個級別的卡呢?”
孟星輝感到有些好笑,奶奶地賭場居然都玩起了會員制了,不得不承認這一招其實相當高明,辦了會員制,其實就相當於擁有了這些來參賭的人員的資料,也就等於握住了這些人的把柄,來這裡消費的,除了一樓二樓可能是一般的賭徒之外,能夠上得了三樓四樓的,估計都是各個領域有頭有臉的人物,掌握了這些人的把柄,就等於握住了這些人的命門,萬一以後賭場出了事情,就可以動用這些人脈,拉他們一把了,你不拉可以,就把你供出來,大家一起沉船吧。
毛三爺能夠成爲申海黑*道的總瓢把子,看來也不都是靠洛紅兵的庇護,自己也着實有兩下子。
孟星輝可不想辦什麼會員,如果他將名字一報,毛老三很快就會知道他的死對頭來賭場了,他還不想這麼早就打草驚蛇,再說了他來這裡主要是想贏賭場錢的,又不想到四樓和富豪對賭,他的目的,在一樓大廳完全可以達到了。
“我這是第一次來,總得看看這場子的信用如何再決定要不要辦會員啊,我看一樓大廳就挺好的,我先試試手氣,好久沒玩了,手癢啊。”孟星輝直接來到籌碼兌換的服務檯,兌換了一萬美金的籌碼,隨手給了喬冠林一千塊,說道:“喏,待會跟着我壓,我壓什麼你就跟着押什麼,我最近運氣好,保證你贏大錢。”
喬冠林看到籌碼,血液直往腦門上竄,比見到真金白銀還高興,一把接過來喜滋滋地跟在他身後。
“老闆,玩得盡興點,我們哥幾個左右無事,全程作陪。”黑熊和鐵塔相互使了個眼色,緊緊跟着孟星輝和喬冠林,他們可不想讓到嘴的肥肉飛了。
孟星輝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他們,對於他來說,雖然目前的賭術已經是世界頂尖級別,但進賭場還是破天荒頭一次,所以他也有一種新鮮感,見大廳內每一張賭檯都擠滿了人,大家吆五喝六玩得興起,不時會有賭徒發出的興奮尖叫聲和破口大罵聲,端得真是熱鬧非凡。
以孟星輝的眼力,一路掃過去,能看到每張賭桌上都有人在出千,有的是同伴配合,有的是眼疾手快,有的是藏牌偷牌,當下微微一笑,心道就這種水平也只能在舞臺上耍個魔術騙騙普通觀衆,到專業的賭場裡來簡直是自取其辱,果然,每隔幾分鐘,就有賭場的安保人員將一個賭客拖出去,不久就會聽到一聲慘叫。
“金鼎的口碑還是很好的,這裡賭的比較公平,大家各憑運氣,你看那些出千的人都被逮住了,按照賭場規矩,斷其一指。我們最恨這些老千了,他媽的全是騙子。”喬冠林似乎對於金鼎這種做法很推崇的樣子。
“口碑好?各憑運氣?那我問你,賭客出千有賭場監督,如果賭場出千呢?誰來監督?”孟星輝冷笑一聲,說道:“看你也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天真,如果大家各憑運氣,那你的運氣怎麼會一直這麼差呢?好運壞運本來就一半一半,你會相信有人運氣一衰到底嗎?”
孟星輝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喬冠林心上,讓他陷入沉思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