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的變化讓酒靈的臉色瞬間發白,眼神一變,那些青綠色葫蘆所擺出的攻勢立刻消失,而酒靈的身影也是很快出現在明遠身邊,接住了將要掉落地面的明遠。
“明遠,你怎麼了,振作點!”酒靈大聲喊道,眼神之中銀光一閃,浩瀚的靈力便立刻輸入明遠體內。
“怎麼回事?靈力怎麼亂成這樣?難道是……”酒靈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手按在明遠身上,龐大的靈力開始洞悉着他全身的經脈,此時,小念早就出現在明遠身邊,立刻爲他包紮那還在流血的手臂傷口,淚水十分沒出息地流了出來。
許久,酒靈的手慢慢地從明遠身上移開,一聲輕嘆,他自言自語道:“經脈受損,看來是靈力超過負荷了。唉……看來還是我太急躁了,現在的確還不是時候啊!”
酒靈的話語中帶着深深地無奈,而明遠現在卻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無論是經脈受損,還是剛纔的失血過多,對於明遠來說都是十分嚴重的傷害,若是治療不及時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靈力本源,那樣的話將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事情了。
酒靈輕嘆一聲,慢慢地將明遠抱起,走向了房間。小念早就已經泣不成聲,手上也是沾滿了明遠的鮮血。在小念的包紮下,明遠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是由於失血過多,他的皮膚現在都沒什麼血色。
與靈體的附身也早就已經結束,此時的明遠彷彿是初生的嬰兒般,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現在恐怕任何一個攻擊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進入房間之後,酒靈便迅速爲他進行了全面的療傷,這一次的療傷,酒靈完完全全地洞悉了明遠身體的情況。武力的修煉需要十分強健的體魄,而靈力的修煉則是需要十分強大的經脈和靈魂之力,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酒靈卻發現明遠的經脈目前最多可以承受大靈師左右的靈力,超越這個限度之後,那後果絕對是十分慘然的。
搖了搖頭,酒靈慢慢地走到門口,看着被翠玉遮擋的天空。溫暖的陽光透過翠玉照在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刺眼的感覺,但他卻是慢慢地閉上眼睛,彷彿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念紅腫着眼睛慢慢從明遠旁邊走向酒靈,柔聲說道:“師父,有什麼事情不要瞞着我們好嗎?明遠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也有權力知道啊!”
小念的話語帶着一絲顫抖,她的心裡無比矛盾,她不想明遠這樣一個人鑽着牛角尖,一個人拼命着。她知道,明遠現在所承受的絕對是一種難以接受的痛苦,可是,她到現在卻是一無所知。她不想做一個旁觀者,她的內心根本不允許她這麼做!
酒靈慢慢地睜開眼,回過頭,看着梨花帶雨般的小念,這一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憐意,語氣沉重地說道:“小念,你喜歡明遠,是嗎?”
“啊?我……師父,您在說什麼呢?”小念的語氣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就連說話都有些顫抖,這讓酒靈不禁搖了搖頭,看着小念的眼神也是更加充滿深意。
“小念,你知道什麼事復仇者嗎?”酒靈的語氣忽然變得更加低沉,低沉中帶着完全的無奈。
“復仇者”這三個字一出口,小念原本慌亂的心情忽然冷靜下來,好像時間都定格了數息時間。慢慢地,小念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明遠哥哥揹負着家仇國恨,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也不能因爲這樣他就永遠一個人拼命着,他還有我們,還有我們這些夥伴朋友,爲什麼他要那麼做呢?我真的不懂,真的真的不懂!”
“唉……你不需要懂的,這些都是他必須要揹負的。孩子,一個復仇者是註定孤獨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讓他有感情上的牽絆。讓他一個人做他該做的事吧!”酒靈輕嘆一聲,一步踏出,身影已經出現在籬笆門口。而小念則是有些語塞地看着酒靈離開,輕咬嘴脣的她眼神充滿了哀怨,她實在無法接受酒靈的話,她還是不懂,完全地不懂。
她慢慢地轉過身,看着平靜地躺在牀上的明遠,一時之間,她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深深地注視着。
靈雲閣邊,酒靈一個人慢慢地走着,眼神之中帶着一種深沉的無奈。而這時,一個匆忙的身影忽然從他身旁跑過,掠起他鬢角的幾根銀絲。
“站住!”酒靈沉聲說道,而那道身影則是很自然地一停,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
酒靈眉頭一皺,身影翻轉,騰空出現在那人身前,將那飛出的東西接了下來,分明是一碗白飯與一盤青菜。
這人一見酒靈出現在面前,立刻十分惶恐地作揖道:“弟子不知師伯祖在此,驚擾了您,還請您贖罪!”
說話之人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女,從她那驚慌的樣子可以看出,她的確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酒靈輕輕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少女,沉聲問道:“你跑這麼急幹嘛?手裡還拿着飯菜,難道是給那傢伙送飯嗎?”
酒靈說起那傢伙,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很明顯,那語氣充滿了不善。他慢慢地將飯菜遞給那少女,眼神也是變得凌厲許多。
少女輕輕點點頭,接過飯菜,道:“回師伯祖的話,家師吩咐煙霞每日準時送飯,不能耽誤。今天煙霞修行過午,不小心忘記送飯,所以這還是剛剛從鎮子裡買來的。太着急了,冒犯了您,還請您見諒。師伯祖,煙霞得去送飯菜了,遲了的話,師父會責怪的。”
少女的聲音有些急促,輕輕地彎了一下腰,立刻向遠處跑去。酒靈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自言自語道:“那個老傢伙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那怪脾氣有沒有什麼收斂了。咦?對了,明遠的事情他恐怕會有什麼辦法,只是……”
酒靈的眉頭皺得更緊,半晌,他才順着煙霞離開的方向,身體慢慢地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