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身是膽

所有人都知道小炎劍訣來自《風林火山訣》中的火訣,深得“侵掠如火”之真意。何謂“侵掠如火”,眼前便是最直觀的詮釋!

氣感期的訣法,還有什麼訣法能比小炎劍訣的侵掠性更強?!

可以說,如果趙羽、戚盛傑不是勢均力敵的話,換了別的人做對手,那麼對方興許在兩人發動訣法的頭一個瞬間就被貫穿了上百個窟窿!

在壓制境界到氣感期亮如星的情況下,單純的對攻,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有信心能勝過趙羽和戚盛傑!

衆人就見一道又一道光弦從兩人身前射出,對撞,撞擊聲不絕於耳,那種節奏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所有人都越來越緊張,因爲兩人間的對攻看似達到了一種平衡,可是誰都知道,只要有任何一方稍有疏忽,或者另一方稍有爆發,那麼這脆弱的平衡就一定會立刻被打破,分出勝負!每時每刻都有近百道光弦交擊,轉眼之間這些光弦已經對撞了千餘次,可只要其中有那麼一道能夠突然重圍,只需一道,結果便出!那種局勢,甚至有了種“勝負非戰之罪,皆歸天命”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向來都只會出現在那種實力達到了至高境界的大高手的對決中。

到底誰能贏?

一時之間,凌紹等人甚至都忘了偷襲,而那本是他們在開戰之初就有的想法!

趙羽也完全忘記了實符的存在,他還是平生第一次與另一個精通小炎劍訣的人對攻,那種感覺,甚至像是對着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在攻擊,又不得不萬分小心!過癮,前所未有的過癮!他是真的想就這樣純粹地以小炎劍訣和對方分個勝負!

漸漸地,兩人的攻擊竟是全都不自不覺地產生了變化,炎劍不再弧線飛行,因爲反正再怎麼追求角度也一定會被同樣出色的對手以炎劍對掉,現在,他們只求速度!

光弦漸漸變成了一道道筆直前飛的紅芒!在這種純直線的攻擊中,對撞變得更爲激烈了,撞擊聲全然連成了一串,兩聲之間根本沒有間隙!

“這節奏……”不知多少人下意識地嘆道。

可是,別管其他人跟不跟得上他們兩人的節奏,趙羽和戚盛傑依然勢均力敵!

一個是兩字成訣,神以通法更高一籌,另一個則是秋階已半年之久,根基更深,控制力更強,各有優劣,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

“難道,這是要拼耐力……”有人愕然道。

同一時刻,那凌紹卻是微露喜色,似已勝券在握。原因很簡單,就算戚盛傑將境界壓制在了氣感期亮如星,但是其道力總量卻是不會少的,拼耐力,十個趙羽都不可能是戚盛傑的對手!只要堅持下去,趙羽道力轉衰之時,便也是戚盛傑得勝之時!

雖然耐力其實也分很多方面,比如精神方面,很難有人可以長時間地保持精神的絕對集中,再比如肢體穩定性方面,不停地擡臂劍指前點,胳膊的運動很有可能比道力更早出現波動……但是,凌紹相信,那一切對已經是靈感期的戚盛傑就算是問題,對才僅僅是氣感期的趙羽卻更是問題!

戚盛傑贏定了!

趙羽自然不知道其他人打的什麼算盤,他只知道,他想贏,正大光明地贏!而且,他已經隱隱看到了希望!那希望,正是來自那冥冥中的小炎劍訣的法意!也可以說,是來自彩色玉簡中的《風林火山訣》。

他所修的《風林火山訣》實在是太精妙了,走向每一個神通的路都直指核心,而且路程最短!而普通的《風林火山訣》呢?偏!遠!慢!

巨龍說得好,當人快速修習彩色玉簡中的《風林火山訣》時,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法意之樹的存在!而趙羽此時想說的是,就算是在酣暢淋漓地持續施展彩色玉簡《風林火山訣》中的訣法時,他好像也可以看到法意之樹的存在!

此時此刻,趙羽就漸漸看到了秋階法意的法意之樹!每一柄秋階法意的炎劍祭出,他都會向着那法意之樹前進肉眼難辨的距離!但是,一柄肉眼難辨,十柄之後呢?若還是不行,百柄之後呢?!再不行,千柄之後呢?!!

對攻至今,趙羽祭出的炎劍何止上千柄!!!

趙羽幾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千餘柄炎劍飛出,他就距那秋階法意之樹更近一點點,雖然還未引發質變,便的確在極小幅度地提升着他小炎劍訣的威力!

雙方激戰正酣,旁邊的凌紹等人也完全看得入了迷,是以衆人便全然沒有看到,北方的天邊竟是出現了一片青影,先是在空中拐了個彎,然後又筆直地向着這邊飛來。

青影似慢實快,轉眼之間便到了數裡之外的高空中,然後開始減速。

青影卻是一朵方圓數丈的雲彩,雲彩上站着十來個人,那來自鴻漸宗的薛傳也赫然在列。

雲彩悄然停在了高空中,薛傳率先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剩下的人大都身着修士袍,制式相仿,仔細一看,那召趙羽入門的張海潮仙師竟然也在裡面。

張海潮目光如電,穿過數裡空間,一清二楚地看到了山門前的情況,皺眉道:“趙羽不去問心峰報到,怎麼和人在山門前打起來了?”

張海潮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疑惑,不過,剩下的人裡一個三十出頭的青袍修士反應特別快,直接以非常肯定的語氣道:“和趙羽鬥法的是戚盛傑,兩個人用的全是小炎劍訣,旁邊還有個凌紹,定然是他們這幫小子故意在這裡攔截趙羽。”

“簡直無法無天!”雲彩上忽地傳來一聲怒喝,卻是一個年過五十高大健壯的老者所發,立刻讓餘人噤若寒蟬,甚至連外來的薛傳都苦笑起來。這老者竟是一頭赤發,彷彿妖族人物,但只要是問心宗門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他那頭紅髮實是修習了丹道後所結的特殊內丹所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問心宗這個“以寬治宗”的大宗門裡唯一嚴厲到近乎變態的副宗主燕赤俠!

燕赤俠是當代問心宗資格最老的二代弟子之一,就算是本宗宗主也要叫他一聲師兄。平生只做過三件事,第一件,氣死了一位他的師叔,第二件,將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逐出了師門,第三件,自貶問心宗思過崖,面壁整整三百年!是以,他雖然看起來才五十歲出頭,實則已經修行超過了五百個年頭。五百年裡三百年都用在了思過崖,而且是自貶,由此可見他對自己有多狠,而一般對自己狠的人,基本上對別人也狠……

這樣一個與問心宗“以寬治宗”之旨完全背道而馳的人穩坐副宗主之位已經近百年,而且有越坐越穩之勢。究其原因,實是問心宗也需要一個矯枉歸正的標杆,就像那計時的日晷,影子再怎麼轉動,根的位置卻是不會變的,而燕赤俠就是問心宗的那個標杆,那個守住日晷位置的人!問心宗個人戰力穩穩排進前五的一代地仙!

而燕赤俠在接見了薛傳之後,選擇親自去見一見趙羽原因無它,那就是他也曾經對上過感應大尊的一個支教,而且是排名靠前的第三支教,但是,他當年卻是以失敗告終……

老夫當年沒能拿下感應大尊的第三支教,一直深以爲憾,你們這幫兔崽子,竟然敢找剛剛滅了十六支教的趙羽的麻煩!來來來,讓老夫看看你們肚子裡是不是心肝脾肺腎一個也沒有,全是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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