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知道,楊思思和蘇東坡發生關係,就說明楊思思並不愛張超,她真正喜歡的是蘇東坡。所以她給張超生這個孩子,完全是因爲迫不得已。她生孩子之前,無時無刻不在用這個孩子來博弈。她用孩子博取張超的資產,可是張超死了,她就用孩子來博取蘇東坡的同情。
結果她從姬妖媚手中拿到同情款之後,卻不能將孩子打掉了。因爲那時孩子已經即將臨盆,我敢肯定,她生孩子之前,一定想着要將這個孩子給殺死,或者不讓孩子存活。可是孩子生了之後,女人的惻隱之心,憐憫之心卻讓她將這個孩子撫養起來。
綜上所述,她不可能告訴這個叫蘇軾的女孩,她有仇人,而這個仇人是我。
……
又過了兩天,就到了我和湯子嘉約定到我家吃飯的日子。
我將這個事情告訴了孫曉青,我本以爲孫曉青會同意,可是孫曉青卻有些生氣告訴我,她不想讓別人來家裡吃飯。鄰居,王穎麗這些人可以來,但是我生意場上的人,她卻一個都不願意見。我感覺有些奇怪,就問孫曉青爲什麼。
孫曉青告訴我,她要養心,只有當旁觀者,她才能對我目前的局勢作出更有利的分析。也能讓我黑板上面那些人物名字更加清晰,脈絡更加穩健。我有些後悔,就抱着孫曉青跟她說對不起,孫曉青卻有些無奈說,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對方,那你就讓他們來吧,將時間縮短一些就可以了。
我只好點了點頭。
湯子嘉和他女朋友最後只在我家裡待了三十分鐘,用孫曉青的話來說,就是吃一頓飯的工夫就讓他們滾蛋。
其實我知道,孫曉青的理由很牽強。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她不方便說,我也不方便問。大概過了幾天之後,我發現孫曉青在服用一種藥物,治療貧血症。想到這裡,我就突然意識到,孫曉青難道又貧血了。
我詢問她什麼情況,她告訴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就買了一些治療貧血的藥物吃了。
我二話不說,帶她到醫院看病,做了一個全面檢查,見她沒事之後,我才放下心來。於是我就帶孫曉青食補,吃各種治療貧血的東西。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山上走的,海里爬的。幸好孫曉青不挑食,對於各種奇珍異類都能吃,而且爲了讓我安心,她總是吃的特別多。
漸漸,我就放心了許多。
……
馬上要過春節了。
春節前,張曉軍出獄了。
他一共在監獄裡面住了不滿四個月,然後就被釋放了出來。原因大概有多方面,第一就是有他在,監獄裡面形成一股勢力,聯合對抗獄卒,使得監獄方面很頭疼。第二就是張曉軍在監獄裡面生活的太好了,讓監獄長有點羨慕,於是在監獄長親自申請給張曉軍減刑之後,張曉軍就出來了。
他出獄那一天,監獄裡面有兩個人跟着他一起出來。一個是蹲了十年大牢的男人,有着一雙枯黃,粗糙的老手,就好像是樹皮一樣,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很難看,像極了鄉下人。第二個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戴着一個眼鏡,模樣很秀氣,也很普通。
有着像樹皮一樣雙手的男人叫陸國士,他是監獄裡面有名的彌勒佛,即便有人搶了他的飯,也不生氣,不惱怒。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但是隻要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說,我日你娘。他就會毫不留情親手掐死那個人,哪怕這句話不是罵他的。
斯斯文文的男人叫祝無雙,從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張曉軍未進去之前,他在監獄裡面是老大。而且他縱橫十省,殺了八個人,只判了五年,至於到底怎麼做到,全靠那一張清秀的面孔,殺人而不被判刑,恐怕也就只有他一個。張曉軍出來的時候,剛好他倆刑滿釋放,於是就一起出來。
幸好我的輝騰夠大,不然四個人還真擠不下。
在監獄裡面住了幾個月,張曉軍身上多了一股味道,這種味道統稱匪味兒。
不是土匪,而是悍匪。
我沒有和陸國士和祝無雙多說什麼,而且他們兩個也看不起我,不過我還是在金茂君悅給他們三個接風洗塵。又安排了四個均價在一萬一晚上的女人陪着他們兩個縱情聲色,而我和張曉軍,則端了一杯茶水,站在金茂君悅四十層的高樓上面,看着整個城市。
我點了一支菸問他:“你準備怎麼辦?”
張曉軍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揮舞着手上的香菸,說:“郝仁,我不想再小打小鬧了。”
“那你需要後臺,不然你們三個肯定要繼續吃牢飯。”我說。
張曉軍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說法,並且說了一句:“我會想辦法,你瞧好吧。”
有些無奈,對於張曉軍,也對我自己。
……
春節總是令人愉悅,這個春節,孫曉青說要將我父母給接到上海,讓老人家在上海過一次新年。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因爲我想,我已經有資格讓我父母來上海看看大世界了。我委託了一個人回家,讓他帶我父母從鄭州乘機飛往上海。
父母第一次坐飛機,父母第一次俯瞰這個世界,對於他們來說,活了一輩子,第一次遇到這樣新奇的事情。可是在幾年前,我也是像我父母那樣,第一次跨入這個城市。我們在虹橋接到了父母,父母穿着很新很乾淨。
特別是父親,牙齒潔白,應該不是刷出來的,而是洗牙了。
父母這樣,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可是我卻知道,他們很高興,由衷高興。我特意讓孫曉青走了外灘,讓父母看一看上海的繁華,看一看只有在電視上面纔出現的東方明珠塔。父親有些失望地說:“原來隔江看不到塔,電視上面隔着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說:“那是晴天,現在污染嚴重,空氣質量不好,隔江看不清楚,明天我帶你們逛逛上海,今天你們累了,先吃飯,晚上好好休息。”
父母都頜首。
晚上在家裡吃飯,孫曉青做了一桌子菜,吃的最爽的還是犇犇,因爲我母親帶來了五香風乾兔肉。不是養的兔子,而是父親從山上打來的兔子。我們那裡儘管被開發了,但是如果入山幾十裡,還是能見到野生兔子。
我知道,這兔子來的不容易。
而且現在住在市裡,父親想要進一次山,最起碼需要住在野外三天。
看着犇犇吃兔肉吃的那麼香,我真想讓這小傢伙叫我父親一聲爺爺,叫我母親一聲奶奶。
其實我知道,他們也在等這一天。
可是他們和犇犇接觸的不多,犇犇沒學過這兩個詞,不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