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凌見來人衆多,而且她的攻襲落在劍開天身上,連一道劃痕凍傷都無,就知道完全不是這羣人的對手。
她驚駭萬分落在劍開天身邊,拖起那男人就往遠處退去。
劍開天看看滿腿鮮血,滿腦子霧水地問道:“咋回事?這男的真要自己找死?”1
時宇拍拍劍開天,向着驚慌的襲凌喊道:“襲界主,我們若有歹意,此間還能有活人麼?”1
心慌意亂的襲凌,抱着拼命掙扎的男子,也不回話,只戒備的看着衆人。
“放開!你放開我!這麼多男人,你居然還天天在我面前裝清心寡慾?”那男子又揮掌往襲凌臉上拍去,啪一聲脆響聽得衆人心驚肉跳。1
劍開天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幻時都用了出來,從襲凌手裡搶過男子,抓着他頭皮單臂吊在空中,一雙怒火充盈的小眼惡狠狠瞪着他。
“哈哈哈!來啊!打死我啊!我早知你這賤貨忍不了要找姘頭!一個!兩個!三四個!高低胖瘦各種花色都有!快來打死我啊!”
男子被劍開天抓在手中還胡言亂語,連着劍開天和襲凌一起罵。
劍開天才不想那麼多,敢罵他就敢打,求死就滿足他,五指收緊就要捏死他。
這一下捏進去必然是頭顱爆裂死得徹底。1
“不要!”正立在劍開天身邊的襲凌大聲尖叫,抓着劍開天的拳頭使勁掰。
憑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掰開劍開天的手指,但劍開天看襲凌那奮不顧身的模樣,訕訕鬆開五指。
男子再次落入襲凌臂彎,又被她緊緊抱住避開數十丈遠才停下。
那男子嘿嘿冷笑看着緊抱着他的襲凌一眼,轉頭對着劍開天低喝:“大漢!怎麼慫了,打死我就能得到這賤貨了。來啊!”
事至此刻,任誰都知道襲凌和那男子有不爲人知的糾葛。
我父看出他根本就是在激怒劍開天,眼珠一轉,揮拳就往襲凌身上打去。
鐵錘般的拳勁在空中撞開層層裂隙,絲絲縷縷的混沌如蛇探出,這般雄渾勁力落在襲凌身上必是死亡。
襲凌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放開男子,在空中虛抓兩下,幾道空間波盪直衝我父拳勁。
然而,襲凌的攻襲毫無作用,瞬時告潰,拳勁仍毫無遲滯壓迫而來。
我父的拳勁力量雖大,但速度實在太慢。
讓襲凌驚駭的是,她的身體突然完全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着拳勁向她頭顱砸來。
那男子雖然修爲全無,但也看出我父的拳頭打的不是他,想也不想擋在襲凌身前,衝着我父吼道:“老賊!讓你們打我,你打女人做什麼?”
面對緩緩靠近的巨力拳勁,他的臉上竟然透露出一絲終於解脫的怪笑。1
“砰砰!”兩聲輕響,看似勢大力沉的拳印碰在男人身上便如煙散去,連衣角都沒掀起。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你這蠢物打不過她,我替你打死不是正好?”我父對這種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男女情事毫無興趣,罵了一句便搖搖頭走到旁邊。
襲凌的臉色早在男人擋在身前時就盡是煞白。
但此時無論是襲凌還是那男子,都知道我父從頭至尾都沒有殺意,他只是在試探二人之間的真實情誼。
“夫君......”
襲凌在禁錮消失後,從背後抱緊那男子輕聲呼喚,兩道清淚順頰而下。
“別亂叫,我不是你夫君。”男子臉色忽青忽白,用力掙脫了襲凌。
有外人在場,襲凌也冷靜下來,走前幾步冷聲問道:“你們是誰?來我雪極界有何事?”
此時的襲凌雖然看着恬靜,但絕沒有日後那般極冷。
時宇衝着襲凌拱手道:“我們爲雪珠而來,拿到雪珠立刻就走,你和他的私事,我們只是恰巧看到,並無心過問。”
看這般情形,已無從去提留魘瞳爲徒的事,時宇乾脆快刀斬亂麻直提目的。
襲凌倒也乾脆,毫不猶豫地掏出雪珠,強行掐斷心神相連扔給了時宇。
幾蓬鮮雪從她口中滲出,順着雪白下頜緩緩灑落在地。
襲凌如此果決,時宇也不囉嗦,再次一拱手帶着一行人轉身就走,有話去問另一個襲凌也一樣。
劍開天斜眼瞥了襲凌一眼,幾息就追上了時宇等人。
時宇對着劍開天笑道:“大劍,你真的是喜歡上了襲凌?看把你氣的。”
其他人對襲凌和那男人的事沒興趣,對劍開天的事興趣可就大了,紛紛湊在一邊豎起了耳朵。
劍開天怒道:“胡說些什麼!襲凌和我師父一樣,都有能讓我修行更快的特質,師父可讓我塑造血脈,但血脈裡火性太烈,襲凌正好能去躁烈火性。你不覺得有襲凌在,我脾氣好多了嗎?”
時宇嘿嘿一笑,“或許正如你所言,襲凌對你修行大有裨益,但我咋就很難相信你目的純潔呢?”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老子做人堂堂正正!”劍開天話說得氣派,只是臉色鐵青,顯然還在生悶氣。
迅速回到襲凌和魘瞳身邊,時宇將雪珠塞進魘瞳手中,沒有提在星陸上所見一切。
襲凌卻好似有些失望,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
時宇拉開玄靈界界門呼喚衆人踏入,襲凌終還是不捨回頭望向遠方,瓷白的臉龐微微泛起一點紅潮。
“想看就看!活着不看,死了總想,搞不懂你們心裡都在琢磨什麼!”劍開天火氣一下子爆了出來,一拳打碎界門。
襲凌一愣,擡頭看向劍開天,咬咬嘴脣搖頭道:“不看了,早就不想了。”
“不想才見鬼,不想你回頭幹嘛?”劍開天拉起襲凌的手,轉身就往星陸飛去,驚得襲凌連連後頓。
“放手!那裡還有一個我!”
“我把她打暈拖走不就結了?”劍開天死活不鬆,飛遁得更快。
時宇幾人哭笑不得跟在二人身後,誰也沒有插手的打算。
“不要!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要回去!”襲凌顯然急怒非常,身周寒氣大作。
眼見劍開天都快把襲凌細細手腕握斷,時宇輕咳一聲正要插話,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破空入界,直奔星陸而去。
“嗯?”
衆人同時停步,擡頭看向天際,一道白光直墜遠方,巨大的轟響隨即響起。
劍開天鬆開襲凌,看着力量墜落的方向,驚道:“誰來了?感覺都和虞麓堯差不多了。”
剛纔還死活不願挪步的襲凌,此時卻突然急切,“他怎麼來了?快!快去殺了他!”
時宇看向襲凌,“是仇家?你和那男子落成今天這副模樣,也是因爲他?”
襲凌臉色變得不太自然,但還是輕輕點頭。
“以後有事要我們幫忙就直說,自己人不用客氣!”時宇一拍劍開天肩膀,喝道,“大劍,動手!”
劍開天幻時催發,眨眼不見了蹤影。
幾人還沒奔至近前,就又聽到襲凌夫君的怒喝,“楊松!你這小人來做什麼?快滾!”
“哈哈!都說你死了襲凌就跟我,我當然要隨時盯緊啊!”另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想必是那楊松。
“我死還早!你快滾,幾萬年以後再來!”
“幾萬年?幾十年就不錯了!若不是襲凌求我,明昊你幾十年都活不了!”楊松的聲音驟然冷厲。
時宇扭頭向一邊的襲凌看去,不知她還有如此曲折的過去。
襲凌本是呆呆聽着遠處話語,感覺到時宇目光,她臉色一僵進了自己的雪珠。
時宇抓過雪珠塞進懷裡,又牽住了魘瞳的小手。
“襲姐姐哭了,我看見了。”魘瞳仰着小臉,對時宇悄聲說道。
時宇笑着對魘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手撫她小辮輕輕搖頭。
這邊不緊不慢,那邊已然開始動手,劍開天久久壓抑的心情終於得以釋放,怒吼聲連綿傳來,夾雜着楊松的驚怒吼聲。
“原來是你!是你觸動了我留下的禁陣!”
“滾你的蛋!老子今天不高興,就拿你打牙祭!”
“你是誰!我楊松與你從無瓜葛!”
“我是你祖宗!”
“混賬!真當我怕你這石頭疙瘩!”
“喲!有點本事啊,看得出爺爺的本體?讓爺爺我送你去投胎!”
聽着劍開天的怒喝,時宇加快了遁行速度,本以爲一個照面就拿下的人,劍開天似乎沒佔到便宜。
臨到近前,時宇哭笑不得,劍開天正繞着一個乾瘦矮小的男子揮劍亂劈,想必就是楊松無疑了。
劍開天每一劍都落在楊松竭力放出的烏光上,將他所有力量禁錮在方寸之間,又全崩碎在他自己身上,炸得他嗷嗷呼痛卻不得掙脫。
襲凌扶着明昊,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看熱鬧,想不明白如此厲害的強盜爲何會來幫他們。
看到時宇等人再度歸來,明昊眼中閃出了不一樣的光芒,他突然掙脫襲凌的手臂,快步跑到時宇面前就跪了下來,額頭緊貼地面趴伏不起。
襲凌大驚,連忙也飛奔過來。
時宇已經先她一步托起明昊,抓着他的肩膀讓他直視戰場。
“你想讓他怎麼死?”時宇問道。
明昊一愣,急奔而來的襲凌也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大劍!你在磨蹭什麼?”時宇又高聲大喝。
劍開天悠閒地一劍一劍劈在楊松身邊,扭過頭笑道:“玩玩嘛,急什麼?拿了人家的雪珠,總要給點回報不是?襲凌!你來動手!”
襲凌沒想到劍開天是在爲她創造出手機會,搖了搖頭,她款款幾步走到明昊身邊,小心翼翼地攙住了他。
明昊的臉色一僵,嘆了口氣,“你何苦呢?我都是廢人了。”
襲凌不答,只是輕輕將臻首靠在了明昊肩頭,看得時宇一陣心虛,目光飄向劍開天。
劍開天本來僵硬的臉龐,察覺時宇望來,立即爆出燦爛笑容,回過頭三兩下將楊松劈成了碎片,一灘血污也沒落地,全被劍開天捅開混沌丟了進去。
時宇知道劍開天看着在笑,實則氣得不輕,連留下塊屍首啓竅奪寶都沒顧上,連忙展開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