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心惶惶

莫家大廳內,那名叫莫三的掌櫃正嚇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小的怎敢撒謊,這些晶石確確實實是雲帆那小子從包裡直接掏出來給我的。”除了莫三之外,大廳內還有莫愁、莫擎兩父子,旁邊的三張椅子上還坐着三位頭髮蒼白的老頭。

莫三的心裡一陣發苦,他到底還是小瞧了這件事的影響。雲帆掏出來的確實是正正經經的晶石,但那些晶石上卻刻着莫家的字號,不但有莫家字號,上面刻着的日期是半年前,恰好是在半年前該屬於莫家的那批晶石。

莫擎道:“父親,原來那批晶石不是被黃風寨強盜盜走的,而是被雲家給私吞了。”莫愁臉色陰沉得可怕,聽到莫擎的話後搖了搖頭,說道:“只怕沒那麼簡單,我們跟楚家在遺蘭石場都有不少人,雲家還沒那個本事當着他們的面私吞這麼大一批晶石。”莫擎想到一個可能,迫不及待地道:“萬一是雲家與黃風寨勾結呢?雲家在內,黃風寨在外,裡應外合盜走了那批晶石。”莫愁沒有答話,顯然認爲這是有可能的。

左手第一位的那名老者突然開口道:“好了,莫三,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莫三舒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離開了這裡。

打發走莫三,那名老者說道:“半年前是老二主持對黃風寨的圍剿,我們派出去過一批人去增援,結果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了兩個人回來。對吧,老二?”右手第一位的老者羞慚地點了點頭,那名老者接着道:“三個月前是楚家的三長老主持戰局,聽說楚家的一批運輸資源被搶,還有一名旁系子弟也被截殺了?”莫愁點了點頭。老者成竹在胸,緩緩問道:“這兩個月是雲家在主持圍剿吧?雲家有沒有什麼傷亡?”莫擎開口道:“稟告大長老,自從雲家接手後,黃風寨一直避戰不出,雲家那位大長老也沒有對黃風寨發起過進攻!”老者繼續閉目,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想來,這般容易地破解了局中之謎,也頗值得驕傲吧。

莫愁一反常態的沒有焦躁,反而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捋着鬍鬚,眼睛盯着房頂,好像陷入了神遊狀態。但就是這副模樣,讓莫擎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就連閉目養神的大長老的腰板都稍微挺直了一些。

“莫擎,吩咐下去,將北城內我們莫家的商鋪全部撤回來,等所有貨物撤回來後······”莫愁微微一頓,接着道:“我們的人撤回來後,將西城內雲家的商鋪全部砸了!”

“莫家老兒,欺人太甚!來人,去把南城還有東城的莫家商鋪全都砸了!”雲天暴怒出聲!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雲天又吩咐道:“來人,去把大長老他們接回來。”

一夜之間,人心惶惶。

莫家與楚家的小打小鬧還沒結束,雲家又莫家槓上了!先是莫家撤回了自己在北城裡的商鋪,雲家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自己的在莫家勢力範圍裡的商鋪就遭到了毀滅性打擊,雲家又豈是吃虧的?第二天就派人將東南兩區的莫家商鋪砸了個稀巴爛,雙方你來我往,砸得不亦樂乎。與莫家和楚家的衝突不同,至少還有個緣由,是莫家氣憤不過楚家佔了便宜,才讓人去噁心楚家的;而這次與雲家,則是真槍實刀的幹了起來,而且這次莫家沒有任何說明就直接掀起了戰爭。

楚家拍賣行內,雲飛與米特聽着阿三報告的消息,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米特道:“你這招栽贓陷害還真靈,莫愁那老傢伙直接跟雲家幹起來了。半年前我還納悶呢,你平白無故地拿那批晶石做什麼,原來是用到這裡啊。”雲飛笑道:“也是因爲莫愁那老小子正在氣頭上,所以纔不顧後果地跟雲家幹了起來。”旁邊的阿大開口道:“我還說呢,半年前攻下遺蘭石場後不但沒有找到高級晶石,連該有的那批初級晶石都不翼而飛了,原來是被你們兩個弄了來,還害得我們黃風寨當了半年的冤大頭。”語氣中更多的是牢騷跟抱怨,卻沒有多少責備,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之間相處得還不錯。

雲飛跟着三人討論了一會兒,面色逐漸深沉下來,說道:“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還不夠啊。不見點血的話,他們又怎麼會發狠呢。”

臨近冬日,從極北方向刮來的寒風雖然猛烈,卻帶着一些寒冰的溼氣,北境的黃沙對這種潮潮的冷空氣不感興趣,安安穩穩地待在地上,雷打不動!北境就要進入冬季了,這也是一年之中黃沙最安靜的季節。

雲家大長老雲法領着一支四五十人的隊伍,正在返回寥兒城的大道上。深秋的寒風裡,一行人疾馳而過,馬兒英俊,人才出衆,好一副塞外走馬圖。

“大長老,家主這麼急着召我們回去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旁邊一位較爲年長的人問道。雲法人如其名,爲人刻板,不苟言笑,聞言出聲道:“家主讓做什麼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小心!”大長老暴喝出手,就在剛剛,他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天地玄氣有一絲極爲詭異的波動,嚴謹的他對於玄氣有着獨特的感應。雲法聲音剛落,就駭然地看到一個囊括了他們所有人在內的大型法陣升了起來。“完了。”雲法喃喃道,按照他的認知,這種程度的法陣至少得是三品以上的強者才能佈置的吧,那種強者,他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寥兒城地處偏僻,所以對於法陣不太瞭解。確實,按照規模來看,這種層次的法陣確實是三品以上強者的神魂才能佈置得出來,但這法陣只有困人之效,並無殺敵之力。品階嘛,勉勉強強剛入三品,這還是雲飛費了大半夜才佈置出來的,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陣法祭出,趁着衆人驚駭之時,秦蒼與蠍子就如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衝到離雲法不足十米的地方後,秦蒼突然出手:“玄虛箭!”一枚尖銳的菱形箭頭高速旋轉,帶着刺耳的音爆聲射了出去。雲法目眥盡裂,大喝一聲“純陽盾”,一層浩然的金色光芒迅速凝聚成一面金色的盾牌擋在了身前,已然盡了全力。

“嗤···嗤”,接連兩聲輕微的聲音傳出,雲法低頭,驚駭地看到盾牌上被穿開了一個小孔,與之平齊的胸口處也有一個同樣大小的小孔!

辟穀境的秦蒼蓄意偷襲,入室境的雲法又怎能接下,一個回合之下就送了命,剩下的都只是一些登堂入室境的人,更不是黃風寨兩位當家的一合之將。

不遠處,雲飛看着這場屠殺,冷冷地沒有說話,那些人裡有不少他見過的面孔。但那些面孔出現的地點,卻是在遺蘭石場!可憐抖擻英雄將,不辯賢愚臥沙場。

雲飛走向戰鬥結束的地方,秦蒼也迎了上來,他面露驚奇地望着雲飛,半響方纔說道:“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這些層出不窮的招數都是從何處得來的,整個寥兒城就沒有人會佈置法陣,偏偏你能佈置出這麼強大的迷幻陣。”

雲飛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了求道殿,就什麼都有了。求道在求道殿裡放置的東西太多了,除了最珍貴的功法、玄技、神魂修煉之法、法陣典籍、晶石這些可供修煉的寶物還有數之外,其餘什麼飲食、藥方、兵器、面具、天地奇珍等等等等都是大批大批地堆放在一起,甚至可以這麼說,除了女人之外,求道殿裡應有盡有!再加上老鬼這個“半吊子師父”,雲飛的進步當然神速。當然,雲飛能有現在的實力,出力最多的還是他自己,半年來夜夜不眠的苦修才換來了現在這個手段層出不窮的雲飛;就如同半年的嘔心瀝血才成就了現如今呼風喚雨的米特一樣,都是辛苦換來的。

“好了,現場都佈置好了。”蠍子忙活了好久,這會兒才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什麼!你再說一遍!”雲天瞪大雙眼,似是沒有聽清楚底下護衛的話。那位護衛擦了擦額頭的汗,再次結結巴巴地道:“大······大長老他們·····他們全死了。”

“不可能!”雲天一聲斷喝。“去,讓二長老與三長老一塊去!給我查,到底怎麼回事?”

雲家大廳內,氣氛壓抑得可怕,就連雲帆,這個平時行事最爲乖張的浪蕩子都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蹬蹬蹬蹬蹬······”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雲天猛地撲向門口,抓住進來的那名老者,急不可耐地問道:“怎麼回事?二長老,你快說!”那位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二長老一臉愁容,也如同那位護衛一樣,結結巴巴地確定了那個消息。

“有什麼線索?”知道事實後,雲天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問道。

“那些人的手法特別利索,看得出來大長老是被一擊斃命,手下的那些人也沒有······”

“我問你有什麼線索!”雲天粗暴地打斷三長老的話,聲色俱厲地吼道!

“現場留下了幾個小型的迷幻陣,像是·····像是前幾天楚家從米特拍賣會上拍到的東西!”

“楚家!”聲音淒厲,猶如從九幽地府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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