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抱着文老師站在住院部的門口,哭的稀里嘩啦。
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哭了出來,終於慢慢的消停了。
文教授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早就知道天真知道自己準備再婚的消息,肯定會接受不了。
可是天真這麼傷心難過的抱着自己在醫院的門口就大哭一場,也是文教授沒有想到的事情。
同時,文教授更加的驚訝,林心到底跟天真說了什麼,竟然讓天真淋漓盡致的哭了一場,很快就原諒了文教授。
文教授雖然很驚訝,但是隻能回頭詢問林心。
但是,鹿晗卻是有機會詢問林心。
聽到鹿晗問自己這個問題,林心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把文教授這麼多年來對天真做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了天真。我告訴天真,在她兩歲的時候,發一場高燒,四十度不退,文教授衣不解帶的在醫院照顧了她整整一個周。結果她好了,文教授卻病倒了。”
“在她四歲的時候,因爲調皮,打爛了鄰居家的玻璃被人找上了門,文教授爲了不吵醒貪玩睡着的天真,連夜去給鄰居買新玻璃,卻遇上一羣小流氓,被揍的鼻青臉腫。可是文教授回來卻告訴她,那是爸爸在化妝。”
“在她七歲的時候,去a大玩耍的時候,掉入人工湖,險些喪命。嚇的文教授顧不得正在上課的學生,跳進人工湖將她拖了出來,而他自己卻忘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差點再也上不來了。”
“在她十歲的時候,學校的同學譏笑她沒有媽媽的時候,文教授第二天就親自登門,找到那個同學,嚴厲的斥責了他一番。”
“在她十一歲的時候,因爲不好好學鋼琴,被打腫了手心。可是在她睡着的時候,文教授偷偷的給她的手心上藥,一邊上藥一邊心疼的掉眼淚。”
“在她十五歲考上高中的時候,文教授激動的一整夜都沒睡好,不停的給自己認識的所有人發信息,告訴他們,自己的女兒終於考上了市屬重點高中。”
“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因爲跟男孩子一起逃課,被文教授知道之後,關在家裡閉門思過。叛逆時期的她頂撞了文教授,甚至威脅文教授,如果繼續禁足的話她會絕食。文教授很平靜的告訴她,如果天真不吃飯的話,那麼他也不吃了。”
“在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林心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眶已經泛着溼意:“文教授喝的酩汀大醉。他說,我的天真,長大了。”
鹿晗已經聽的淚如雨下。
林心沒有跟天真強調自己是多麼多麼的愛文教授,也沒有強調文教授是多麼多麼的在乎自己,而是告訴天真,文教授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他這麼多年來,又當爹又當媽,脆弱無奈的以後,連個知心人都沒有。
而林心,就是那個時候走近了文教授的世界裡。
文教授疼愛天真的事情,她通通知道。
她一直都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饒是再怨恨父親的文天真,在得知了這些之後,試問,她還怎麼怨恨的起來?
鹿晗溼潤了眼眶,輕輕說道:“林姨,這麼多年,您也辛苦了。”
林心微笑着搖搖頭,說道:“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看,我也當媽媽了。”
鹿晗鄭重點了點頭。
順利打開了心結的父女倆,再也沒有了任何隔閡。
聽了林心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天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那麼自私了。
不能讓那個離婚協議書再捆綁住爸爸的幸福。
以前自己小不懂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成年了,自己有做出選擇判斷的能力了。
那麼,就該輪到自己守護爸爸了。
四個人重新見面的時候,天真已經天天的倚靠在了文爸爸的身上,開口叫林心阿姨了。
看到天真終於接受了林心,文教授纔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晚上四個人在一個私密性很強的餐館吃飯,天真對文教授鄭重說道:“爸爸,我已經長大了,我的大學學費我自己來賺,你的工資還是用來給阿姨好好養胎吧,我畢竟是大姐,將來有了小弟弟小妹妹,我也要送一份見面禮呢。”
一句話,惹得林心眼眶泛紅了。
忍了十年,等了十年。
一切都值得了。
鹿晗從桌子下面,輕輕握住了天真的手。
感受着鹿晗對自己的溫柔和體貼,天真覺得自己並沒有被拋棄過。
沒有,從來都沒有。
爸爸還是像以前那樣愛着自己,就算爸爸有了新的小孩,可是他曾經給過自己的父愛也是永遠不會抹殺掉的。
“好好好,我們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就再好不過了。”文教授微笑着說道:“既然這裡的事情都結束了,天真,你明天就跟鹿晗回北京一趟嗎,替我去看看老朋友。這麼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啊?我啊!”終於恢復了常態的天真,再次開始打鼓:“我去合適嗎?”
“合適啊,怎麼不合適啊!”不等文教授回答,鹿晗先挑挑眉毛說話了:“我爸媽跟老師一直都是故交,在沒長大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你去我家怎麼不合適?”
文教授跟林心對視一眼,輕輕笑了起來。
鹿晗這個孩子,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啊。
這個孩子,給人一種懂事乖巧聰明伶俐的感覺。
從第一眼見到鹿晗的時候,文教授就把鹿晗當成女婿看待了。
天真看着鹿晗,悶悶的想,自己跟着鹿晗回家,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
尤其是下午的時候,爸爸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大堆的禮物,說什麼很久都沒有見老朋友了,這些東西都是帶給他們的?
天真卻覺得自己怎麼有種媳婦上門的感覺?
啊啊啊,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鹿晗長的這麼俊美無儔的,妖孽的很,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桃花債,等着上他家門的女生,估計比國民老公還要多吧?
哪裡輪到自己了?
嗯,果然是想多了。
想通這個關節之後,天真馬上釋然了,說道:“好啊好啊,幸虧鹿晗這次沒開那輛跑車來,不然車裡真放不下了。”
鹿晗聽了之後頓時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從酒店趕過來,文教授跟林心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呼啦啦往車裡裝了一大堆的東西。
真的是一大堆啊!
整個後備箱滿滿的不說,後座位也塞的滿滿的。
就差天真的腳底下也塞的滿滿的了。
哎……這又不是逃荒,整那麼多東西做什麼啊?
鹿晗也是一臉的無奈,原本他以爲頂多後備箱塞滿了就完事兒了,哪裡想到車座位上也塞的滿滿的?
兩個人一臉無奈的搖頭晃腦的上了車,告別了文爸爸和林心後,直接上了高速殺向北京。
因爲去了一個大心事,天真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了很多。
鹿晗看到天真終於恢復了正常,整個人也是鬆了一大口氣。
“喂喂,文天真。”鹿晗很少這麼連名帶姓的叫天真。
天真一回頭看着鹿晗:“幹嘛?”
“跟我回家緊張不緊張啊?”鹿晗取笑天真。
“有什麼好緊張的?”天真一瞪眼:“我是去擺放長輩,又不是新媳婦上門!”
鹿晗突然壞笑了起來,衝着天真眨眨眼睛說道:“你說,我如果跟我媽說,我領回來的是未來的兒媳婦,你猜我媽會怎麼樣?”
天真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狠狠一剜鹿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着天真紅透的耳根,鹿晗開心的大笑了起來,氣的天真狠狠打開了音響,放起了極其動感的音樂。
兩個人聽着音樂,再沒有說話。
都在靜靜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鹿晗想的是,既然文爸爸和李曉靈不是天真的真正父母,那麼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呢?
孟家到底是爲了什麼,那麼積極的要把天真的歸屬權要過去呢?
所謂的歸屬權,就是撫養權。
可是天真已經十八歲了,這個權利根本就沒什麼用處了。
不管是天真自己,還是文教授,都是能支付的起大學的學費的。
那麼,孟家找天真回去的原因就真的耐人尋味了。
天真想的是,爸爸跟林心阿姨真的是不容易啊,竟然十年愛情都小心翼翼的隱藏着,就是爲了自己。
自己竟然那麼不孝,差點把爸爸給嚇壞了。
自己說什麼都要讓爸爸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了。
將來有了小弟弟小妹妹,自己一定要努力賺錢讓他好好成長。
只要李曉靈要起訴的事情,這個事情真的很棘手啊!等着自己從北京回到a市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機會跟李曉靈談談。
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想着心事,直奔北京城而去。
北京城國慶期間,那簡直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鑼鼓喧天。
所以,兩個人極其艱難的終於回到了北京。
一進城區,天真就發現了鹿晗如魚得水的走在老北京的街頭。
看着天真一副新奇的模樣,頓時笑着問她:“怎麼?以前沒來過北京?”
“沒有啊。”天真頭也不回的回答說道:“我從小到大都是在a市長大的,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大學,都是在一個城市裡給解決了。”
鹿晗轉頭看看天真,心底再次有種隱隱的心疼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