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的陽光就已經很炙熱了,不過也很明亮照在光滑的地板上反射的光刺的眼睛都睜不開。
陳立安起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找到關機的手機,打開後看了一眼才反應過來,這年頭還沒有未接來電提醒呢。
陳立安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剛準備去叫醒周公子,手機就忽然響了。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熟睡的周公子忍不住翻了一個身。
她身上還穿着昨晚的民國學生裝,只不過小腿上的一隻白色長筒襪不見了,黑色的百褶裙也變得皺巴巴的,淡藍色的上衣釦子都不知道被扯到哪裡去了。
陳立安看了她一眼,連忙接通電話,快步走進衛生間裡。
“喂,哪位?”
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程淑芬的聲音:
“是我,立安,你什麼時候能香江,南京的基督過幾天就要上映了,你過來我帶你上幾個節目宣傳一下。”
陳立安靠在洗手池上問道:“很着急嗎?”
程淑芬的語氣稍微有些無奈地說道:“着急,本來昨晚就給伱打電話了,但是沒打通。你最好今天能到,明晚帶你參加節目。”
陳立安感覺自己真是個勞碌命,紅河谷剛上映,又要去參加南京的基督的宣傳。
“好的,淑芬姐,我爭取今晚就到。”
和程淑芬說好後,陳立安掛了電話,走出去看到周公子還沒睡醒,就穿上衣服自己去上影廠找馮曉寧了。
炎熱的夏日,上午的氣溫像是老君的煉丹爐子被打翻了,悶熱的快要把人烤熟了。
陳立安和馮曉寧站在上影廠的辦公樓下,躲在陰涼處聊着天。
“你今天就要走?”馮曉寧吸了一口煙後說道:“你這也太匆忙了,今天才是上映的第二天。”
陳立安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香江那邊臨時有事,之前拍的一部電影也快上映了。”
馮曉寧點了一下頭說道:“那好吧,不過電影下映你得回來參加慶功。”
“我儘量,下個月還要去美國辦展,如果來得及話,我會回來參加的。”
馮曉寧抽菸的手頓了一下,心裡忍不住羨慕,瞅瞅人家全世界開展,自己整個拍個電影還要到處拉投資。
不過紅河谷拍完,廠裡以後應該不會卡自己的投資了,就是不知道後面的票房能不能穩住。
現在拍一部電影想要靠票房盈利實在太難,電影廠想靠票房自負盈虧難度很大。
片方能拿到的分成只有百分之三十六,一部五百萬投資的電影想要盈利,就需要一千五百萬以上才能盈利。
可是整個九十年代,票房超過一千萬的都沒幾部,電影廠自負盈虧後,只靠票房盈利的話,西北風都喝不上。
所以各大電影廠都在往外買廠標,一部電影拿你個幾十萬的掛靠費。
這也是很多導演拉投資都不會找電影廠的原因,電影廠窮的自己的項目都沒錢開,還給你投資?玩球去吧!
就像霍劍起的贏家,在廠裡要投資要了一年多,一分錢沒拿到,最後還是從外面拿到大部分投資後,北影廠才投了那麼一點點。
拍電影就是個賠錢,還不如拍電視劇呢。
陳立安和馮曉寧告別後,又跑去見了寧婧,昨晚放了她的鴿子總得去解釋一下。
不過陳立安也不是故意放鴿子的,誰讓周公子有獎勵,而寧婧沒有呢。
上影廠的一間辦公室裡,陳立安推開門進去,看着正在裡面休息的寧婧說道:“你在廠裡的待遇這麼好嗎?還有自己的辦公室。”
“你過來幹嘛?”寧婧沒給陳立安好臉色,一想到昨天被放鴿子就生氣,害得她夾了一晚上被子。
陳立安坐到寧婧對面說道:“來看看你,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走?去哪?”寧婧看着陳立安問道。
陳立安又解釋了一遍後,無奈地說道:“我訂了下午的機票,待會回酒店拿東西就要走了。”
寧婧看着陳立安不說話,自己還沒享受兩天過過癮呢,這傢伙竟然要走了!
決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他,昨晚還放她的鴿子。
寧婧站起來走到門口把啪的一聲關上反鎖後,轉過身看着陳立安說道:“把昨晚欠的補回來。”
陳立安:“.”不愧是你啊寧婧,你是真的生猛啊!
這可是辦公室啊,也太刺激了吧,陳立安看着強勢的寧婧,感覺自己也沒辦法反抗,索性就認命了,誰讓上影廠是寧婧的地盤呢,自己這條龍只能乖乖配合了。
“別脫裙子啊,掀起來就行!”
“陳立安,你怎麼懂這麼多?”
“別說話,對,就這樣扶着桌子,抓穩了。”
“我你大爺的嗯.”
半個多小時後陳立安一身汗的從寧婧的辦公室裡走出來了,夏天實在太熱了,動一動就出汗,衣服都汗溼了。
陳立安算好的,寧婧的衣服溼的才透呢,這會都沒法出來見人了。
不過現在時間都已經快要一點了,陳立安打車回酒店和周公子簡單的道別之後就立馬出發去機場了。
去香江不能直飛真的麻煩,明明都是國內,卻還要轉一道,也不知道圖個啥。
下午四點多,陳立安在深城下了飛機,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陳立安坐在出租車裡看到了立信VCCD的廣告牌,就和司機大哥閒聊起來。
“這個立信最近很火啊。”陳立安看着廣告牌說道。
司機大哥立馬來勁了,對陳立安說道:“你也不看看是誰代言的,蘇菲瑪索啊!這個公司真他媽牛逼!”
“最近還在搞活動,和長虹還有TCL的電視一起買的話還能打九折!”司機大哥說着笑了一下說道:“我上個星期就買了一臺回家,天天在看碟片,嘿嘿,香江的三級電影我都快看完了。”
陳立安:“.”別笑的那麼猥瑣啊!
司機大哥知道陳立安是去香江的,就感慨地說道:“真羨慕那個叫徐瑾江的,和那麼多女明星拍三級,長得還沒我好看呢!”
陳立安聽着默默不語,實際上他也挺羨慕的,都是畫家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不過要真有人找陳立安拍三級片,他也不會演的,丟不起那個人。
徐瑾江老師也是爲了生計才演這種片子的,不然好端端的一個國畫畫家,去演這種電影幹嘛,又不是真槍實彈。
陳立安聽着司機絮絮叨叨的分享自己最喜歡的幾個片子忍不住咋舌,這都快成爲大師了啊。
不過他也挺喜歡蜜桃成熟時這部片子的,那可是李麗真啊。
李麗真好像也是學畫畫的來着,陳立安想不明白香江的畫家爲什麼都喜歡往演藝圈跑,還去演三級電影。
“還好我是內地的畫家,不然也去拍三級就好笑了。”陳立安自言自語地從出租車的後備箱拿出行李,朝着關口走去。
此時香江的高樓大廈正在晚霞中散發着迷人的光芒,像極了這座城市最後的餘暉。
陳立安看着這一幕從裡面感受到一股不可逆轉的時代落幕,香江的歷史終於要改變了,即將迎來新的變化,回到祖國的懷抱。
陳立安這次過來沒有通知王祖嫺來接自己,前兩天打電話聽她說最近正忙着做學術調研呢。
陳立安沒有先去王祖嫺那裡而是直接去了張國容家裡,程淑芬正在那等着他呢。
出租車很快就把陳立安帶到元朗,他很久沒來張國容家裡了,不過感覺一切都沒有變。
裡面還是熟悉的麻將聲和張國容撒嬌說剛剛打錯牌的聲音,陳立安站在外面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技術那麼差,還那麼喜歡打牌,是輸錢有癮嗎。
陳立安按響門鈴,很快門就打開了,唐先生看着陳立安笑着說道:“立安,好久不見,快進來。”
“唐先生,好久不見。”陳立安客氣地說道,跟着他進去後,就看見張國容、王妃、劉佳玲還有程淑芬坐在一起打麻將。
都是老熟人啊,陳立安放下手裡的箱子走到張國容後面,王妃看着突然出現的陳立安心裡幽怨極了。
陳立安衝着幾個女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伸手捂住張國容的眼睛。
“喂喂喂!陳立安!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張國容手裡拿着麻將大喊道。
陳立安哈哈一笑,對着王妃她們幾個喊道:“還不趕快看他的牌,他要打大三元啊!”
聽到陳立安的話,張國容立馬急了,大喊道:“都不許看!”
張國容一邊喊,還伸手胡亂的把自己的牌都給扣倒,只可惜動作還是慢了一點,王妃和劉佳玲都已經看完了。
陳立安看到王妃和劉佳玲都看完了,才鬆開手對怒氣衝衝的張國容說道:“她們沒看到。”
張國容哼了一聲,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陳立安,真想跳起來給他一腳。
氣死個人!
陳立安沒管張國容反應,伸手抱了一下他說道:“哥哥,這麼久不見我好想你!”
原本都想罵人的張國容聽到陳立安的話,張了張嘴又把髒話給咽回去了,算了,饒了他這一次。
陳立安抱着張國容拍了拍他的後背,衝着他身後的幾個女人擠了擠眼,看着她們捂着嘴偷笑的模樣,然後才鬆開手說道:“哥哥,你繼續玩吧,你這把肯定能贏!”
張國容哼了一聲,捶了陳立安一下說道:“有你這個衰仔抱我,能贏纔怪。”
“不是吧,我最近運氣超級好的,我是把我的運氣傳給你。”陳立安按着張國容的肩膀把他推回麻將桌前坐下,然後對着王妃她們說道:“你們完蛋了,我們兄弟同心,肯定贏光你們!”
“切!大話誰不會說啊!”劉佳玲不服氣地說了一句,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妃一眼挑着眉毛說道:“你就是夫妻同心也贏不了我!”
張國容還以爲劉佳玲是在調侃自己和陳立安,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來來來,今晚非把你的錢全部贏光!”
神他媽夫妻同心,陳立安知道劉佳玲是說自己和王妃呢,於是轉頭瞄了一眼王妃,目光順勢往下看了看,果然看到她穿着黑絲。
有黑絲的話,自己應該上場打幾圈的啊,有王妃的幸運黑絲,他絕對能把劉佳玲給贏光,贏得只剩褲衩!
不過現在人已經齊了,陳立安是沒機會上場了,只能在旁邊給張國容瞎出主意。
“打大不打小,打小是傻*!打九筒!”
“先四後二必有一對,你打什麼四萬啊!”
張國容聽着陳立安一套一套的小詞,感覺被洗腦了一樣,跟着他的口訣來打牌,一圈下來一把沒開胡。
陳立安看着張國容又猶豫出什麼,立馬說道:“出八萬,對面都把六萬碰了。”
“出你個頭!看不見我有七八九啊!你那是什麼口訣啊!”張國容受不了地回頭罵了陳立安一句,沒好氣地說道:“快一邊玩去,再聽你的我都要輸光了。”
陳立安可惜的砸了咂嘴說道:“好吧,那我不說話了。”
陳立安嘴上這麼說,但是卻對着王妃得意地挑了挑眉,剛剛他可是故意給張國容出餿主意,讓王妃胡了好幾次。
張國容還矇在鼓裡,只是單純的以爲陳立安牌技太差瞎指揮。
只有王妃在偷偷笑,心裡原本對陳立安的怨懟也消散不少。
陳立安看到王妃笑了,嘴角也露出笑意,王妃的牌癮也大,這麼一來很輕鬆的就搞定了她的小脾氣。
只不過苦了張國容,白白輸了好幾次。陳立安感覺自己真的太對不起兄弟兩個字,心裡盤算着晚上明天給他做頓早餐當賠禮。
沒一會程淑芬看時間太晚,就主動讓唐先生替自己打一會,單獨和陳立安說電影宣傳的事情。
陳立安和程淑芬坐在客廳裡,隨意的閒聊,說了她和王祖嫺新買的物業已經在拆裝,也說了明天要上的節目。
“你看過香江這邊的電視節目嗎?”程淑芬笑着問道。
陳立安點點頭說道:“看過今夜不設防,哥哥還在上面分享了自己的初夜.不過就是可惜這個節目沒了。”
程淑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陳立安說道:“明天我們上的節目也是訪談節目,有國容和張漫玉,本來富田靖子也要過來的,但是她的事務所臨時給她安排了活動,只能等到首映的時候再來了。”
陳立安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啊,別讓我去那個什麼獎門人就行了。”
程淑芬好奇地問道:“爲什麼,這個節目很火的。”
“不喜歡那個主持人,又壞又傻。”陳立安聳了一下肩膀說道:“而且那種節目也不適合我,還是訪談節目好一點。”
程淑芬沒想到陳立安對曾智猥有不小的看法,不過她對這個人也沒什麼好感,陳立安說的沒錯,又壞又傻!
程淑芬看着陳立安說道:“不會讓你參加那種節目的,其實你最適合今夜不設防了,也只有那幾個人才能和你聊到一起去吧。”
“我纔不和他們幾個老男人聊呢,他們又不能開我的黃色玩笑,幾個人坐在一起分享初夜經歷啊。”陳立安喝了一口水說道:“還是張漫玉這種美女比較適合我,如果是周慧閔或者李麗真就更好了。”
程淑芬:“.”你以爲你是來泡妞的嗎!
陳立安放下手裡的杯子,忽然問道:“淑芬姐,你和她們倆熟嗎?我還挺想認識一下的。”
“認識也不介紹給你!”程淑芬沒好氣地看着陳立安說道:“小心我告訴祖嫺!”
陳立安:“.”大意了,忘記程淑芬最近和王祖嫺走的很近。
兩人又聊了一會後,程淑芬就走了,陳立安也接替唐先生上了牌桌,坐在王妃的下家,對着她偷偷眨了眨眼睛。
王妃白了陳立安一眼,不過在牌桌下的腳還是蹬掉鞋子,伸到陳立安的手邊。
陳立安伸手抓住王妃的小腳,在她的腳心撓了一下,惹的王妃一記白眼瞪了過來。
“立安,你在幹嘛,輪到你抓牌了!”張國容在對面催促道。
陳立安淡定把王妃的腳鬆開,看着他說道:“我在給我的手附魔呢,待會就讓你知道,我的麻將口訣有多厲害!”
“來就來!看誰今晚輸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