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狂風大作,敞開的落地窗猛灌入強勁的風,吊擺的窗簾拂拂作響,李智賢羞紅着臉頰擦拭完傷口,擡頭望了望依舊如鴕鳥一般矇住頭的李秋,“起風了。”
“哦。”李秋隨口回了一句,把抱枕扔到一旁,愣然起身坐着,臉色有些尷尬。.
風漸漸大了起來,李秋並不注意,海邊本就多大風,偶爾刮一陣狂風也是常有的事。不一會,狂風便把室內的一些輕飾品吹散落地,甚至是李智賢的頭髮都往一邊吹散,而她那水波流轉的眼眸,偶爾偷偷瞟一眼自己,然後又緩緩收拾散在一旁的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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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洗澡呢……”待會洗澡肯定又要把這剛擦拭的藥酒洗澡,那豈不是又要擦一遍?李秋忽然感覺很囧……
李智賢望着李秋囧然的臉色,不由得嫣然一笑,喜不勝喜地說道,“沒關係,時間還早,先坐會讓藥酒效力發作,洗完澡再擦一遍就好了。”
“先關窗吧,風好大。”李秋默默點點頭,一回生二回熟,反正腰的部分自己又擦不到,看時間也才十一點。
李智賢起身關窗,呼呼作響的大風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秋拾起一旁的毯子掩住下身,背靠沙發上寐着眼睛小憩,李智賢坐在李秋身旁,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房內就這樣出奇的安靜下來,風一直吹,拍打在玻璃窗上,看不到一絲波紋,室內的氣氛有點怪異。
“叩叩!”過了一會,房門忽然被敲響,隱隱傳來李孝利呼喚李秋的聲音。
李孝利忽然返回,讓房內的兩人驚了起來,李智賢慌張地站起,手指不斷交纏着,彰顯她此刻內心的緊張,眼眸望了望李秋,又望了望房門,嘴脣蠕動,似乎在詢問李秋怎麼辦;李秋並沒有李智賢那麼慌張,只是起初臉色掠過一絲慌張,冷靜下來後立即平復了。
“遲早會被姐發現的,別怕,姐還是很好相處的。”李秋撫慰一番神情慌亂地李智賢,
接着說道,“你去開門吧,沒事,有我呢。”
李智賢點點頭,慌張的情緒雖然緩解了一些,但想到即將面對李孝利的責問,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腦海裡一團亂糟糟的,恍惚間,就這樣走出客廳,來到房門後把門打開了。
“怎麼鎖……”李孝利愣了一下,歡喜的臉色立即寒了下來,“你怎麼在這裡?”
“李孝利前輩,我……”李智賢剛剛被李秋安撫好的心臟頓時停了下來。
“讓開,要把我拒在門外嗎?”
“是,前輩。”李智賢乖乖站到一旁,李孝利從身側走過,她只覺得一陣寒流刮過,整個人都凍僵了。
李孝利並沒有直接走入房內,轉身對着呆愣原地的李智賢說道,“你還想繼續待在這裡嗎?”
“我這就回去……”李智賢喏喏回了一句,頭也不擡,甚至是往房裡望一眼的勇氣都提不起,顫着身子立即奔出走廊。
自己都沒留在這裡,她憑什麼?李孝利深深吸了一口,緩和一下憤怒的心情,輕輕闔上門後,才換上一張笑臉走進房內。
李秋並不知道房門處發生了什麼事,酒店的單間設置還是挺有講究的,房門至客廳有一道不長不短的通道,通道一旁是洗手間和鞋帽間。
李秋對着緩步而來的李孝利一笑,若無其事地隨口詢問道,“姐?房間開好了?”
“沒有,你們劇組把好的客房都差不多包完了,剩下的幾間也有人住了,那些小房間我可不習慣。”李孝利把剛從車上拿下來的行李包隨手一扔,挽起被大風吹亂的頭髮回道。
其實還有一套非常符合她身份的套房,只是她並沒有訂下,雖然會惹起閒言閒語,但想了一會,她還是決定回李秋這住一晚,可是作爲旅遊聖地的海雲臺什麼不多,就是酒店多,這間酒店的隔壁對面,就是另一家同等級的酒店,正當她想着用什麼藉口不去附近的酒店時,忽然颳起的大風給了她一個非常好的理由。
“那怎麼辦?”李秋的視線隨着李孝利的身子移動,聽完她的解釋立即詢問道。
“這房間挺不錯啊,現在吹那麼大的風,子秋你會讓姐去外面另找酒店吧?”李孝利眯着一雙柳葉眼笑了起來,很隨意地脫掉罩衫,坐在李秋對面的沙發上。
“可這房間只有一張牀啊。”李秋皺了皺眉,今夜可能他要睡沙發了,但總不能讓李孝利睡沙發吧?那他睡得也不安心。
“一起睡唄,又不是沒睡過,咦,這怎麼有藥?”李孝利望着茶几上的藥酒,臉上閃過一絲妒忌,隨後又緊張起來,急忙跑到李秋身旁,掀開掩在下身的毯子責問道,“你騙我?還說沒事?”
“藥是智賢買來的,沒事的,姐,只是腫了一點,已經擦過藥了,明天就會好起來了。”李秋尷尬地扯了一下毯子,事情緊急,他並沒有穿上褲子,毯子被李孝利這麼一掀,立即露出他那白花花的大腿,還有內側那紅腫。
“以後你還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李孝利手指在紅腫處虛浮,想去碰,但又怕李秋疼,手臂顫顫的,直到酸了也沒放下。
李秋乾笑一聲,趕忙向李孝利道歉,表明以後絕對不會了,才讓李孝利安下心來,待李孝利情緒穩定下來後,這才望了一眼茶几上的藥,側頭瞄了一眼房門通道詢問道,“智賢呢?我不是讓她去開門嗎?怎麼那麼久沒進來?”
李孝利眼色閃了一下,擡起頭很嚴肅地望着李秋回問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女朋友……”李秋低頭回道。
“你女朋友不是少女時代的jessica嗎?怎麼變成她了?”李孝利愕然,雖然已經猜到他們兩人關係不菲,但她絕對沒想到他們的關係發展得那麼快,而且,她還從未從李秋嘴裡聽說過他新交女朋友的事情。
除了jessica之外,李秋很少提起其他女孩子,和李智賢交往以來,也從未在她面前提過,但他也沒想過要瞞着,只是覺得還未到時候說明這一切,況且,對李孝利,李秋從未想過要欺瞞什麼,因爲他在她面前,一直是透明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什麼時候和少女時代那個分手的。”心底泛起一陣醋意,李孝利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和jessica分手,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從什麼時候算起,自去年從香港回來後,我們就分開了,只是沒有明確的說分手而已,即使現在和智賢交往,我心底依舊還是喜歡jessica……”
李孝利臉色一寒,李秋這些話,足夠她想到很多了,而且,她太瞭解李秋了,不發生一些事情,他不可能會這麼放棄心中的堅持的,就如對自己一樣,即使自己當初如何對他,四年後,他依舊依戀着自己。
“那你們交往到什麼程度了?”其實她不用問,也知道所有答案,可是,她依舊還抱着最後一絲幻象,寧願相信李秋變心,也不想他和李智賢發生過什麼。
李秋臉色一僵,內心糾結了一陣,忐忑地回道,“之前和她一起學游泳的時候,發生了……”
“好了,不用說了。”李孝利從沙發上站起,撈起自己的行李包,扔下一句話轉過身走向臥室,“我累了,先洗澡睡了。”
窗外,風變得更大了,而且,旱了兩個月的韓國,今夜下起了暴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暴雨灌洗着城市的建築,蒙塵的石磚在這一場雨之下,變得十分乾淨。狂風依舊肆虐,幾棵剛剛從嫩綠煥發青綠的樹受不住折磨,折斷了纖細的腰身,整棵樹隨着風拍打在鋼筋水泥的牆壁上,樹葉落一地,枝丫半殘……
洗過澡後的李秋並沒有進房,而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李孝利最討厭三心二意的男人,這也是爲什麼他一直沒有說李智賢的事的原因之一,看來自己的行爲,確實觸怒了她。
一邊想着怎麼去面對李孝利,一邊檢討自己的過失,直至凌晨兩三點,李秋才抵擋不住涓涓睡意,臥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凌晨五點,除了三點至四點眯了一會眼之外,一整夜李孝利都一直睜着眼看着房間門。。
她很不甘心,她陪在李秋身邊已經過了十幾年,先是jessica不經意地搶走了一顆心,現在就連他的身體,都被忽然冒出來的李智賢搶走了,到如今,她真的是一無所有的。
她開始後悔那天晚上沒有繼續,或許她不是第一個,但是卻真真確確地佔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起身,赤着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悄打開房間門,黑乎乎的客廳只有落地窗偶爾射入幾絲光線。
李孝利躡着腳輕步走到李秋身旁蹲下,手顫抖地撫上他的額頭,眼角滑下的水痕乾涸已久。
良久,靜謐的客廳裡響起一陣細語:“你是我的,沒有人搶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