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17 唐孟來訪
見着他們主僕之間的互動,夏亦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這個女人就是有着那麼一種本事,只一個微笑,一句話,就能將身邊的人給感染,吸引。
雖然他也正是這麼被吸引的,可是他還是有好大的危機感哦。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在想,若是胡靈兒當時在殷齊山先遇到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簡兮楠,那麼他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得不說,他很幸運,可是這份初始的幸運還得靠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維持,不然到時後悔的還是自己。
胡靈兒只給了自己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她已經在慢慢地接受自己了,所以他真的不希望那些外力來影響他。
娶桑容爲側妃,雖說只是一個權宜之計,可是於他,於胡靈兒,甚至是桑容都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但胡靈兒說的也有道理,而且是她讓自己這麼做的,必定還會有她的理由。
正想着的時候,聽的胡靈兒對簡兮楠道:“兮楠,齊宏清來了,要夏亦涵娶桑容爲側妃,你覺得要怎麼做纔好?”
簡兮楠頓了頓,視線朝着夏亦涵看來,而夏亦涵聽得後也是靜默不語。
之前簡兮楠一直自恃着很瞭解胡靈兒而在他面前得瑟,他倒要看看,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否能知道胡靈兒的想法呢?
因爲若是站在簡兮楠的立場,他一心只爲着胡靈兒着想,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娶桑容的,若真的娶了,說不定還會跟他着急呢。
可是夏亦涵卻想錯了,只見簡兮楠看了看他之後,便將目光轉了回去,然後緩緩地道:“娶了。”
“你……你們……”夏亦涵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簡兮楠,竟然也讓他娶?
難道他是想自己娶了桑容之後,靈兒會不開心,那他就有機可趁了嗎?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見他一臉驚愕的樣子,簡兮楠卻是笑得雲淡風輕,“怎麼,涵王不願意嗎?他可是你最最親愛的師妹呢。”
這嘲諷的口氣,讓夏亦涵很是不爽快,臉色一沉道:“簡兮楠,你幫我做了這麼多,我表示感激,但並不代表能容忍你的一切。”
眼看着屋內的氣壓低了下來,簡兮楠聳聳肩沒有再理睬夏亦涵,只是轉頭對着胡靈兒道:“靈兒,你這兩日儘量少下牀走動,我先回房去了,省得有人看着礙眼。”
“我知道了。”胡靈兒點點頭,無奈地笑了起來,瞥了一眼夏亦涵之後,對着閔默道:“閔默,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閔默看了看夏亦涵,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着他有點陰沉的臉,便點點頭也離開了。
屋中又恢復了平靜,夏亦涵的臉馬上就陰轉晴,“靈兒,你真是是善解人意的很呢,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點歇息吧。”
說着,就開始脫起了外衣。
胡靈兒涼涼地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道:“好的,那我先睡了,你也歇着去吧。”
說着,她已經和衣躺了下去,面朝裡。
夏亦涵看着她靠在牀沿,一點位置都不留給他的樣子,不由得鬱悶地道:“靈兒,你今晚還是要我睡那竹榻嗎?”
胡靈兒眼都不擡一下,出聲道:“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回自己房間去睡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夏亦涵連忙否認,便不敢再出聲,在說下去,胡靈兒絕對有可能將他趕出去的。
一邊朝着竹榻走去,一邊回頭不甘地看了胡靈兒的背影一眼,他很是鬱悶。
雖然在這個房間裡已經賴了好幾天了,可是除了那晚偷偷地爬上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成功過。
他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胡靈兒的警惕性還是非常之高的,只是他很不希望這是用在自己的身上啊。
現在都這樣了,若是他真的娶了桑容,到時她還肯理自己嗎?
他真的是有點忐忑地呢。
“夏亦涵。”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忽的傳來了胡靈兒的聲音。
心中一喜,夏亦涵忙不迭地回頭道:“怎麼了,靈兒你改變主意了嗎?”
就在他興沖沖地想轉回去的時候,胡靈兒的聲音繼續響起:“我讓你娶桑容,是因爲我信任你,而且也希望你能看到一些之前看不到的東西。”
今天在桑容迷離的時候,夏亦涵對她說的那些話,依舊在胡靈兒的耳邊迴盪着。
桑容這個人隱藏地太深了,而夏亦涵對她的感情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所以她只能孤注一擲,乾脆讓桑容達到目的,這樣才能讓她顯露出真面目來。
這個做法很是冒險,因爲一旦夏亦涵的心有所動搖,那麼她就會輸的一敗塗地。
可是桑容連自己的命都賭上了,她壓上自己對夏亦涵的信任,又算得了什麼呢?
夏亦涵的腳步一頓,眸子微沉,看了胡靈兒的背影許久,纔出聲道:“好,我好好地考慮一下。”
“嗯,睡吧。”胡靈兒的聲音沉沉響起,隨即便沒了動靜。
夏亦涵又在原地站了一會,終究還是轉身朝着那竹榻走去。
在上面躺了下來,鳳眸微微地眯起,看着屋頂,陷入了沉思。
胡靈兒要求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拒絕的餘地,她說她是因爲信任他而讓他這麼做的。那麼自己一直不肯同意,到底是因爲他不願胡靈兒受到委屈,還是對自己不夠有信心呢?
答案很明顯該是前者,可是他又不能堅決否定掉後者。
他承認,他是有害怕的。
他不是害怕自己會動搖對胡靈兒心而愛上桑容,而是怕胡靈兒會離開自己。
一次的失去就已經讓他痛徹心扉了,若是這種痛再來一次,他怕自己受不了。
在思考中夏亦涵終於沉沉地睡去,卻依舊未能做出一個決定來。
第二天早上,左相府前進桑進德被皇上賜婚給涵王爲側妃的消息不脛而走,瞬間就傳遍了陵都的大街小巷。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大家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畢竟前一天才傳出涵王妃不潔,跟人珠胎暗結的消息,第二天皇上就給涵王賜婚側妃了。
雖然太后親自下了懿旨證明了涵王妃的清白,可是這皇室中的事情,誰又能猜個分明呢。
這個消息一出去,無疑又將胡靈兒推到了風尖浪口之上。
可是一整個早上,涵王府裡的人卻是氣定神閒,不似昨日那般的焦急暴躁了。
倒是此時的一家毫不起眼的酒樓裡面,卻因爲這個消息而起了一場衝突。
此時正是午膳時間,陵都街頭一家小酒樓因爲味美價廉而人頭顫動,聚在這裡的也都是一些中下層人士,這說話的素質水平也就不敢恭維了。
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兩個打扮的有點江湖味道的大汗正在喝酒,幾杯過後興致也高了起來,其中一人道:“林老兄,皇城果然就是皇城啊,就這一家小小的酒樓,都比我們那小鎮上最高檔的酒樓來的好了。”
“那是當然。”被叫做林老兄的人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喝下一杯酒繼續道:“這皇城啊,不僅繁華,而且可以聽到很多皇室秘聞什麼的,這在你們邊遠小鎮也是覺得享受不到的特權呢。”
“是呢,是呢。”先開口的那人忙不迭地點着頭,然後四處看了看,稍稍壓低了點聲音道:“這兩天不是一直在說什麼涵王,涵王妃的啊,今天又多出來一個側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嘿嘿,這都被你聽到了啊。”姓林的神秘一笑,接着八卦了起來,“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也無從得知了。不過我可是見過涵王妃的哦,長得那真叫一個漂亮呢,而且人也隨和,真難以想象她會是那樣的人。”
“林老兄,這你就有所不知咯。”另外一人曖昧地笑了笑,湊近了一點,然後道:“越是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女人,底子裡就越是淫浪。你不是說那涵王原本只是一個病秧子,還是瞎子嗎?肯定是他無法滿足那涵王妃,所以人家纔會去偷腥的。唉,我還真想見見這個涵王妃,若是她見識到我‘天下第一槍’的真功夫,說不定就愛上我了呢,哈哈哈。”
“你這傢伙,居然連涵王妃都敢調侃。”姓林的捶了他一拳,笑得那是一個淫邪。
那人得意地挑挑眉,“這有什麼,她都讓人上了,還怕被人調侃嗎?”
“砰!”只是他的話音才落下,一個拳頭就猛地砸上了他的腦袋,將絲毫沒有防備地他一下子打倒在地。
“誰他*媽的偷襲老子?”這人反映還算快,快速地起身,卻看到一個身材魁梧,一臉邋遢鬍子的男子正怒氣衝衝,雙目赤紅地看着他,從那緊拽的拳頭看來,剛剛打他的人分明就是他。
“媽*的,竟然敢偷襲我兄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見同伴被打,姓林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彎刀,毫不猶豫地就朝着那男子砍去。
可是他手才伸了一半,一個拳頭迎面而致,又是“砰”的一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鼻樑上。
“嗷”的一聲慘叫,姓林的飛了出去,撞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人羣頓時混亂起來,大部分人奪門而逃,有好奇又不怕死的便留在了裡面圍觀起來。
“格老子的,爺爺不僅要打你們,還要撕爛你們的這張臭嘴!”唐孟吹了吹拳頭,對着躺在地上的兩人惡狠狠地道。
沒錯,這人正是唐孟,胡靈兒在山寨認的大哥。
他今天才到的陵都,原本正想着怎麼才能去涵王府找自家妹子去,卻在這裡聽到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
想唐孟對胡靈兒的敬佩和愛護已經不是能用言語來形容的,怎麼可能受得了呢?
所以他果斷地出手。
雖然之前他只是一個身手一般般的山賊而已,可是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按着胡靈兒教導的方式在訓練自己,也在訓練着兄弟們。
現在不僅僅是他,就連那些原本只是烏合之衆的兄弟們,都成了精兵強將。
兩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就是來給胡靈兒彙報情況的,當然也是趁此機會來看看她。
而且經過那一系列正規的訓練,再加上他那粗狂的外表,只那裡一站,就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可是那兩人也該是經常闖蕩江湖之人,雖然被他一招就敗了下來,竟然還是不怕死地道:“你這麼維護人家,難道你就是那個跟她苟且的姦夫嗎?”
“哈哈哈哈!!”在場圍觀的人一聽,頓時都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唐孟一聽,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綠,最後變成了黑色。
雙拳握得嘎嘎作響,眼中更是迸射出熊熊的怒火,他咬牙道:“是你們自己找死,怪不得大爺我了。”
話音落下,大拳已經朝着那說話的人揮出,絕對的凌厲而迅速,根本就不給人任何反映的餘地。
剛剛還在逞口舌之快的人傻傻地站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
周圍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是誰都不敢出手相助。
這一拳下去,應該是活不了命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襲白影疾閃而至,竟是輕鬆無比地一把抓住了唐孟地手,下一秒,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住手。”
拳頭被抓,唐孟錯愕不已,卻在看到來人之後驚喜出聲:“簡公子,是你?”
來人竟是簡兮楠。
簡兮楠點點頭,然後放下了唐孟的手,轉眸朝着那驚魂未定的兩人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
兩人還以爲自己總算是得救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這氣才呼出了一半,眼前白光一閃,兩顆白色的物體就“嗖”的一下竄入了他們的嘴中。
入嘴即化。
兩人面色大變,其中一人喊道:“啊啊啊,你給我們吃了什麼?額,額,嗚嗚嗚……”
大叫聲最終變成了嗚咽聲,他們抓着喉嚨,一臉驚恐地看着那對着他們笑意盈盈的簡兮楠。
明明是那麼絕色的面孔,那麼溫潤的笑容,那麼清透的氣質,可是他揮手間,竟然就把他們兩人給弄啞了。
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簡兮楠嘴角斜斜一勾,笑得絕色傾城:“亂吃東西會傷腸胃,亂說話當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從今天開始的半年之中,你們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嗚嗚嗚!!”兩人一聽,雙目圓睜,驚懼不已。
而一邊的唐孟卻是滿意地拍了拍手,“嗯,這個辦法相當的不錯,我喜歡。不過……”
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經無所適從的兩人,入有所思地道:“禍從口出,就得懲罰他們的嘴,光不能說話,好像還不是太夠呢。”
這話一出口,原本在“嗚嗚”叫着的兩人一下子不敢出聲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連飯都不讓他們吃了嗎?
正想着的時候,簡兮楠卻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地道:“哦,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呢,剛剛那藥還只是個半成品,所以效果不是太明確。好像有個副作用就是一旦吃固體的食物,喉嚨就猶如被刀割一般的疼痛。”
說完之後,眼看着那兩人劇烈地顫抖起來,簡兮楠還一本正經地對着他們道歉道:“真是有點對不住了啊,這半年你們就喝點湯水將就一下吧。”
“嗵”的兩聲,那兩人已經再也無法站立,一下子軟倒在地。
而簡兮楠卻恍若未覺,只是微笑着掃視了一下四周的人,然後對着唐孟道:“我們走吧。”
話落,他擡步就走,唐孟連忙跟了上去,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猛地一回頭,揮了揮拳頭道:“誰要是再敢說涵王妃的閒話,就小心本大爺的拳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然,還有這位公子的啞巴藥,哼哼!”
唐孟和簡兮楠離開了,衆人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許久,再回頭看看那癱坐在地上,鼻青臉腫,說不出話來的兩人,然後默不作聲地走開了。
剛剛那兩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尤其是那詭異的藥。
不能說話,還不能吃固體事物,喝上半年的湯水,就算不死,還能成人形嗎?
走出了酒樓之後,唐孟就對着簡兮楠興沖沖地道:“簡公子,你剛剛簡直是太帥了。”
“帥?”簡兮楠挑了挑眉,然後無奈地笑道:“看來你從靈兒那裡學了不少她那邊的話嗎?”
“那是必須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唐孟笑呵呵地道:“說的肉麻一點,靈兒妹子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當初把她作爲搶劫的目標,那是我唐孟這一輩子做出的最最正確的決定。”
雖然當時被胡靈兒打得好慘,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契機,纔會有他現在的改變。
簡兮楠笑了笑,這唐孟對於胡靈兒的敬仰,他可是早就見識過的。
想當初他們剛剛找到山寨裡的時候,想跟他打聽胡靈兒的下落,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他都始終沒有開口透露。
後來還是白黎從他那裡偷到了胡靈兒留給他的那些練兵資料,再加上簡兮楠親自畫出的胡靈兒的樣子,他這才慢慢地相信了他們,然後告訴了他們胡靈兒的下落的。
“對了,你怎麼會到陵都來了?”其實他剛剛只是經過那酒樓門口而已,看到裡面好像正在打架,原本不想去參合的,結果聽到了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
剛開始他一時間沒能想出來是誰,結果進去一看,竟然是唐孟。
在那裡聽了會,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眼看着他那一拳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來了,他這纔出手阻止的。
“我是來找靈兒妹子的啊。”唐孟咧嘴笑着,“原本還正在煩惱怎麼去涵王府找人呢,卻不想正好遇到了你。簡公子,你肯定有辦法讓我見到妹子的吧。”
他雖然只是莽漢子一個,可是也知道現在外面對胡靈兒流言蜚語這麼多,他若是這麼莽莽撞撞地去涵王府門口說去找自己的妹子的話,先不說人家會不會相信,若是真信了,到時又不知道會流傳出一些什麼閒言來呢。
他可不想給胡靈兒添麻煩。
簡兮楠自然也是知道唐孟的顧忌的,這麼一個粗漢子能考慮這麼多,足以說明他對胡靈兒是有多重視了。
點點頭,簡兮楠笑着道:“當然,我現在就住在涵王府中。等會就帶你進去找靈兒吧。”
唐孟一聽,眼睛都亮了,“真的啊,那太好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觀月樓的前面,簡兮楠停步看了看,然後對着唐孟道:“唐兄,想必你剛剛因爲那兩人,飯都沒有吃飽吧。我請你去裡面吃一頓可好?”
唐孟擡頭看了看觀月樓那氣派的招牌,再探頭朝着裡面看了看,那富麗堂皇的裝飾佈置,跟剛剛他吃飯的地方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想他在山賊之前,也只是一個山野草夫而已,這裡陵都他都是第一次來,何時見過這麼豪華的酒樓呢。
光看着,他都覺得餓起來了。
一手摸了摸肚子,一手撓了撓頭髮,唐孟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剛剛確實才吃了兩口而已,就遇到了那倆倒胃口的傢伙,這會兒倒真是餓了。只是這裡面,肯定很貴吧,我……”
“既然餓了就進來吧。”簡兮楠打斷了唐孟的話,一把將他給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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