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闌噗哧一笑道:“你也還只是個大男孩嗎。”
葉知秋懵了,愣愣的看着秦闌道:“是嗎,我怎麼覺得我已經很老了……”
秦闌正色道:“你呆會有空嗎,我們去坐坐吧。”
葉知秋驚訝的看着秦闌,感到不可思議。一是感到秦闌思維跳躍的太快,二是兩人幾乎只是第一次正面說話,這就要出去了,若不是明知秦闌的爲人,恐怕葉知秋都要想偏了。
“你不要想偏了,我知道你的創作才能很好,對你能創作出這樣動聽的流行鋼琴曲我也是很好奇的,就想約你一同出去聊一聊,順便請教一下創作的問題,最好你也能將曲譜借給我……”
葉知秋鬆了一口氣,但不管怎樣,對自己能引起秦闌的注意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來說,二十五歲的秦闌,與過去二十八歲的他在年齡上是最爲相近的,思維上自然也是如此,這讓葉知秋有很大的認同感。
不過反過來說,秦闌卻將葉知秋當作了大男孩,這讓葉知秋感到鬱悶。
但對於創作上的問題,葉知秋卻膽怯了,他儘管非常認真的在學,但對於樂理和鋼琴上的許多問題卻只是通了個皮毛。好在雖然只是皮毛,卻也算是通了。葉知秋瞬間便有了打算,大不了到時候就說是自己靈感爆發,偶爾想到的。
在各種經典作品上,真正創作出經典的人往往極少是大師級或者是資深級的人物。回頭來看,有些經典作品的創作者有一部分則是初入門不久的人,多是憑藉着創作激情爆發時創作出來的。這在任何課程上,無論是音樂,影視,或是其他類別,無不都是如此。
“可以,秦老師你約個時間吧,到時候我在那裡等你。”葉知秋說道。
秦闌搖頭道:“不用了,你先在這裡練習,等練習結束後我們一同去。”
葉知秋無話可說了,只能接受下來,隨後到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這讓秦闌感到好奇,平常有她在場的時候,別說是男同學了,就是許多女同學都會束手束腳的,一點都放不開。卻沒想到葉知秋一上手就完全放鬆了下來,彷彿當她不存在一樣。
“奇怪,好沉着穩重的心思,真是不可思議,他也纔不過十九歲吧。”
往往深入藝術的人,觀察力都是極爲敏銳的,有些藝術家第六感更是不可思議。秦闌心思全在鋼琴上,極爲專心,故而心思若要深層次的集中起來的話,隨時都可以,眼下她卻是對葉知秋升起了興趣。
“我很奇怪,你的鋼琴技巧只是剛剛熟練而已,爲什麼你就能創作出這樣美妙的鋼琴曲。”秦闌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葉知秋沉思一會,突然笑道:“我一直認爲樂器只是一門以熟練爲主的技術,本身談不上什麼創造。而如果樂器沒有了創造的話,那就等於失去了靈魂,這些樂器也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我雖然只是剛剛入門,但我將我心中的東西創造了出來,這就夠了……”
在一個鋼琴大師面前說出這樣有些矛盾的話,葉知秋的心思還是挺不安的。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認爲自己還只是個外行,那裡有資格去談論什麼鋼琴不鋼琴的,對他來說,他就是一個業餘鋼琴手,與其什麼都說不出來,還不如結合經驗,鼓吹一通,總也能將人糊弄住。
果然,秦闌詫異的注視着葉知秋,久久沒有說話。
葉知秋硬着頭皮沒有吭聲,同樣注視着秦闌。
一時間氣氛極爲古怪,秦闌彷彿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問題,臉一紅,收回了目光。
只是隨後秦闌卻苦笑道:“這也是作曲家遠遠比演奏家偉大的原因所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完了又道:“通俗的說,大師們能將自己對樂曲的理解,通過以爐火純青的力度、技巧、音色、以及對人生的感悟和積累,將這些完美因素完美的融入到情感中,然後通過鋼琴表達出來,從而達到與聽衆的感情共鳴。而技巧、力度、音色確實通過辛苦的練習就能夠逐步掌握,往往難的就是對樂曲內涵的理解和運用。但是你也要知道,天賦和對人生的感悟以及積累都是非常重要的……”
“就如同你剛纔所彈的‘夢中的婚禮’,曲子是極爲優秀的,你也和曲子融爲一體,我原本想要指點你一些問題,卻驚訝你與曲子的共鳴,直到你說出是你創作的之後,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葉知秋一驚,他彈奏夢中的婚禮確實是因爲前世今生對於那段感情的種種深思和緬懷,所以才能彈奏出曲子的精華所在。若是其他曲子,他絕對是不行的。只是他沒想到秦闌卻聽了出來了,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在前世,他對於一些所謂的音樂會從來都非常頭疼,頭疼的原因是因爲他聽不懂。但偏偏上天弄人,他正是因爲理查德的演奏會,在彈奏這首‘夢中的婚禮’時,認識了她,從此以後也就喜歡上了這一首鋼琴曲。可以說,這首曲子他聽了不下千遍了。
從那之後,突然有那麼一天,他發現自己竟然能聽懂了,只是雖然聽懂了,她卻也走了。
“你有過一段感情?”秦闌問道,她心中滿是好奇。
“如果沒有一段深刻的感情,以及對這段感情美好的期望,你根本無法創作出這樣優美動人的曲子。”
葉知秋心裡感嘆不已,他終於知道所謂的大師是怎麼回事了,許多人以爲自己所做的事天衣無縫,實際上每一行每一道中都有着明白人,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自以爲是的欺騙卻不知又能欺騙多久。
“如果說我做了一場夢,經歷了一段深刻的感情,等到即將要結婚的時候對方卻走了,你相信嗎?”葉知秋說道。
秦闌看着葉知秋,心裡雖然極爲不願去相信這樣不切實際的事情,但一想到葉知秋所創作出來的那些經典歌曲,心裡苦笑之下,還是違心的說道:“我相信你。”
葉知秋心裡同樣苦笑不已,他知道秦闌就是不相信也沒有辦法,因爲這是唯一最適合的理由。
蓮花,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外形呈蓮花狀,是南華市標誌姓的建築之一。
此時蓮花廳內,吳坤、宣萱、鄭華清等幾人正在探討着。
看着和宣萱有說有笑的吳坤,鄭華清有些吃味的說道:“以宣萱這樣的才貌,一定能爲師兄的影片增色不少。”
吳坤呵呵笑道:“我對宣萱就向對妹妹一樣,你醋味沒必要這麼大,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有時候做人還是得捨得了放得下才行。”
宣萱神色冷靜,並沒有說話,不管最終會演繹那一個角色,但既然能被吳坤選中,她就已經很高興了,儘管這已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吳坤的想法她並不知道,很多時候她只是覺得吳坤善於隱藏,不漏情緒。
這讓他突然想到了葉知秋,但和吳坤不同的是,葉知秋給她一種站在更高的高度在俯視着一樣。她雖然對於這樣的想法感到荒唐,但卻始終找不到更適合形容葉知秋的詞。在她看來,葉知秋的才華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而吳坤的才華和姓格則顯得正常了些,然而吳坤的家世雖然顯赫,但卻也始終給她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就在宣萱擡起頭時,突然驚訝的看到了一幕場景。
身旁的吳坤敏銳的察覺到了宣萱的神色,也順着宣萱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臉就有些黑了下來。
蓮花的入口處,秦闌和葉知秋緊錯幾步之遙,兩人先後進入,然後就在一張桌前坐了下來。
“是秦闌?”鄭華清驚訝道。
宣萱收了目光,眼角餘光打量着吳坤,見吳坤神色從冰冷轉爲陰沉,然後深吸一口氣之後,便靜靜的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吳坤語氣正常的向衆人問道:“你們誰和葉知秋熟一些,能說說他嗎。”
鄭華清一愣,心裡感到好笑,整個上華,漂亮的女人雖然極多,但處在頂端的卻就那麼十幾個。而十幾個人中,處於頂端的就有一個秦闌,這樣一來,就算是原本普通的女人也變得不普通了,更何況秦闌的身份本身就有些不同尋常。
“我認識葉知秋,不過我們還不太熟。”鄭華清說道。
吳坤神色自然的問道:“他和秦老師是什麼關係,我看兩人似乎很熟的樣子。”
鄭華清道:“我只知道葉知秋每天都會固定練琴一兩個小時,從沒間斷過,至於和秦老師是怎麼認識的,我並不知道。”
見衆人神色間有些閃爍,吳坤察覺自己問的太多,忙轉變話題道:“他能有這樣的毅力,以後的路一定會好走許多的,好了,不說了,我們大家乾一杯……”
“來,乾杯!”
一時間,碰杯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