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天剛矇矇亮,陸其已在立城牆上等候許久
謝易安擄着塗魯哈赤回到了黎城,讓手底下的副將好生招待這二王子,把人看牢了,轉身走進太守府,陸其緊隨其後,順着風向聞到了謝易安身上濃濃的血腥味
“將軍受傷了,快請軍醫”,陸其神情焦急
“且慢,我受傷的消息不能傳出去,勞煩軍師請顧神醫過來”
陸其這才發現謝易安臉色蒼白如紙,硃紅色的戰袍微微發暗,令心腹守好房門,親自去請神醫顧清
…
不過半刻鐘,陸其領着顧清趕到太守府,發現謝易安的臉色比方纔又白了幾分,神志卻仍竭力保持清醒
顧清即刻褪去謝易安上身的外袍,眼前的傷情讓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謝易安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十道,後背上的刀傷皮肉外翻,深可見骨,距心口三寸處還殘留着一支斷箭,顧清一看斷箭情形便知必定是謝易安情急之下生生折斷的,眼前傷口已如此之多,那外袍覆蓋下的身體還有多少傷處…
顧清身爲醫者,查看了下傷情便立刻恢復冷靜
“將軍先躺下吧,在下調好麻沸散即刻取箭”
“無礙,戰事要緊,顧神醫直接取箭便可”,謝易安堅定地開口
顧清詢問地看了眼陸其,陸其也表示無奈,將軍認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是拉不回來的
隨後顧清吩咐陸其打來溫水拿來烈酒,彎腰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醫藥箱,拿出取箭的刀子,放在一旁的火爐上燒紅,全神貫注地爲謝易安取出身上的斷箭,斷箭位置極其危險,容不得絲毫馬虎
謝易安竭力保持清醒,緊緊咬着兩齒間的軟木,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青筋暴迸而起,身上的疼痛一陣陣傳來,不知過了多久,疼痛逐漸麻木…減緩
顧清直起了腰,伸手拿過一旁的帕子抹了抹額間的汗,用烈酒細細地清理了一遍謝易安身上的傷口,再拿起繃帶包紮傷口…
“將軍受傷不輕,這半個月須得清淡飲食,好好休養,切忌動武”,顧清叮囑完謝易安後便退了出來
“劉將軍與高將軍可回來了?”,謝易安低聲問陸其
“回將軍,兩位將軍已經平安回來了,夷狄此次折兵兩萬,我方無人傷亡”,陸其向謝易安彙報軍情
“今早探子來報,北狄神武將軍慕容祈重傷,無法任監軍之責,消息屬實”,陸其繼續彙報
“屬下以爲,夷狄大軍現今糧草已堅持不了多久,何不借此機會徹底將其殲滅”
陸其心中甚是不解,若能早日擊退兩國,將士們就也能早日與家人團聚,爲何將軍就此停步了呢
“軍師此言非虛,夷狄兩軍敗局已定,可若此時出兵,夷狄軍隊必將破釜沉舟拼死一戰,我軍固然能取勝可必定傷亡不少”
“況且雙方大戰,百姓流離受苦,生靈塗炭,絕非你我所願”
陸其聽完謝易安的分析後茅塞頓開,暗道自己真是眼界狹窄,對謝易安的態度由初見的恭敬變爲敬佩
……
塗魯哈赤被滄元生擒的消息很快便傳回夷族,大汗努那爾耶恨鐵不成鋼,大發脾氣,只是爲了兒子他不得不派使者前往滄元說和答應退兵,一朝謀劃全被兒子坑完了
而慕容祈身受重傷,腿部傷的尤其厲害,昔日北狄的神武將軍,想完全恢復傷病至少得休養兩年,然,朝堂局勢向來是瞬息萬變的,兩年後估計神武將軍之命只能成爲歷史…
兩國損失可謂慘重,當初大軍壓境來勢洶洶,如今卻只能匆匆收兵敗走,再爲滄元賠上不少金銀財物
……
兩國退兵,派來使者求和,和談雙方條件始終談不下,因此使者須得向兩國國主請示,謝易安與兩國談和的同時忙着兼顧百姓,整治黎城上下,加固城池,監督城牆修建……
等謝易安忙完一切,爲這一場戰爭善完後後,離初赴邊關之時已過去了兩年時間,謝易安無事時常常在想京城此時已有何變化,爹孃身體是否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