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這孩子腦子絕對是進水了。
客廳站着的十多號人,怔怔的望着夏宇楓,心裡不停的唸叨着。
顯然,儘管夏宇楓神情泰然自若,可是他們依舊沒能把他的這份風輕雲淡,當成他真實實力衍生出的硬底氣。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就是夏宇楓不打腹稿的信口開河用來唬他們,好讓他們放過他的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荒謬藉口。
畢竟,他說的太他孃的讓人難以置信了。
讓華夏所有的銀行,一夜間,存款全部消失一空?
你確定你這不是在搞笑?華夏境內有多少間銀行,我們都不知道,你憑什麼一夜間就讓它們消失一空?黑進銀行系統嗎?別逗了,你當華夏銀行的系統是婊子下面的洞啊,花點錢或花點心思就能隨便進的?即便有人能黑進去,那也絕對得世界級別的超級黑客能辦到,前提還得是他膽子夠肥,能夠隱身。否則,你就等着被查水錶吧。
再說這原子彈。
往華夏國土扔幾十上百顆原子彈?麻痹的,你當原子彈是你家公雞下的蛋啊?還扔上百顆呢,你倒是拿出來看看啊?
傻-逼。
這是衆人的想法,其中更是包括李天華。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鄭副主席黑着一張臉,問道。
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上去扇夏宇楓兩巴掌,這小子太放肆了,竟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沒心沒肺,罵自己乞丐不如,這太可恨了。
“威脅又怎麼樣?”夏宇楓反問道。
鄭副主席眼瞼抖動了幾下,陰寒着神色,口氣冰冷道:“放了龍將軍,交出你從神農架帶出來的東西,包括星空集團,我可以保證你家人沒事。”
唰
夏宇楓瞳孔中驟然閃過一抹殺意,反扣在龍德林脖子上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鄭副主席這話,無疑已經嚴重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犯了他的龍鱗。
就在夏宇楓壓制着心中的怒火,準備出於人道,再出聲警告時,一直塞在耳中那宛如黃豆般大小的通訊器,傳來了影子的聲音。
夏宇楓只好生生將擠到嗓子眼的話,給吞了下去,不動聲色的聽着影子的話。
半分鐘後。
夏宇楓掃了一眼衆人說道:“國防-部部長在嗎?”
話音落定,夏宇楓見沒人出聲,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只好看着王毅然道:“既然國防-部部長不在,王老,那我就只能麻煩你這個前軍委副主席幫個忙了。”
“我?幫忙?”王毅然怔了一下,不解道。一點都不想參與其中的王毅然,在夏宇楓之前跟董主席他們對罵時,心裡一直在祈禱,你們罵你們的,可千萬別扯上我啊,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
夏宇楓點頭道:“對。麻煩你立刻給國防-部部長打個電話。”
王毅然很心虛的看了一眼董主席和鄭副主席,聲音結巴道:“夏,夏宇楓,你,你這到底是要幹嘛?”
“不幹什麼。”夏宇楓聳了聳肩,語氣輕鬆道:“就是想提醒提醒他,天氣這麼熱,最好派人去檢查下那第一批殲-15戰鬥機,和那艘改良好了的,過幾個月準備試水的遼遠號航空母艦,有沒有中暑,需不需要送醫院去叫醫生給看看。”
飛機,航空母艦中暑?
聽了夏宇楓的話王毅然頓時滿頭黑線。
尼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就在王毅然一頭霧水,忍不住輕微皺眉頭時,夏宇楓緊接着說道:“哦,對了,你順便也給呂老的兒子打一個。告訴他,天氣這麼幹燥,要小心上火,最好是派人去檢查檢查燕京市的電線,給降降溫什麼的,不然一旦上火,嘭,線燒了起火了,這滿城的紅綠燈瞬間熄滅,地鐵突然停止,電梯頓時不上升反而下降,那可就遭了。”
天氣乾燥,關電線屁事啊?還給電線降溫呢,碰上下雨天,是不是還得給電線打傘啊?
王毅然下意識的在心裡嘀咕道。
紅綠燈,地鐵,電梯••••••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王毅然腦海一閃而過,他頓時瞪大眼珠子,看着夏宇楓哆哆嗦嗦道:“夏,夏宇楓,你要,做,做什麼?”
王毅然這一出聲,董主席等人也瞬間反應過來了。
“夏宇楓,你做什麼?”鄭副主席大聲呵斥道。
夏宇楓瞥了瞥嘴道:“我人在這裡,能做什麼?我這人靜不下來,跟你們在這耗着閒着實在太無聊,就隨便找個話題跟你們聊聊唄。”
閒着無聊,找話題聊聊?
鄭副主席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相信夏宇楓這鬼話。別說夏宇楓現在泥菩薩過河,即便真無聊找話題聊,也不會找這話題不是話題的奇怪問題瞎操心。
警惕的看了有恃無恐一臉悠哉表情的夏宇楓,鄭副主席給王毅然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轉身走向樓下打電話去了。
看着王毅然離去的身影,夏宇楓不由得在心裡開始了冷笑。
影子早先就幫夏宇楓製造了一個無線通訊器,方便它跟夏宇楓隨時保持聯繫,這個通訊器除了是‘電話’外,它還是一個信號追蹤定位器。
跟普通的信號追蹤定位器有所不同的是,這個影子採用外星科技製作的追蹤器,除了有‘追蹤’‘定位’‘對話’的功能外,它還有一個非常變態的功能---可以將信號追蹤定位器周圍五十米範圍,生成動態視頻影像。
也就是說,這個信號追蹤定位器如果放在海里,影子摁一下‘生產影像’鍵,通過衛星信號捕捉,影像分析合成,以信號器爲中心,向外擴散五十米的景象,都會原模原樣的,以監控視頻的效果呈現
夏宇楓進入呂家後,影子就一直在注意夏宇楓的動態,將他跟衆人的對話聽去後,它果斷生成視頻影像,發現情況不對後,它一邊立即將影像整個錄製下來,一邊黑進華夏國防-部系統,將第一批所有的殲-15戰鬥機和那首改良成功就準備等待試水的‘遠洋號’航母給拿下了,影子只需要按一個鍵,這批高尖端武器,將頃刻間爆炸,變成一堆廢得不能再廢的爛鐵。
在做完這些後,影子覺得不解氣,又控制了燕京市電力和交通系統,同樣的,影子只需動動手指頭,全城立即停電,紅綠燈盡數熄滅,地鐵停止運行,電梯墜落••••••
“蹭蹭蹭”
幾分鐘後,王毅然一臉驚慌的從樓下跑了上來,站在鄭副主席身旁,沒有第一時間彙報,而是喘着大氣,一臉駭然神色的望着夏宇楓。
鄭副主席瞧見王毅然的臉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需要得到確切的答案,於是問道:“王老,什麼情況?”
王毅然艱難的將臉轉過來,看着鄭副主席和董主席,聲音顫顫巍巍道:“所有的殲-15戰鬥機和‘遠洋號’出現故障,失去控制了。電力部門和交通部門傳來消息,系統被更改過,現在正在緊急處理。另外,另外,燕京市所有的建設銀行,在十分鐘前,系統突然全面陷入癱瘓,全燕京城的自動提款機也全部變成了黑屏。”
此時的王毅然,心跳頻率依舊維持在聽到國防-部長和呂市長駭人聽聞的彙報時那般猛烈。
隨即,王毅然想起,先前夏宇楓說的全國所有銀行一夜間存款消失一空,原子彈會像下雨一樣,降落在華夏的國土,全身的寒毛全部豎起來了。
“你說什麼?”鄭副主席大聲叫喚道。
王毅然僵硬的臉,抽搐了一下道:“戰鬥機和航空母艦失控,建設銀行全面癱瘓。”
“唰”
包括鄭副主席在內,所有人快速將頭扭轉看向夏宇楓。
眼神中,無一例外都充滿了深深的恐懼之色。
這,這竟然是真的?
夏宇楓到底是什麼人?
客廳裡,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十幾號人臉色滯然的望着夏宇楓。
一秒,兩秒,幾秒過去後,夏宇楓擡起頭看着眼前這羣人,一個個以一副像見了鬼一般的樣子,看着自己,心裡冷笑不止。
我剛警告你們的話,你們不是當我放屁,不信麼?還他媽的拿我家人威脅我,有本事你們在威脅我一個試試?
半響過後。
董主席壓着嗓子,用聽起來極其疲憊和無奈的聲音,說道:“夏宇楓,你到底做了什麼?”
夏宇楓故作震驚道:“我?你老糊塗了,還是老眼眼昏花了?我這不是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的嗎,我上哪去做什麼?你可別含血噴人,我又沒分身術。”
“你••••••”董主席氣得臉色漲紅。
騙鬼去吧,不是你還能有誰?
顯然夏宇楓這話,在場的沒一個信。
至於夏宇楓承認不承認,這對他們來說不重要。
謝銘志見董主席給頂得說不出話,他當即站了出來,對夏宇楓大聲說道:“夏宇楓,難道你的血是冷的嗎?華夏也是你的國家,你就真的忍心這麼做?”不過,這回他倒是老實了很多,沒再指着夏宇楓的鼻子。
夏宇楓慢悠悠道:“別急着給我亂扣帽子,至於我的血是冷的,還是熱的,不勞你操心。”
此時的鄭副主席等人,看着夏宇楓,那是頭疼無比。
你跟他講道理吧,他跟你耍潑玩無賴,而且他媽的,這貨還偏偏就能把這無賴耍的‘堂而皇之’讓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說也沒個地方說去。
徐瑞和林動是厲害,拼了全力拿下甚至殺了夏宇楓完全不是問題,可問題是,殺了他有用嗎?他確實就跟自己在一塊,什麼都沒做,可偏偏外面亂的一團遭,自己這要是真把他給殺了,或許下一刻,他的‘警告’就會驗證,自己等人一個接一個死去不說,整個華夏都會遭殃。
所以,這來軟的不行,若來硬的,那就真的是壽星吃砒霜,閒死的不夠快。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他們都不想用。
因爲一用,先前夏宇楓灌輸給他們的罪名和印象,那可就真的坐實了。
所以知道這個理的鄭副主席,董主席等人,都沉默不出聲。
相比董主席他們的爲難,有兩個人表情也是各異。
一個是‘臨陣叛變’將本來跟夏宇楓不錯交情給葬送了個徹底的呂宋翔。這會兒的他滿心後悔,一肚子的苦水,沒處說沒處倒。
而一個則是‘事先歸順’的王毅然。此刻的他,再一次被夏宇楓給震驚了,在震驚之餘,他腦海裡只有兩個想法,一個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跟夏宇楓再做對,如實做到了王軍惹到他後,答應他的‘老實’另一個想法則是堅定了要讓自己的孫子王軍以後踏踏實實跟着他幹。跟着他,哪怕只學到點皮毛,也夠王軍充當資本的了,如果王軍會做人,夏宇楓又不計前嫌,能跟王軍之間產生友情的話。他王家也必然跟着受惠。
在王毅然臆想時,雙眼無神看着夏宇楓,滿腦子盡是悔意的呂宋翔,嘆了一口氣,然後不着痕跡的看了看身旁的董主席和鄭副主席兩人,發現他們臉上的爲難表情後,呂宋翔只好主動站出來,在頂雷的同時,也充當一回民工,挖兩個臺階給衆人下。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夏宇楓道:“小夏,今天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麼求你原諒的話,那太矯情也太虛假了,估計你也厭惡聽。只希望你能別跟我們這幫老糊塗一般見識,畢竟出事,受苦受累的還是華夏無辜的民衆。這點,我相信你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語氣停頓了一下,呂宋翔又道:“你要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
呂宋翔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首先承認了錯的人是他們,怎麼個賠罪法,由夏宇楓你決定。
其實,夏宇楓也一直在等着有人能站出來,說這句話。跟這幫人耗在這裡,也真心難受的很。
可是,在呂宋翔真把這句話以極其卑微的姿態說出來時,夏宇楓的心底,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這是一種失望透頂的痛心。
夏宇楓將一直被自己要挾在身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龍德林松開,任他軟攤在地上。然後帶着這股失落感,他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幫國家領導人。
當夏宇楓的目光從第一個人身上,轉悠一圈,從最後一個人身上收回時,他在心裡做了一個無奈又夾雜着淡淡愁緒不捨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