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枯瘦的手伸出,抓住了魔刀使的刀鋒。
魔刀使大吃一驚,能夠空手接下他魔刀的人,必是毒妄手下那個老者無疑。他身在空中,用力向後一扯,想要把自己的刀奪回,卻連老者的人都提了起來!
“兵不厭詐,魔刀使,你中計了。”老者一手抓住魔刀刀鋒,身子附到了刀上,雙腿連踢,連連踢向魔刀使手腕!
魔刀使開始後悔:“該死!早知道就不收起盤古印的結界了。”在白髮老者的攻勢下,他不得不騰出手來應付,這就意味着他必須要棄刀才行。
沒有老慮的時間,魔刀使雙手棄刀,飛身後退,盤古印取在手中,張開一個氣泡結界,這已經是他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想逃麼?”白髮老者奪得魔刀在手,雙手掄圓,大力砍向魔刀使,他這一刀力大無比,比起魔刀使的刀法來毫不遜色。
魔刀使大怒,但他卻沒有衝動,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離開,但白髮老者這一刀帶着呼嘯風聲便斬了過來,逼得他只有全力摧動盤古印,以求自保。
魔刀斬中了盤古印發出的氣泡結界,白髮老者只覺着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刀斬在了水裡,軟綿綿地無處着力,也無法對魔刀使造成傷害。魔刀使趁着白髮老者使刀緩了一緩的時間,已然飛身逃到了數丈開外!
“主人,要不要追殺?”白髮老者執着魔刀使的刀,問站在旁邊的毒妄。
毒妄搖搖頭道:“算了,我來天劍門,就是來打萬嶷算賬的,如今既然已經殺了他,奪到了開天斧,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魔刀使,相信他短時間內無法與我們爲知,盤古印雖然厲害,但卻奈何不了你,殺他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實際上他是在怕白髮老者得了盤古印之後會用來對付自己,當然現在這種情勢下他不可能明說。
“是,主人。我們去哪兒?”白髮老者扶起毒妄,表現得十分恭順。
“隨便哪兒,只能離開了天劍門,我的修爲就可以恢復了。”毒妄伏在白髮老者的背上,白髮老者會意,帶着魔刀使的魔刀,飛身而起,向南飛去。
就在毒妄和白髮老者飛離了天劍門之後不久,兩個身影飛身來到了天劍門,這兩人是景期和徐列。
景期看到天劍門裡戰鬥破壞的痕跡觸目驚心,心痛不已,忽然他臉色大變,衝上前去一把抓住萬嶷的屍體,伸手去探他鼻息,一探之下不由得驚呼一聲:“萬嶷!”
徐列雙目已瞎,但憑着過人的神識,也發現了萬嶷的屍體,從景期的反應,便知他出了事,忙來到萬嶷屍體身邊,抓住他的腕脈,以真元注入,想要看看他還有沒有救。但一試之下,不由得搖頭嘆道:“師父,萬師兄他真的死了……”
景期點點頭,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他的身體並未受到破壞,很顯然是被人直接滅了元神。但是,他的修爲忽然變得深不可測,又有什麼人可以殺得了他呢?”
徐列想了想,道:“我覺得可能還有更爲強大的力量,或者是毒妄的偷襲暗算。”
景期抱起了萬嶷的屍體,道:“既然萬嶷已死,我們還是把他好好安葬,畢竟他是師弟親點的掌門人,牌位還是要進天劍門祠堂的。”
徐列應道:“是,弟子明白。”
安葬了萬嶷,景期站在祠堂中,看着萬嶷的牌位,感慨道:“弟子離散,我被逐出門牆,連萬嶷這個掌門人也死於非命。如今的天劍門,真的已經不存在了。”他給萬嶷上了一柱香,對徐列道:“我們走罷!”
“是。”徐列沒有違逆景期的意願,很聽話地跟隨着他離開了天劍門。
萬嶷睜開了眼睛,他發現四周一片黑暗,而且很悶,神識展開,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狹長而矮小的空間裡,伸出雙手推了推上面,居然無法推得動,心頭火起,大喝一聲:“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想要以此困住我!”雙手猛地向上推出,“轟”一聲大響,土石亂飛,空氣登時一暢,眼前也恢復了明亮。
這時他纔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居然是在土裡,毫無疑問,自己被人裝在棺材裡埋了起來!
“是誰!”萬嶷憤恨不已,飛身而起,雙掌猛地向下擊出,只聽得“轟隆隆”,如同驚雷滾滾一般,整個天劍門立時化成了飛灰,連同天劍門所在的山都晃了幾晃!
“不好!天劍門出事了!”景期和徐列沒有飛出多遠,便遠遠聽到了轟隆之聲,回頭一看,天劍門煙塵沖天,不知遭到了什麼強大力量的破壞。
景期對徐列道:“你落到地上藏好,我去看看。”不待徐列答話,已經加速衝向天劍門。
景期趕到的時候,天劍門已然面目全非,所有的建築在頃刻間全都灰飛煙滅,只留下了滿地的山石和泥土塊兒,看不出一點兒天劍門的樣子來。
“怎麼會這樣?”景期在上空來回繞着圈子,漫天的煙塵遮蔽了視線,他的神識探入煙塵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找尋着。
就在這時,忽然煙塵沖天而起,直向景期而來,景期嚇了一跳,慌忙飛身逃離煙塵範圍。很快,這些煙塵被高空裡的風吹散,可以清楚地看到天劍門的一切情形了。
景期清楚地看到煙塵之中站着一個人,這個人一身白衣,長髮飄逸,正背對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飛身而下,景期叫道:“萬嶷!”
這人轉過身來,果然就是萬嶷,他看到景期,語氣不善地道:“景期,你來這裡幹什麼?”
景期盯着萬嶷的臉,道:“我看到天劍門出事,所以趕來看看,你不是死了麼?”
萬嶷嘴角翹了翹:“沒錯,我是死了,如今我已不叫萬嶷,而是叫做厭象!”
“厭象?”景期顯然對於厭象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沒錯,就是厭象。盤古這個老賊不惜與我同歸於盡,哪裡想得到我會藉着萬嶷的身體離開不夜河山,哈哈哈哈!”萬嶷一指景期,道:“趁着我現在心情好,馬上給我滾!”
景期臉色大變,問萬嶷道:“這麼說,天劍門是你毀掉的了?”
萬嶷道:“不錯!若不是我,以這小子的修爲,如何能鬥得過毒妄和林絕宇,就算有開天斧,也同樣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你還得感謝我纔是,讓天劍門多存在了幾個時辰。”
景期飛劍一指萬嶷,怒道:“拔劍罷!你毀我天劍門,我身爲天劍門傳人,誓必殺你而後快!”
“省省力氣罷,你真這麼想死麼?”萬嶷屈指一彈,一道指力破空而出,“錚”擊在景期劍身上,景期只覺得劍上一股大力傳來,震得自己掌心發麻,不禁臉色大變,心道:“好強的修爲!”
萬嶷看到景期的反應,道:“你真的想死麼?”單掌緩緩探出,掌心處氣流涌動,景期毫不懷疑這團氣流的破壞力,足以把地面天劍門所處的山給炸開。
景期的瞳孔在收縮,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萬嶷的威勢實在太強了,強到無法生出一點點抗衡之心!但師門的回憶在心頭卻像是一條鞭子,在不停了鞭打着他,讓他想要拼死一擊。
“還沒有想好麼?”萬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掌心的氣流再度增強,變成了一團透明的大水球,倒映出了景期的影子。
“我……”就在這時,景期忽然看到萬嶷手中水球映出了一抹紅色,不禁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