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無數妖藍色的符文枷鎖拔地而起,迅速縈繞在泥丸宮頂那即將崩毀的界中界上!
這些奇異的符文枷鎖出現之後,安瀾老祖等人的力量頓時被牽引,不再各自爲政,而是通通聚集在符文枷鎖上伸張施力。
而且主導着他們力量的是癡閻羅本人,在他的威壓之下,崩界迅速縮小,雖然毀滅的氣息越發凝實,可它們終究無法突破符文枷鎖的束縛,最終只能被牢牢封印,化爲一枚妖藍色的小珠。
這珠子只有核桃大小,卻散發出一股動魄人心的氣息。
癡閻羅勾了勾手指,那妖藍色的崩界之珠便輕盈地朝他飛來……
“果真不愧是羅生獄裡真正的強者!”安瀾老祖豎起大拇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刻他身上衣物已經通通被汗水打溼,渾身疲軟無力得很。
“就是啊!就是……多謝癡閻羅殿下出手,救我大風集於危難之中!”
“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受我一拜!”
“今日能目睹閻羅風采,三生有幸!”
魔修們立即隨聲附和,雖然商販們已經提前撤離,但若那界中界真的在集市中央爆炸,恐怕幾年之內,這大風之地都無法恢復往昔的繁榮。癡閻羅的出手,相當於救了無數人的生計。
衆人眼中充滿了敬畏與崇拜,特別是他們本人也親身體會了崩界的巨大威力,他們百人聯手,卻根本無法抑制那可怕的力量,幾乎大半修士被震得口鼻溢血,就算沒有受到嚴重內傷的人,也早已丹海乾涸。
而癡閻羅只以一人之威,便力挽狂瀾,而且相比於臉色慘淡,氣息紊亂的魔衆,此刻他仍然脊樑挺直,大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威風得很,彷彿做此一切,不過小事一樁。
傲青纔不管對方有沒有在讚美聲中驕傲地擡起下巴,在那崩界藍珠即將飛入癡閻羅手掌的時候,突然出手如電,將那珠子掏入了自己懷中。
“送你名望沒關係,可這崩界之珠,卻是我的。”傲青笑盈盈的,那一臉“你纔是佔便宜那人”的模樣驚得安瀾老祖將自己的眼珠子都擠到了地上。
“殿下……殿下……殿下,此人……此人……”連話都說不利落了,安瀾老祖指着傲青的鼻子渾身都在哆嗦。
雖然癡閻羅的臉藏在了面具之下,但那雙紅碧色的陰陽眼兒分明寫着大大的震驚。
他呆了半晌,才幽幽嘆道。
“這毛病也是沒有變的,什麼好處都從不落下……罷了罷了,誰讓你放過小兒一馬?你要……就拿去吧。”僵直的手臂落下,看樣子癡閻羅是放棄了向傲青討回珠子。
“這!”安瀾老祖還想爭辯,卻被傲青突然變冷的眉眼給冷透了心。
“閉嘴!”對着大風集的守護者們,傲青可不是一副笑臉,收起癡閻羅結的珠子便開始嚴厲地訓斥衆人:“你們身爲護城,卻未發現這泥丸宮主的狼子野心,他在此私設界中秘境,擄掠羅生強者進行不可告人的禁法研究,在本尊撞破之後又妄圖崩毀一界來抹消自己的罪行。這監察不利的罪行,怎麼算?”
被傲青吼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從封印崩界的巨大消耗中回過神來,護城們頭上的冷汗便簌簌地下流淌。
特別是安瀾老祖,臉上一陣青白,若真如眼前的男子所說,自己豈不是冤枉了好人?不過仔細瞅瞅,眼前這位眉間帶着紫暈的男子,的確從容貌到氣息上,都不是泥丸宮的主人。
“這……癡閻羅殿下,這位說的可是實話?”安瀾老祖心虛地掃了一眼那些從界中界內逃出的奇怪修士,覺得一件事發生得也太蹊蹺了,可惜事發突然,他也沒理清頭緒,只能下意識地在閻羅殿下身上尋找真相。
“咳咳。”癡閻羅掃了傲青一眼,壓低嗓音回答:“那是當然,不然本尊怎麼會心血來潮到大風一遊,只可惜來得遲了,讓……讓故友受傷,還差點被你們冤枉。”
聽到這話,蘇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這癡漢倒是很重情意,還沒搞清楚事情原委便爲傲青圓起了謊。
既然有癡閻羅作保,自然是不會有差的,安瀾老祖的臉瞬間憋成了豬肝顏色,表情異常尷尬,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老朽……老朽有眼無珠,不小心冒犯了二位,還請二位大人大諒不要怪罪。”畢竟癡閻羅殿下稱其爲“故友”,想必也是看上去年輕的一方老怪,安瀾老祖不敢放肆,語氣謙卑了許多。
“怪罪不敢當,不過既然列位有監察失職的過錯,本尊便交給你們一件要事,這泥丸宮中諸人,涉及了一件相當嚴重的陰謀,雖然主謀逃脫,但宮內一定還有餘孽沒有清除,希望你們將涉事者通通抓來收監,以備本尊隨時傳喚。”
“老朽自當從命!”
“我們絕不會放走任何一個!”安瀾老祖身後的衆魔,各個揮起了拳頭立誓。
“特別是一位在泥丸宮裡被稱爲‘齊爺’的傢伙!”蘇瞳適時補充了一句,其它人涉不涉事她不清楚,不過那假符師卻勢必是魔影的手下。
“我認得他!”要怪就怪泥丸宮沒出事前在大風集上也算一大戶,許多魔修都曾在這裡買賣過丹藥符篆,所以只要提起泥丸宮中人的名字,立即便跳出一大堆人聲稱可以提供線索。
“這樣最好。”傲青眯了眯眼睛,感覺此地已沒有什麼遺留的問題,便躡雲而起,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這……這就走了?
呆呆地目送癡閻羅與那紫眸的男子迅速離開,安瀾老祖直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切的夢。
“瞳瞳,我與這位有些話說,你先去檢查一下那些馭靈脩士的傷情。”
離開大風集後,衆人在一枚無人的靈星上落腳,傲青簡單地交代了蘇瞳幾句,便帶着癡閻羅繞到樹後。
蘇瞳的確是急着清點人數,朝傲青點了點頭,便向人羣走去。
被救出的馭靈脩士,一共有一百零二位,以馭靈一脈稀薄的弟子人數來說,那魔影的確是異常瘋狂,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控制過這麼多人!
“我怎麼記得,那陰陽眼兒以前與殿下……並沒有那麼親近啊?”明藏看着傲青與癡閻羅勾肩搭背一起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你……嘔嘔嘔……”
剛走到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癡閻羅身體便想被人揍了一拳頭,迅速彎得跟個煮熟的大蝦一樣,嘔嘔嘔地吐起了血。
不過一邊狂吐他還不忘記一邊悲憤地數落傲青:“牧雲秋你這混蛋,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那小界中的崩力竟如此蠻橫?不給點提醒還誆我出手,差點將我這身老骨頭給震碎了!”
原來剛纔看似輕鬆的封界,癡閻羅足足用去自己九成力道!滿嗓都堵滿了淤血,只不過見安瀾老祖那些井底之蛙誇得太激動,不好意思當場丟臉。
“誰讓你太好面子,感覺太強就慢慢來嘛,非要一氣呵成。”傲青嘲笑式地白了旁人一眼,而後從袖中摸出一塊白手帕子,輕輕壓在脣邊,而後優雅地吐起血來。
“嘔嘔嘔……”
“噗噗噗……”
二人嘔血的聲音此起彼伏,如二重奏一樣和諧。
看到傲青原來也受了這麼重的傷,嘴上的血還順着下巴往胸口掉呢,癡閻羅便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你也有今日!沒想到你也有今日!想當年老子最想看到的,便是你這般吃癟的模樣!”
“小聲點!”傲青的眼中有了寒意,這一次的確是他考慮不周,沒想到對手已臨界神境,就連座下骨龍都前所未有的彪悍。自己的確是吃了暗虧,可是他並不想讓蘇瞳擔心。
“咦?你這模樣……彷彿有點不對勁啊!”
癡閻羅一愣,伸過了欠扁的臉,仔細將傲青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記在心裡,而後誇張地尖叫起來:“那個女子!我靠!我靠!我靠!”像是比震碎了十根肋骨還要吃驚。
堂堂血魔牧雲,想當年傷了無數少女芳心,還將主動倒貼上來的黑鳳公主,堂堂羅生第一美人尾巴上的毛都拔了個乾淨的柳下惠,居然也會對人動心!
“你靠誰呢?”傲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還有冷森森的尖牙。一股殺氣在他眉心醞釀。
“我……不說話。”癡閻羅迅速捂上了自己的嘴,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意嚇得不輕,他還記得血魔牧雲稱霸羅生的年代。
那時他除了鬼字輩的三位沒有正式交戰之外,其它五王,皆被他打得屁滾尿流……若非如此,他這個昔日最無用的遺腹子,今日也不會坐在閻羅的寶座上。
當年的自己,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父母早亡,他早早被過繼給了坐在閻羅位上的大伯,卻因爲些小錯便被大伯扒光了衣服倒吊在蟲穴上懲罰,他心中也明白大伯爲何如此,因爲許多下人曾偷偷向自己提過,自己父親若不早亡,那癡閻羅的寶座根本輪不到大伯頭上,所以只有把自己除掉,他的位子才坐得安穩。
------題外話------
反對薩德,抵制韓貨。
雖然倫家近來都不怎麼發表政治言論了,不過這一次,還是忍不住吆喝一聲。你們看這東西的名字都這麼不吉利,叫什麼不好,非要喪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