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孟希到了門外之後竟然沒看到江月寒,心中大驚,到處尋找,也找不到,匆匆瞟了這門外的人一眼,十幾個人,領頭的是個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嘴裡叼着一顆煙,脖子上掛着粗大的鏈子,手裡拿一把扇子,其他人手裡都是提着一根鐵棍,粗壯的手臂,大塊的肌肉,好幾個身上還有猛虎和雄鷹的紋身。—
這羣人待得門一開就一起衝了進去。
孟希正在焦急尋找江月寒之時,纔看到她的紅色甲殼蟲緩緩從外面駛過來,馬上衝了過去,江月寒把車子停下,搖下了車窗,見江月寒好端端坐在車裡,微笑着帶着點小得意地看着,懸着的心才放下,道:“你到哪裡去啦?出來沒看到你嚇我一跳。”
“哈哈,看來老闆還是很關心下屬的嘛,還說呢,你進去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我又熱又渴,這不出去買點冷飲回來。”說着江月寒搖了搖買回來的冷飲,接着道:“怎麼樣?說服王爺給你打黑工啦?”
孟希沒好氣道:“這話怎麼說的這麼難聽,見到王爺啦,不過還沒來及交流就衝進去一夥狠人,看來王爺他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等到兩人進去的時候,兩邊正在對峙,廠房裡的小夥子們全部出來了,輕一色光着上身,下面的大褲衩倒是都穿上了,面對着一羣混混明顯的弱勢,爲首舔着啤酒肚帶着很粗的金項鍊大概是房東,撒丫子說道:“你們這幫混小子,老子上次讓你們滾蛋。你們竟然轟老子走。這次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那王哥站在前面不卑不亢地說道:“邱先生,當初我們說好了租期兩年,而且我們從來都沒少你的房租,可是你突然跑過來讓我們搬走,這是何道理?上次過來撒潑鬧我們只好請你出去,這廠房雖然是你的,但是我們租住在這裡,使用權就是我們的。可不是你想闖進來就闖進來的,現在又帶着一夥人過來,是何道理?”
那房東邱先生嘿嘿一聲冷笑道:“老子跟你們這羣白癡窮鬼說什麼道理,就是不租給你們了,趕緊滾蛋,否則直接砸東西趕人。”
“老畜生,怎麼說話呢。”
“動一下試試看,今兒小爺跟你拼了。”
……
年輕人也是氣盛,七嘴八舌吵起來,王哥制止了他們。吸了口氣,自己這夥人都是宅男。哪裡會是對面大塊頭的對手,沉聲說道:“這樣吧,上個月的房租我們已經交了,而且還有一個月的押金,我們設備多,一時半會也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下來,再給一個月的寬限期。”
“不行,今天就得搬走,還有臉提押金,上次你們把我推出去,就當是付給我的精神損失費。”房東邱先生喝道。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上次是你自己撒潑,我們幾個人好不容易纔把你請出去,還精神損失費,我呸。”小夥子年輕氣盛喝罵道。
“哎,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罵我,哥幾個,教訓教訓這幫小癟三,一羣沒見識的鄉下人,在江海竟然敢跟我邱老三叫板。”房東一聲令下,身後的大塊頭們提着鋼棍衝上來,一來真格的,這一羣年輕人大多身板跟豆芽菜似的,哪裡是對手,而且人家手裡還拿着專業的武器。
“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完人,把一屋子設備都給我砸嘍。”邱老三兩手插着腰囂張地說道。
這夥年輕人被人家一腳踢倒一個,一棍子對着後背就砸下去,三個已經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一個大嘴巴就抽過去,嘴角都溢出血來,雖然嘴硬,到底是沒有打架的經驗,人家真衝上來手腳都軟,力量對比也差距太大,倒是王爺看來練過一些粗淺的拳腳,一人赤手空拳對着一個大漢還能鬥在一起,卻也險象環生,終於不敵被狠狠打了一拳,那壯漢趁着他摔倒,纏鬥在一起也是惱火,一個大鐵棍就砸了下去。
這是一羣互聯網上無往不利大名鼎鼎的少年,充滿理想,一心只想做自己敢興趣的事,過閒雲野鶴一般的生活,如果他們想被金錢和利益腐蝕,他們很容易賺到一筆大錢,甚至買下這個院子,他們不願意,只想過簡單的生活。然而,在現實生活中,面對着黑暗勢力的彪形大漢,他們依舊是弱者。
一隻如同鐵箍一樣的手抓住了那壯漢的鐵棍,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好好的講講道理,何必動手呢。”
這人旁邊還跟着一個氣質高雅的姑娘,帶着墨鏡,手裡端着一杯冷飲,一塊一塊地吃着,似乎一點兒也不爲現場的氣氛擔心,似乎這十個大漢根本就不在她的眼裡,當真是奇怪。
邱老三喝道:“你是從他孃的那個犄角旮旯裡跳出來的,難道是學人家打抱不平?這是現代社會不流行這一套,我勸你趁早滾蛋。”
那少年仰起頭,有些西斜的陽光正照耀在他的頭上,邱老三那個角度看過去,這少年身上發着耀眼的光滿一般,嘴巴微微動着,低聲不大,卻極有穿透能力一般,道:“你錯了,見義勇爲抱打不平是我們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像你這樣的人只不過是被金錢腐蝕的殘渣,連基本的信義都沒有。”
沒想到從哪裡竄出來的野小子也敢指手畫腳,邱老三喝道:“操,連這小子一起打,媽了逼,敢罵我。”
那壯漢掙扎着就是抽不出鐵棍,邱老三在一旁催促,壯漢撒手不管鐵棍,揮着拳頭就衝上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感覺眉心中了一拳,腦袋頓時覺得昏沉起來,暈頭轉向,喝道:“媽的,這下子是硬渣子,大傢伙一起上先廢了丫的。”
其他壯漢踢了被打倒的小夥子一腳,提着鐵棍紛紛圍了上來,這時在一邊的姑娘竟然不害怕還歡呼雀躍道:“哈哈,雙截棍,雙截棍。”
剛纔孟希的出手,王爺已經注意到了,眼睛一亮,雖然他的拳腳功夫實在一般,眼光倒是不錯,趁着功夫,趕緊把一羣小夥子扶起來,大大小小都受了傷。
孟希轉頭對江月寒笑道:“拜託你也露出點害怕的表情好不好,也配合一下這環境,你看看這羣大漢多麼凶神惡煞呀。”
江月寒咯咯笑道:“有你在,我怕什麼呀。”
兩人在門外稍稍耽誤了一下,孟希瞟了一眼他們都拿着鐵棍,爲了保險起見,拿出了雙截棍這才進來,稍稍耽誤了一點時間。
果然,一個照面下來,十個壯漢的鐵棍全部打落在地,而且手脖子全部被打得烏青,痛的呲牙咧嘴,孟希往那個邱老三走過去,這時候才知道害怕,顫抖地往後退,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可不要亂來呀,我……我報警了!”說着拿出電話來顫抖的也按不下去。
孟希笑眯眯地看着他,擠出一個字道:“滾!”
邱老三跟一衆大漢推到門外,竟然還不走,咬着牙發狠話道:“你們這幫兔崽子,這事兒沒完,限你三天之內給我搬走,否則我就找警察把你們全都抓起來。”孟希一揚手中的雙節棍,一夥人嚇的如鳥獸四散。
收拾一下,衆人都平靜下來之後,才互相引薦,王爺不善言辭,介紹自己道:“王聰。”
孟希笑着說道:“你好,王爺。”他仍叫王聰這個稱呼,就是想拉近兩人的關係。
王聰在網絡上都不善言辭,當面更是無話,只是笑了笑,把兩位讓了進去,衆小夥子們都對孟希很是佩服,都是好奇地看着孟希。
江月寒是急性子,衆人坐定之後就說明來意,卻沒想到王聰一口就拒絕了,連連擺手,“我們只做感興趣的事,拒絕商業利益。”沒想到這麼不給面子,江月寒急道:“爲什麼?你們馬上連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
王聰卻一點情面都不講,一句話也不說,算是無聲的抗議了,其他小夥子們也不說話,沉默了片刻之後,有個小夥子忍不住說道:“我們都是自由懶散慣了的,受不得約束。”
孟希笑了笑,擺了擺手,道:“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聽我講幾句呢?”
衆人齊聲附和點頭,對孟希是打心底裡佩服的。
“你有夢想嘛?”孟希大聲問道。
“當然,搞一流的技術,跟其他國家的黑客交戰,捍衛我們華夏的尊嚴。”
“只有網絡是新興的事物,我們可以站在一個起跑線上競爭,網絡技術相對大航海是全球化的一項盛世,我們華夏有志的青年都應該鑽進來,網絡上也是一場戰爭。”
…………
衆小夥子七嘴八舌地說道。
“你們做這些事,有用嗎?只有你們自己得到尊嚴了,華夏千千萬萬普通民衆能感到尊嚴嗎?”孟希突然大聲的喝問,語氣嚴厲,從未有過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