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來,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一個人迷睡,所有人迷惑。使女們的臉紅紅的,表情極端彆扭---她們一定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長老們剛剛接到大王甦醒的重大消息趕來寢室時,他們眼神曖昧,微笑也曖昧。
事實上,在我的元神遊離在洛水王妃府和崑崙山之間時,我的肉體在行宮的大牀上,被無微不至的精心照料着。
元神在極度快樂的時候,會發出快樂的阿爾法波遠程遙控肉體,肉體便隨着元神翩翩起舞。所以使女們二十四小時監控着我的肉體並及時向長老們報告:
大王依然長睡不醒。
大王的狀況在晚上出現了異常。
大王的表情古怪,笑的有一些---請長老們原諒,準確的形容是---**。
大王的喉嚨發出古怪的聲音,那聲音有一些---請長老們原諒,準確的形容是---**。
大王的身體在古怪的扭動,尤其是屁股,那動作有一些---請長老們原諒,準確的形容是---**。
那位近臣又幽幽的說了一句,“看來封禪立妃要快,要更快,才能徹底挽救大王的靈魂。”
我宣佈取消拜祭黃河伯,但沒有說明爲什麼取消。
隨身十四名長老也沒有誰追問我理由,因爲他們都覺得那位近臣的話是最好的理由。
於是一行人,直奔泰山。
到了泰山腳下,接到緊急加緊急的報告:黃河突然氾濫,災情相當嚴重。
我早就預料到黃河伯會給我找點業務上的麻煩。當即派了九名長老急速帶人組織力量去黃河救災,其餘人去登泰山舉行儀式。
我計劃在封禪和立妃之間安排一個愉快地插曲,黃河伯會在這個愉快插曲中失去它唯一的右眼。
嫋嫋輕煙祭天台,在宣讀完祭文後,我暈倒在臺上。
“大王是想到馬上可以立妃,興奮的,嘿嘿嘿。”又是那位近臣。
我站在天宮的南天門前,回望泰山的南天門。兩個南天門之間只隔了九百九十九步,我剛剛用腳量過。
“被告後弈,暫請留步。”守門的天將擋住了我。
“被告?”我一頭霧水。這時那個崑崙山上碰見的白鬍子老頭---太白金星,匆匆跑了過來。“宣,被告弈,進殿聽審!”
“哎,我叫後弈,早就改了。”我忙爲自己的名字辯解。
“玉帝是衆王之王,他面前後你個頭呀後!”
宓妃多情有名,宓妃花心更有名。但是黃河伯一直默默的忍受這段不幸的婚姻,我是第一個讓他爆發的人。
天下的百姓都悄悄流傳我一祭洛水二祭黃河三祭天封禪的出巡是爲了女人,他們說的是我早立妃。但流傳到高智商的神仙耳中,他們立刻想歪了,想到這三部曲中唯有洛水是女人。
他們居然猜對了!
黃河伯忍。
我簡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宓妃約會,於是很多不常去崑崙山的如太白金星之類,都跟了去看熱鬧。
黃河伯還是忍。
年輕人太張揚,老人家不舒服。一位強烈正義感的老神仙,認爲偷情也屬偷,偷就應該遵守偷的美德,竟然有人敢做異類,便跑去告訴黃河伯:天下的神仙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麼?
黃河伯終於不能忍,帶了九條大狗武士來攔截我。
這位正義的老神仙就是太白金星,我不知道。
宓妃如此花心,我也不知道。但在一同走向大殿的路上,太白金星告訴了我。我不相信,於是他開始用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說服了我。
---宓妃每偷一次情,黃河伯就要發一次脾氣。
---但不敢向自己的老婆發脾氣,所以自己生悶氣,他每生一次悶氣,黃河就要氾濫一次。
---這幾十萬年下來,黃河有哪一年沒有氾濫?有哪一年沒有幾次氾濫?你自己算算。
我相信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哎,要我也你這個年紀,我也能讓黃河氾濫一次。”太白金星道。
我在大殿上的時候,已經情緒比較低落,正好配合低頭認罪的形象。
黃河伯左眼被布包着,那隻右眼依然惡毒。
我悄悄靠近他輕輕的說,“大哥,你可以說我罵我,但你不能變成狗來咬我。”
他不屑的道,“聽聽正義的宣判吧。”
我有兩大罪,第一是勾引天宮要員的妻子,敗壞天庭的社會風氣;第二是濫用暴力,並使天宮要員至殘。
判決是沒收體內長生丹,處以天罰。
我立即提出申訴:長生丹不是天宮因公獎賞,天宮沒有權利沒收。
“想賴皮,留着長生丹?”玉帝冷笑。
“我配不配擁有這顆長生丹是一回事,但這顆長生丹屬不屬於我是另一回事。它屬於我,我也不會留着,但我有權決定將它轉贈給其他人。”
玉帝猶豫着從龍椅起身,到後面去了一小會,然後回來宣佈決定,“好,你決定將它送給誰吧!”
我從口中取出長生丹,凝視良久。
“我曾經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可惜破碎了。她背叛了我,她又離開了我;不管她現在擁有多少珍寶,擁有多少這一樣的長生丹,我始終記得:我體內的這顆長生丹,有一半是她的。”
哐噹噹---小珠落玉盤,很悅耳。
“月宮仙子恆娥,謝謝。”
我很無禮的轉身,在衆人的目光下,徑直向殿外走去。
“喂,等等”太白金星在後面追。
他居然擦着眼淚,“你小子怎麼說了一段這樣的話,老夫三千年都沒有這樣感動了。快轉身!”
“轉身幹嘛?”
“送你回凡間。”
我於是轉---還沒轉好的時候,太白金星已經一腳踢在我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