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隱身道具在手,喬北宇也沒有失了應有的謹慎。..?他分析片刻決定放棄高盛,只將目標放在師瑜身上。雖然他有蘇令嘉給的資料,但是對事瞭解也只是泛泛,探查起來沒有方向。高盛是高層,身上的事定然重大,相應的也會難查。而師瑜不過是底層棋子,雖然就算扳倒他也不一定能捍動上面,可不能否認很多事都是以小見大的。
更何況,正有樊婷一事在前,對付師瑜,這是個非常好的突破口。
喬北宇換了幾次出租車後來到影視基地附近,然後選擇隱身。由於樊婷出事,偶像劇停拍,但師瑜還有另外的戲在拍,一部小製作偶像劇對他來講算不了什麼。在樊婷被人堵在家中惶恐不安之時,他依然過得水起風生。
喬北宇的眼睛深不見底,像凍着千年寒冰,他很快找到了師瑜的車子,他前一天才坐過。翻身跳上車頂等待着,眼神又亮又利,就像伏在枝椏上等待獵物無知靠近的豹子。
今天師瑜收工早,喬北宇沒等多久就見到人,還是那幅陽光明媚,熱四射的模樣,與自己的經濟人說說笑笑。從他身上甚至找不到一絲受樊婷之事的影響。喬北宇別開目光,過於專注的視線會被人察覺,即使對方看不到,也沒必要橫生枝節。
師瑜果然沒有現自己的車頂上坐了個人,開了車子駛向回去的路。車子動起來,喬北宇伏□,整個人呈大字趴在車頂,將自己儘可能與車頂貼合,雙手雙腳扒住車頂邊緣,將自己牢牢固定住。
這一路一直開了四十分鐘,全程他只聽到耳邊呼呼風動,沒有一刻放鬆,因爲在這樣的速度下,他只要稍有不小心就會被甩下去。
四十分鐘後,車子終於停下。喬北宇見師瑜走出車廂,不顧四肢僵硬,也輕巧地跳下來,靜候在一旁。師瑜的經濟人將他送到家門口後開車走了,師瑜站在自家門前取出鑰匙。喬北宇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門,以餘光瞄着,他等待着師瑜開門走入再關門的那一點瞬間,好搶入屋內,這樣才能更加直觀地收集到證據。
可是出人意料地,師瑜取出鑰匙開的並不是房門,而是車庫的門。師瑜似乎十分喜歡車,庫裡竟然停了四輛,價值多少喬北宇不懂行,只是覺得四輛車都是嶄新鋥亮,應該不簡單。
師瑜選了一輛銀灰色的車,喬北宇忙跟上,再次竄上車頂。車子悄無聲息地平緩駛出車庫,向着另一條陌生的道路駛去。
這一次花費的時間沒有方纔長,但周遭環境卻比方纔更加清幽。停下車,喬北宇綴着師瑜走入一處公寓內。
這是一間裝潢歐式復古的房間,有繁複的壁紙鋪陳,令人眼花繚亂,慵慵懶懶的爵士在整個房間裡飄蕩。客廳的酒櫃前,酒吧式的昏黃柔暗燈光籠罩下,高盛正蹺着腿坐在那裡。
竟然是高盛?
喬北宇覺得自己真是撞大運了,他本來只想先跟師瑜一天,查看一下住所,再調查一下日常行程。可沒想到師瑜竟然就選擇了今天與高盛會面,實在是天賜良機!
喬北宇輕手輕腳走到客廳一角,正是對方一般不會走到的、又能夠將二人形盡收眼底的位置。他悄然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豎起耳朵認真聽着,這兩人間對話的語氣態度真是一點也不像上下級關係。
直到到了這裡,師瑜才收起了那一直以來迷惑了所有人的光明感,他奪過高盛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高盛看着他將杯放下,才擡了擡眼皮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玩個女人竟然還會玩出事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呵,我是故意讓她出事的。”師瑜目光有些涼薄,慢慢牽起嘴角,笑意帶毒,“你看事出後牽扯到了誰?段森不是被你壓得擡不起頭來?還有那個喬北宇,我本以爲他會衝去安慰安慰的,結果竟然一整天沒動靜,真是掃興。看起來正義凜然的,真遇了事也是縮頭烏龜。”
“你還提他?那天你可是把事辦砸了,把人家張總都給得罪了。”高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語氣冷酷。
“瞧你說的,我後來不是也兜回來了?”師瑜冷笑,眼神輕蔑。
“再騙個人去直接下藥塞給張總也算兜回來?”高盛哼道,“那個陸笙可是轉天就鬧了起來,還是我把事壓下去的。看看你給我找了多少麻煩?你說該怎麼罰你?”
師瑜不甘心地垂了眼眸:“難道不是你的錯?拿不到捧誰不捧誰的絕對話語權,誰還會那麼聽話嗎?”
“嗯,幸好你還是聽話的。”高盛的聲音沉了下去。
一些唏唏索索古怪的聲音響起,間或有嘖嘖水聲和嗯嗯啊啊的低吟。喬北宇詫異地擡起頭,饒是以他強大的神經都因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僵硬了一下。
這兩個人竟然說着說着就抱到了一起,在沙上就……
真沒想到師瑜竟然是……
他們兩個居然還有這種關係……
經過最開始的震驚後,喬北宇迅速鎮定下來,取消錄音,打開了攝像功能,起身找好角度,務必做到將二人的臉和正在做什麼清晰完整的拍下。一邊拍,他一邊也非常好奇地觀摹起這二人的動作。
是的,好奇。
無論前世還是現在,喬北宇從未真正經歷過這種事。前世雖然有女友,但他的觀念很傳統,覺得第一次就是要留到新婚之夜才行。穿到這個世界,他一直坑爹地過着坑爹的生活,更沒有心思想這些。
其實,男女之間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年輕男人哪有沒看過愛動作片的。可現在正在做着這種人類原始衝動的可是兩個男人,這就獵奇了。他雖然隱隱對男男之事有所耳聞,又有蘇令嘉等人在前對此說不上反感,但觀念印象中還是想象不出男男之間應該怎麼解決,現在這兩個人的動作,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高盛與師瑜之間看起來已經是熟門熟路,配合默契,道具齊全、手法純熟,讓喬北宇從頭瞭解到尾。兩之後,二人終於消停了。稍稍平復了一下,兩人又膩了一番後,師瑜起身衝了個澡離開。
喬北宇這一次沒有跟。師瑜看起來挺疲憊的,估計回去也不會再做什麼,反正已經知道了地址,再去還有機會。反而,既然已經釣到高盛這條大魚,他怎麼能不趁機多觀察觀察。
他看到高盛目送師瑜之後,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變得諷刺,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纏綿,剛剛的一切對他僅僅是玩玩而已。慢悠悠地將一切整理好,手機鈴聲響,他看了一眼不耐煩地接通,可語調卻很和緩。
“陸笙啊,有什麼事嗎?”
喬北宇聽不到電話另一邊在說什麼,只是隔着電話都能聽到那邊似乎緒很是激烈。
高盛一邊斟酒獨酌一邊漫不經心地勸了兩句,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感覺。
許是勸了半天不見成效,高盛沉默了,聽着對面人越激憤的話,他把酒杯往吧檯上一放,身子向後一靠,兩腿交疊,別有用意地說着,語出無奈又透着一種說不出的冷酷:“我明白了,你的憤怒都在師瑜身上,因爲他騙了你利用了你。那麼你就這麼灰溜溜的敗退了嗎?你就甘心看着他風光無限嗎?你就不想打敗他嗎?”
高盛這三個反問句非常具有煽動性,話音一落,對方一陣沉默。
高盛了然地笑了笑:“看來你明白了,我等着你的表現。”他輕巧地掛斷電話,往旁邊一丟,一舉一動都是玩弄他人於骰掌之後的優越感。
喬北宇看着已經被錄音、攝像填滿內存,電量見底的手機。
今天的收穫真是意外的大。
高盛睡覺去了,第二天才會出門。但喬北宇卻不能等到第二天了,隱匿卡時效有限,到不了他出門就會現形。再兌換一張也沒有必要,該錄的也都錄完了。
於是他靜靜呆在客廳裡等待,等待着夜之將盡的最黑暗之時,從衣袋裡取出一雙手套戴上,這樣無論他碰什麼都不會留下指紋。他趁着夜深人靜,直接開了公寓的門離開。
這是市郊新開的一片高層公寓,人煙不多,交通也不便,此時道路上更是空無一人。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從隱身狀態現身的便利條件,若是周圍人多,他還真不好辦。
喬北宇一直步行,走到隱匿卡失效,輾轉往復幾圈後,終於在天亮之後搭出租回到自己的住所。站在門前,他才突然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
他的住所可不只他一人在住,還有溫瑞言。
他徹夜未歸,若是溫瑞言問起,要怎麼解釋?
僥倖心理是不可能的,溫瑞言可不是能夠隨便糊弄過去的。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主意,硬着頭皮推門入內。心道,乾脆就直接回避好了,如溫瑞言這般有分寸的人,也不會追根究底。
別墅內一片寧靜祥和,喬北宇再三確認半天才現空無一人。
明明前一天他們還在一起共進晚餐,溫瑞言姿態優雅從容,有一種讓光影在他身上沉澱的魅力。這樣的感覺好像讓他在這個世界似乎也有了“家”一樣,是一種有別於以往一切的溫馨。
難道是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或者是一大早就離開所以纔沒有碰到?
溫瑞言與他的作息並不搭調,也不是很規律,他到現在也沒摸清楚,所以實在無從判斷溫瑞言到底知不知道他昨晚徹夜未歸的事。
他把手套與昨晚穿的鞋全都處理掉,再將錄到的證據一一拷貝,這樣就完全不會留下破綻了。至此,他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用擔心溫瑞言是否知道。反正,等他把東西拿上去給段森,溫瑞言總會知道。說起來,他的所作所爲也算是在幫溫瑞言的忙,又怎麼會將他供出去。
當天他就在公司找機會將存了東西的u盤交給了段森,他相信段森一定會處理好。他的承諾他已經做到,至於證據該怎麼用,高盛、師瑜、或者其他人應該以怎樣的原因和順序擊垮,他的身份不夠,沒有必要參與。
他只要等着就可以了,等着看爲惡者得到應有的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蝦兵打完了,還有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