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瞳與盜賊三妹糾纏之際,在男賓通道里的君琰與樓騰飛已經走到入口,卻沒想象,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番不曾預料的景象!
出口處被禁術死死封印,猶如宇宙黑洞一樣,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壓力,冰涼的地面上,盤坐着數十位修士的身影,他們通通都是比二人更早一步到達此地的十域修士。
樓騰飛目光一滯,粗略數數,在出口處打坐的,約有二十八人之多!
不過這二十八人,落在君琰眼中,便只剩下了十三個。
十三人裡,又只有七人尤其惹人注目,左側倚在牆角的,是一位中年漢子,衣衫襤褸,手裡把玩着兩枚核桃,他盯着那漢子靈活的手指,從漫不經心的動作裡,看到了殺戮之光。
而離中年男子不遠,有一衣着極華麗的男子,美髯飄飄,君琰素來對衣飾過份粉飾者沒有什麼興趣,因爲一個人一旦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外表,必然分心於武道,但此人雖有美玉相佩綾羅加身,目光裡卻有一種純粹。
在一羣男子之中,當屬一個女裝打扮者最引人矚目,此人樓騰飛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是看不出他的男兒身子,不過既然沒有遭遇令瑤一樣的驅逐,自然是花草童子們認可了他男子的身份,不過要是覺得這人妖是在譁衆取寵那便大錯特錯,因爲此刻他正盤坐在兩具屍體之上,對着君琰嫵媚一笑。
笑裡帶着寒意,似乎只要君琰口出侮辱言詞,立即會如那兩具屍體一樣!
同是十域的強者,能找到屠坤聖殿者都擁有非常手段,這人妖能切瓜一樣幹掉兩個,絕對不是好惹的主。
人妖身旁無人靠近,只有一位老者相比衆人,與他距離最近,老頭兒鬚髮皆爲赤色,模樣卻老得不能再老,皺紋模糊了眼睛與嘴角的曲線,彷彿只剩下一層鬆垮的皮肉。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讓君琰不得不提防再三。
右側霸佔着窗臺而坐者,孔武有力,渾身肌肉如精鋼鑄造,一見君琰到來,雙目裡便燃起了洶洶的怒焰!
對,他們曾在三首石臺爭霸裡打過照面,當時此人正在追擊重傷的夜吹,卻因君琰從天而降打消了主意。
龍枚!
他也來了!
君琰此刻卻不看他,若不是記着龍枚得罪過蘇瞳,他未必將其放在心上,被他特別關注的七人中,當屬龍枚對他的威脅最小。
數過前五後人,君琰的目光停留在出口之前兩個人的身上。
其中一人,身披鎧甲,鎧甲從頭包裹到腳尖,只露出一雙眼,此時那眼是閉緊的,倒但只要感知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便能感覺到一種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怖!
此人修爲……君琰完全無法看透,甚至在他就這樣靜靜席地而坐時,便感覺到了莫大壓力。
感覺到君琰的目光,申侯緩緩張開了眼。
果然是一雙陰鷙冷酷的眼,掠過君琰之時,眼底閃過了一抹異色。
不願與此人有過多的目光交流,君琰撇開了頭,被他關注的第七人,不過是一個容貌衣飾都極爲平凡的男子,身上沒有一點殺氣,甚至氣息都很尋常,可在現在的場景裡,保持平凡,本就是一件極不平凡的事情,如果君琰猜得不錯,此人會比之前那位全身包裹鎧甲者更加可怕!
見有新人到來,衆人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因爲一入此間,便是爲屠坤戰車而來,來者……皆爲敵!
這樣的局面,君琰自然可以應對自如,當他散發出自己的一抹霸道無情的氣息之後,那些帶着敵意與試探之意的目光立即和善了不少,因爲他們能從君琰的氣息裡估算出自己與他實力的差距,繼而聰明地選擇自己的立場。
“爲什麼不繼續向前走?”雖然沒有過招,但樓騰飛能感覺到衆人對君琰和自己的接納,坐定之後,他不解地指着堵塞在出口上的黑洞,好奇訊問衆人。
“你沒看到此間有陣嗎?”賣了君琰一個面子,旁側有一帶刀大漢哇哇叫嚷起來。“那是一個時間封印,五天之後便會自動解除,不過五天內誰要敢去碰觸它……呵呵,之前有三個沒眼色的傢伙,喏,他們現在在那裡。”
帶刀漢子努了努嘴,樓騰飛順着他的目光向前眺望,這才發現窗簾後還藏着三個死人。
他打了個哆嗦,趕緊閉緊了自己的嘴不再說話。
君琰緊緊地皺着自己的眉頭。
不是爲龍枚在此而煩惱,不是爲兩位連他都看不穿修爲的強者而焦慮,不是因爲出口莫名其妙堵着一個誰都破不開的禁陣,而是爲一個本應該出現在此的人!
“傲青……怎麼不在!”
傲青、夜吹、雛翎都不在人羣裡,君琰確信男賓通道只有一條路可走,縱有些偏廳可以休憩,卻絕對不會通往別處!
既然如此,那明明走在他前頭的混蛋,去了哪裡?
冥冥之中,不安爬上了君琰的心頭。不知自己的求助,此刻有沒有傳達到此刻唯一能幫自己的那人手中?
“我們現在去哪裡?”爬窗而出的傲青,夜吹,雛翎三人站在偌大的宮闈前,不知從何處下手。
“分頭行事。”
傲青想了想,足尖在地上點點,笑着說出了四個字。
“分頭行事?”雛翎有些詫異,因爲碧空殿裡禁陣頗多,如果三人分開行走,遭遇危險便難相互扶持。
“你們也看到了,男賓女賓道出口都被陣法強行鎖死了。”三人越窗而出後,自然還是沿着迴廊外側行走,在盡頭看到了封死出口的禁法,感覺到了禁陣的強大。
“不錯,那是一個時間禁制,自然衰減,至少要兩三天才會打開。”雛翎的估計與迴廊裡衆人聽到的指令只差一天左右,說明他的確精通陣術。
“這便說明,我們三個,有七八天的時間先於競爭者們探索屠坤聖殿。這是絕佳的機會。屠坤聖殿規模巨大,如果一一破陣而解,也許走遍此地都需要一年光陰,我們必須是先排查四周,找到最有希望突破之處,等那些被陣法封印的笨蛋們走出來如蒼蠅一樣沒有目標亂轉的時候,我們已經可以專注於一處。”
傲青並不是在危言聳聽,放眼望於,整個屠坤聖殿的房檐櫛比鱗次,一眼看不到盡頭,大概也是因爲他太大了,所以先前幾次前代強者們進來探寶,都沒有查到屠坤戰車的下落。
“分頭行事,這兩三天我們的確能排查一些地方……”夜吹已經被傲青說動。
“只是……”雛翎還有些猶豫,但他的聲音卻被傲青打斷。
“如果你們信我,我便向你們透露一個絕密的信息。我想起……不我知道南星域王的好東西,通通藏在一個名爲‘晝宮’的大殿裡,只不過那地方是整個碧空殿的陣眼中樞,被層層秘法保護,以肉眼……是找不到的。”
傲青說出“晝宮”二字的時候,雛翎的雙眸劇烈一抖,那一閃而逝的星火似被傲青捕獲,但他卻佯裝不查,繼續小聲在二人耳邊低吟。
“我們三人分開後,你們不需要強行破陣,只要用最簡單的手段去推演,附近樓閣山峰水的陣力從何處而來?被強力陣法保護的建築都集中在哪裡?有了這些消息之後,我便能推演出晝宮的具體位置。三兩天後,等蘇姑娘出來,有了她的圖騰禁加上雛翎的羅雀禁,大師兄的冰封之力還有我的手段,纔是我們四人爆發的時候。”
“好,就這樣說定了。”雛翎欣然領命,抱拳便離開了夜吹與傲青。
“小心。”夜吹看了傲青一眼,選定方向後也快步離開,時間一刻不能浪費,要在那些被困者之前,找到晝宮下落。
晝宮……
直到走出傲青的視線範圍,雛翎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回頭打量遠方,自然也看不到是傲青的身影,但此刻雛翎的目光卻充滿了激動與惶恐。
晝宮有寶,在碧空殿主在世時便是隻有數人才知的秘密,現在碧空隕落,知之者更是五指可數。
傲青爲什麼對此地如此熟悉?
他的措辭,亦十分值得琢磨,他提起晝宮時,最先用的是“我想起”三個字,覺得不妥,才換成“我知道”,但“想起”比“知道”可怕太多,難道他先前是知道的……卻又失憶了,而後才能想起……但傲青並不是他所知,能觸及晝宮秘事之人!
“師傅,我要怎麼辦纔好?”摸着自己的眼睛,雛翎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才堅定向前走去。
在夜吹與雛翎離開不久之後,傲青已經走入一片梅園,此地梅花開得繁茂,但觀梅的長廊卻已經佈滿灰塵,牆上字畫有被人撬走的痕跡,那放在牆角永遠都斟滿瓊漿的酒壺也消失了。
拱門上兩個字已經破敗不堪,只有“梅居”二字還依稀可見。
“碧空殿中永恆白日,所以就算晝宮近在眼前,也沒有人能看得見……晝夜更迭。”傲青站在蘇瞳在夢境裡給人倒酒的位置,眺望着她曾眺望的方向。
那裡有一座宮殿,名爲“晝”。此刻被屠坤殿裡最厲害的陣法層層保護,令它完全消失在世人的眼前,但此時傲青澄清的眼中,卻倒映着它那威武雄渾的殿頂,精緻璀璨之雕花!
他看得見!打一開始,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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