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虐總裁銷魂妻 122、黑夜沉沒,給他機會
謝雲舒一步一頓地走上了天台,那個男人正背對自己俯瞰樓下夜景,手中香菸的星點火光閃動。
同樣稍涼的夜風,如自己那夜走投無路逃上天台。轉眼間,人生竟已這樣不同,自己到了以前從沒想過的夜總會工作,而且慢慢習慣這樣的環境。
如果喬燁知道自己的境遇,不知他會怎樣。唉,都已分開,又何必再想他,面對眼前的男人才是正事。
她輕輕走到天台圍牆邊,距離與他不近不遠,隔着幾步,平行看向都市夜景。
蕭奕辰按滅燃到一半的香菸,呼出口氣緩緩道:“你叫顧影憐,是顧影自媚,窺鏡自憐的意思吧。”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她淡漠憂傷的氣場,與這夜蒲風光格格不入。吧檯間鮮亮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卻反倒照得她空靈。“你跟她們,確實不同。”
夜風輕撫,髮絲在臉頰上觸碰,她沉默不語。這個名字是她隨意起的,當時也知道是這個意思,花凝總說太文藝,可她後來紅了,沒機會改、也不需要改了。
他似乎料到她不會回答,繼續道:“有時,窺鏡自憐,也是一種落寞、一種傷感。”
她仍默默看着城市漫眼的霓虹,背脊感到些許寒意。
他的目光隨她一起投向混着黑暗的斑斕光輝,道:“從這個位置看下去,雖然自己高高在上,卻有一種沉沒的感覺。”
她轉頭看他,發現他也正注視自己,借四周的燈光,可以看出眸子裡誠摯、悠然的情感。
原來他也與那些客人不同,從沒有客人用這樣的眼光凝望她。
她轉過頭,輕聲答道:“是啊,即使周圍的霓虹再美,但夜的黑,總能將人吞蝕。”自從成爲紅人,靠向的她的客人如無數的霓虹,而她卻越來越孤寂,沉入深深的黑暗裡。她深知那些男人靠近她是爲了一親芳澤,但她卻無法抗拒。
蕭奕辰脫下自己的外套,靠近她披到她肩膀上。她身上混着似花香又似脂粉香的味道,隨夜風絲絲飄進他的嗅覺中。
蕭奕辰站回自己剛纔的位置,開口道:“聽說你是新人?”
她擡手拉着衣襟,衣服裡面他殘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裙子衣料傳向她。“嗯,到海城市沒多久。”一個初來乍到、小有名氣的新人。
“爲什麼選擇留在夜總會。”他的心裡其實也像大多客人一樣,想問一句爲什麼不離開這裡。
“因爲這裡的總監花凝曾經救過我,就在另一個城市的一個天台上。”她細看他,他謙謙君子的氣質倒讓她沒了牴觸情緒。
他轉頭看她,眉目舒朗卻帶上了一絲不明的感情。“救命之恩讓你留在這煙花之地?”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會主動找這種工作的女生。
煙花之地?“不,這裡雖然表面浮華,但裡面的人實際上也是有血有肉的。”一個月的相處讓她瞭解,這裡所有人都自帶面具,而且只在客人面前戴上。
“如果有人讓你離開呢?”他其實是想說,如果是我讓你離開呢。他清楚自己此刻不過是萬花從中過,而她是那一朵清純的茉莉。懸殊萬分的身份都抵擋不住他心底想要擁有她的慾望。
“那花凝的救命之恩我又怎麼還?”他的意思她已聽出,可是想擁有她的客人多不勝數,她又如何能輕易跟了誰。
“……”花凝救了她,卻帶她到了另一個深淵,這也算救命之恩嗎?
謝雲舒看他不語,出言問道:“衆人均是爲了千金博一笑來找我,你也是嗎?”
“不,你既心中寂寥,我又何必用金錢換取你的強顏歡笑,這樣聊聊天也挺好的。”不知道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但她不笑時也好看。
“謝謝。”能得到客人的理解,十分難得。
“你不喝酒?”
“嗯。”謝雲舒欲言又止,因爲她想起的不是別的,正是那次與喬燁酒後在天台的纏綿。天台,不知記錄了多少人的故事。
姐妹們被大肆飲酒折磨得痛苦,她看到就怕了。“酒不是好東西,讓人失了自己,卻只是一時,終要回到現實。”在她心中自己總結出的答案,客人們到夜總會大肆飲酒,爲的也逃避現實。
蕭奕辰腦海中浮現她方纔喝下白開水的動作,再自然、純淨不過。“也好,白開水纔是最不可缺的,喝下就溶解了,不擔心產生排斥。”
她轉頭看他,只着了一件襯衫和一件薄毛衣背心,問道:“你站在風裡會不會冷,我們需要下樓嗎?”
“不用,不冷。”樓下的人太多、太亂,他反倒願意在這一方寧靜中與她閒聊。
“聽說你是大人物。”折騰她半天卻差點錯過的大客戶。
“經營着一家公司,不是什麼大人物。”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外面那些鼓吹他身家過億的人又怎麼知道經營公司的不易。
“來這裡的客人多是自誇,很少有自謙。”有時她反倒希望來找她的客人千篇一律,自己也不用費心思對付。
“你也可以不把我當客人。”若她有意與自己劃清界限,他應該會失望吧。
“那當什麼?”
“朋友。”他走到她身邊,看着她靜若芙蓉的面龐,率先介紹道:“我叫蕭奕辰,神采奕奕的奕,星辰的辰。”
不錯的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樣。而自己的名字呢?不過是夜場內的一個符號,現實中有沒有這個人,她也不確定。
“我是顧影憐。”
“真的是嗎?”單是她淡漠的語氣,他就聽出了她對這個名字的生疏。直覺告訴他,這個她不是真正的她。
她的心中有些悽然,她只能是顧影憐,從前的謝雲舒已經被男人撕碎了。肯定道:“是,必須是。”
“我們是第一次見,所以我不能說出那句很久以後才應該說的‘你跟我走吧,離開這裡,做回你自己。’”他只想現在與她說明,生怕錯過今晚,就再沒勇氣,選擇一個夜總會女子的勇氣。
這是承諾嗎?可她經歷過這許多後,已不需要承諾了。她不能相信任何一個要帶她走的客人,她不想再成爲當年任人魚肉的自己,一次喬燁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