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鈺幾人一看,立刻就都心領神會,也都紛紛仿效玲瓏的樣子,各自摟住自己身旁的一位女子,只是心裡感到很不自在。
黃老鴇一看,立刻就喜笑顏開,早已不去計較什麼,急忙拉着幾人,坐在看臺最前的一張大桌之前,自己也跟着幾人坐了下來,陪着幾人說說笑笑。
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小奴,陸陸續續的送上一些酒菜來,漸漸的,竟然也擺滿了桌子。四人一看,桌上的酒菜,倒也很是豐富。
維鈺幾人,畢竟都是小孩脾性,再加上,之前都從未進入過此等濃豔場所過,此刻見到這裡,人滿爲患,歡聲笑語不斷,正是歡樂陣陣,便也即刻就拋掉了自己心中所有顧慮,漸漸變得越來越是放鬆,就開始吃吃喝喝,一邊看着臺上表演,一邊閒聊起來,竟也感到很是快樂。
正在這時,門口又是一陣喧譁不斷,那黃老鴇本能的一擡頭,又看見接連走進來了五人,都是清一色普通漢人裝扮,但身形外貌,卻明顯不是漢人,正四顧張望,顯然是在找人,而非前來尋樂。
黃老鴇心裡瞭然,立時就微微皺起眉頭,但還是快速起身,一搖三擺的迎了過去,笑着問幾人道:“請問幾位大爺,你們進來我們這裡,這是準備來尋歡呢,還是想要作樂呢?”
打頭那個蘇合,掃了一眼黃老鴇,就快速扭過臉去,冷冷的沉聲說道:“我們幾人進來,自然是爲着尋歡作樂而來,你問些多餘之話做些什麼?還不快快招呼我們幾人進去?”
黃老鴇一聽,臉上更是笑容可掬,立即引着這五人,來到臨近玲瓏幾人的一張大桌之前,張羅幾人坐好,擺上酒菜。叫過來幾位豔麗姑娘作陪,這才扭身,準備回到玲瓏這一桌旁。
卻不料,那蘇合即刻變臉。忽的一聲站起身來,“啪”的一聲,將桌上的一瓶酒摔到地上,怒聲喝道:“你這老鴇,太過狗眼看人低了吧?爲什麼,盡給我們找來這些姿色極差的女子作陪,而給他們找的盡是姿色上等的女子?”
黃老鴇一聽,心裡一驚,急忙笑着解釋道:“幾位大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厚此薄彼呢?你們進來我這裡,都是我的財神爺!我自當一視同仁。傾盡所有,盡心盡力去招待你們!又何來,您方纔所說之事啊!”
“他媽的,老子說你是,你就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的說辭?”
誰知道,這個蘇合竟然伸出手去,一把扯住黃老鴇的頭髮,照着她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哎呀,這位大爺,你怎麼可以出手打人呢?”
立時。桌前坐着的幾位女子都齊聲驚呼道。
霎時之間,大廳之內衆人,都被這番喧鬧驚動,大家紛紛站起身來,望向這裡。
整座大廳之內,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玲瓏等人正在吃喝說笑。突然聽得身旁大亂,急忙擡頭去看,卻一眼對上了蘇合那雙寒光四射的眼睛,心裡不覺就是一驚。
擡眼再去看其餘幾人,見他們個個怒目瞪着自己這邊。心裡暗自想到:“看來,這幾人,不但一直尾隨我們幾人而來,而且還故意挑起事端,顯然是來者不善啊!難道說,他們是衝着大哥和四妹來的?”
想到這裡,她急忙暗中對着其餘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衆人不要輕舉妄動。
那蘇合見旁邊桌上,依然談笑風生,似乎並沒有被自己的所爲所動,不由惱怒萬分,又是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他媽的,老子還就是看不順眼,你們這一桌!一個個油頭粉面,細皮嫩肉,明明都只是半大小子,竟然敢進入這煙之地風流快活?不知,你們幾人的爹孃,是否曉得你們的行徑,平日裡究竟是如何教導你們的,滿肚子的聖賢之書,都不知讀到哪裡去了?”
“該不會,都已經還給,他們爹孃那裡去了吧?”
一旁孟河應聲說道,立時惹得其餘四人,哈哈哈笑個不停。
太子原本還想忍上一忍,但待得聽到這裡,就已經是忍無可忍了,立刻拍案而起,厲聲喝道:“哪些畜生,在這裡滿嘴胡放?污了這裡衆人的耳朵!”
維鈺卻早就看着這幾個人,感到很不舒服了,此時見爲首之人,不但出手傷人,而且還虎視眈眈,瞪視着自己這邊,此時竟然口出狂言,再看得大哥已經發怒,就再也忍耐不住,忽的站起身來,一邊四顧,一邊高聲喊道:“哎呀,衆位!你們出來這裡,可都向自己的爹孃報告過,得到了他們的允許,方纔來的嗎?”
衆人不知,她爲何會有此一問,都搖頭否定。
維鈺嘻嘻笑着,來到蘇合幾人面前,圍着幾人團團轉了一圈,朗聲對廳內衆人說道:“但是,方纔我聽得這位,滿口仁義道德的老爺爺所說,他們幾人出來玩耍,還要向自己的爹孃說明,得到他們允許方能進來!
這,我就納了悶了!看你們幾人的年紀,彷彿都已經身爲爺爺、伯伯了!那麼,你們的爹孃,恐怕也早就入土爲安了吧?
那麼請問,這位老爺爺,你們難不成,每天去如個廁,吃頓飯,都要將自己的爹孃,從墳中刨出,對着他們的骸骨說道,‘爹爹、媽媽,請允許孩兒出去撒泡尿、吃個飯!’,然後,再搖着他們骸骨的頭顱,裝作同意樣子,這纔再將他們入土爲安,出來如廁、吃飯不成?
只是不知,果真如此的話,你們究竟是大孝之人呢,還是大不孝之人呢?
這位老爺爺,維鈺實在不明白您方纔所說之話,能否,對廳內衆人解說詳細啊?”
廳內衆人一聽,都捂住嘴嗤嗤笑個不停,知道這個小公子哥,是在變着法子罵這幾個人,表面上,是在問他們問題,實質上卻是將他們幾人的父母也辱沒了一番!
蘇合一聽,愣了片刻,硬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半大的孩子,究竟方纔都說了些什麼鬼道理,但方纔明明聽得他,口口聲聲叫自己爲“老爺爺”,不由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鬍子,再聽得廳內衆人都在暗自發笑,就即刻明白過來,他肯定是在罵着自己,就惱怒萬分,一腳照着維鈺踢了過去。
這一下,事發突然,廳內衆人都是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玲瓏幾人正要出手,卻見維鈺嘻嘻一笑,微轉身形,就閃過這致命一腳,翻過手來,照着蘇合臉上,就是“啪啪啪”,接連清脆的三聲下去。
蘇合高高擡起的一隻腳還未落地,臉上就狠狠吃了維鈺這三個巴掌,不由站立不住,往前跌去。
維鈺見他身旁孟河想要出手去拉,就輕移腳步,飛快轉至他的身旁,伸出手去,將他頭上的氈帽一拉,立即就蓋住了他的面目,再將桌上一雙筷子塞進了他的手中。
孟河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抓自己臉上的氈帽,卻不料手中竟然有着筷子一雙,立時就刺到了自己的眼睛,疼得“噢”的一聲怒吼,手忙腳亂,甚是狼狽。
此時此刻,維鈺再快速伸手,將桌上一盤子酒菜端起,看準那蘇合落地位置,就飛速放下,這才背轉手去,站立在玲瓏等人身旁,笑嘻嘻看着熱鬧。
直到這時,那蘇合纔剛剛跌倒在地,不偏不倚,正好一張臉撲倒在那盤酒菜之上,立時沾得滿頭滿臉都是湯水。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發生在十幾秒鐘之內的事情,廳內衆人,除了玲瓏、鈺傑,看得一清二楚之外,其餘人等,都看得是莫名其妙,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衆人只是看到那孟河,無緣無故就將自己的帽子拉下來,再將一雙筷子插向自己的眼睛。
而那蘇合更是莫名至極,竟然對着空中踢了一腳,再就硬生生將自己跌倒在一盤酒菜之上。
衆人愣了片刻,待得反應過來,就哈哈哈大笑起來,整座大廳之內,甚是歡樂。
那黃老鴇看到這裡,更是心裡解氣至極,拍起手來,大聲喊道:“活該,活該!像你等這些人,也只能趴在地上做個狗啃屎!哪裡有資格坐在椅子之上,享受這等好酒好菜!”
太子一看,心裡大喜,知道這維鈺深藏不露,有着一身好功夫。
長平也早就對這幾人心有不滿,此時見蘇合狼狽爬起,孟河痛得直跳腳,其餘三人也是一副驚恐不安的樣子,就高興的應和道:“就是,活該至極!誰叫你們如此飛揚跋扈?”
蘇合好不容易抹乾淨臉上的湯水,氣得臉色發紫,擡眼看看其餘四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那眼神之中,竟然滿是“我們還是走吧”的乞求之色,不覺怒氣上升,大吼一聲,將桌上一瓶酒水砸向玲瓏等人。
玲瓏急忙伸手接住,順手又將酒瓶扔了回來。
這一下,蘇合一個沒想到,此人竟然比剛纔那人的身手還要了得,眼見得酒瓶砸了過來,卻無法閃躲,只聽得“砰”的一聲,那瓶子竟然就在蘇合的額前綻放出來無數酒,飛濺了孟河、哈森等四人一頭一身。
廳內衆人,此時更是無法看清,方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到那蘇合舉起一隻酒瓶來,竟然照着自己的額前砸了下去,頭上立時隆起老大一個血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