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雲圖抱拳致意,跟在那聖殿弟子身後,踏上了入山的小徑。
玉玲瓏、呂凝香和風恨海、令狐五傑等人,也懷着忐忑的心情,自熱而然的跟了進去。那兩名聖殿弟子眉頭微微一皺,卻始終沒有阻止。
沿着蜿蜒的登山小路快步前行,一路之上居然沒有看見半個人影,更別提什麼建築了。
直到前進了十數裡,登上了半山腰,小徑才分出一條條岔路,直通白雪皚皚的冰封樹林,也不知道通向了何方。偶爾碰上一兩個人影,也同樣面色淡漠,就算擦身而過,也不用正眼看雲圖等人。
‘這星辰聖殿中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倨傲冷漠之輩!這也難怪,這裡面個個都是不世出的天才,心高氣傲在所難免!可就算我不加入聖殿,數年之後,照樣能夠勝過你們!到時候看誰比誰拽!’
雲圖在心底不屑的想到,此時卻聽腦海中的左問心突然道:“小子,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額,你這老傢伙說的是調查聖殿剿滅隱元宗的真相?”
“除了此事,還能有什麼?你現在也算邁出了第一步,千萬不要錯失了機會。如果可以,不妨直接問問綠先知,或許他知道一二也說不定。”
“滾蛋,我用什麼身份和名義去問隱元宗的事情?可別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泄了我的老底。”
“見機而行吧,我感覺綠先知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挺重視你小子的!”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在聖殿弟子的帶領下。來到半山腰的一處廣場之上。廣場周圍的建築層巒疊嶂。數不勝數。但看建築的外觀,居然極爲樸素,並沒有想象中的聖殿應有的奢華和尊貴。
空曠的廣場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影,唯獨在廣場一角,有一個負手而立的傲然白衣人影,用灼灼的目光審視着雲圖等人。
帶路的聖殿弟子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衝着那人躬身施禮道:“掌旗大人,先知要見的人已經帶到!”
那掌旗大人胸前繡着左胸上繡着一頭活靈活現的墨色玄武。灼熱的目光,彷彿一眼能夠將人看穿!
帶路弟子的修爲,雲圖還能看出一個大概。而這位掌旗大人的修爲,已經完全超出了雲圖的認知範圍,只知道他很強很強,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根本不是雲圖能夠看透的。
在這掌旗大人的目光注視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根本不敢和他的目光對視。唯有玉玲瓏一人,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側身眺望着天邊的白雲孚日。
那掌旗大人的目光在玉玲瓏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流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略微一沉吟,這才道:“你們當中哪個是雲圖?”
雲圖上前一步,恭敬抱拳道:“在下正是雲圖!”
“聖人要見你,跟我來!”那掌旗大人不容分說,轉身就走。
“那他們......?”雲圖趕緊問道。
白衣掌旗轉頭看看玉玲瓏等人:“一起來,聖人已經預感到會有人和你同行。”
一行人跟在白衣掌旗身後,走入廣場旁邊的偏殿之中。諾大的殿中,有數十名聖殿弟子持劍守衛,看他們的修爲氣勢,居然個個都比剛纔領路的弟子強大,甚至還勝過此時的玉玲瓏一籌!
雲圖等人咋舌之餘,又發現地面上居然分佈着數個巨大的圓形玉盤。每一個圓盤都有兩丈直徑,在毫無瑕疵的白玉之上,更刻畫着繁複到極點的陰陽線條。這些線條之複雜,看得人幾乎噁心欲吐。
“這莫非就是......傳送陣!”一直默不作聲的風恨海突然低呼一聲道。
白衣掌旗冷冷看了他一眼:“身爲霜風帝國的七皇子,你倒算有點見識!”
白衣掌旗一語道破風恨海的身份,再次讓風恨海嚇了一跳。雲圖等人也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厚臉皮的傢伙,居然貴爲帝國皇子!
‘身爲帝國皇子,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跑到聖殿來湊什麼熱鬧!’雲圖對這種人向來嗤之以鼻。
這時,只見白衣掌旗從須彌戒中取出九塊直徑寸許、高三寸的完美星石,赫然正是九枚極品星石!十枚次品星石等於一枚下品星石,十枚下品等於一枚中品,十枚中品等於一枚上品,十枚上品等於一枚極品星石。一枚極品星石等於一萬次品星石,這白衣掌旗一出手就是九萬次品星石,卻看不出絲毫心痛,足可見星辰聖殿的豪闊!
白衣掌旗隨手一拋,九枚極品星石分毫不差,正正插在一個傳送陣的九個插槽之中。
白衣掌旗站入傳送陣之中,衝着雲圖等人道:“都站進來!”
一干人趕緊站進了傳送陣,白衣掌旗腳底光芒一閃,星辰之力瞬間灌注到傳送陣之上。
衆人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頓時如同進入時光隧道一般,眼前各種光怪陸離的顏色一閃而過,而身體更是不住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就在衆人驚慌失措的同時,突然感覺身體一重,居然已經再次站在了地面上!
雲圖早已經適應了星門的傳送,這傳送陣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所以他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轉頭看着周圍的情況。
只見自己等人處在一間石質小屋之中,除了腳下同樣的傳送陣,還有陣旁守衛的兩名白衣聖殿弟子,再沒有任何東西。
只聽那兩名守衛弟子問道:“掌旗,莫非他們就是聖人要見的人?”
白衣掌旗點點頭:“正是!”
“聖人吩咐了,讓他們都過去!”
“跟我走吧!”
白衣掌旗依舊在前面帶路,快步走出了石屋。
一出石屋。衆人頓時吃了一驚!
屋外是一個絕美的山谷。綠草茵茵。小橋流水,溫暖如春,簡直讓人以爲處在另外一片天地!若不是周圍坐坐白雪皚皚的高山,絕對想不出這裡依舊還是冰天雪地的冰舞大陸!
一道兩三丈寬的小溪清澈見底,羣羣小魚在水草間嬉戲,汩汩的清澈流水,讓小溪兩畔生機勃勃。
在小溪旁邊,一顆蒼勁的老柳樹低垂着柔軟的枝頭。萬千柳條伴着微風,在水面上輕輕拂過。
在老柳樹斑駁的樹皮上,赫然浮現出一個閉目老者的臉!
這自然就是半年未見的綠先知聖人了!
那白衣掌旗快步走到老柳樹前單膝跪地:“聖人要見的人已經帶到!”
嵌在樹幹上的綠先知緩緩睜開眼睛,淡淡道:“過來吧,吾期待這一天已經許久許久!”
雲圖等人趕緊上前幾步,恭敬無比的單膝跪在綠現在身前:“拜見綠先知大人!”
“呵呵!”綠先知龜裂的樹皮老臉上,居然浮現出絲絲笑意:“雲圖小子,你要是再不來,吾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雲圖站起身來,看着綠先知臉上的樹瘤。比半年前又增加了許多,除了一雙充滿智慧的深邃雙眼。再也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跡象!
“先知大人相招,豈敢不來!只是小子沒有想到,半年未見,先知大人已經......!”
綠先知不以爲意的笑道:“呵呵!本來是還有數十年的壽數,豈料見過你之後,心中那一絲感應越加強烈,所以再次推演了一下天機變數。誰曾想,這一推算,卻歷時半年時間,幾乎徹底耗幹了剩下的壽數。”
雲圖心中震驚不已,這麼說來,豈不是自己讓綠先知提前化爲不死樹?這罪名可就海了去了!
而其他人心中更是狂震不已!這雲圖居然真的和聖人有舊交,而且彷彿還對這小子極爲看重!這個雲圖究竟是什麼人?爲何以前從未聽說,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風恨海等人聽着雲圖和綠先知的交談,心頭居然生出無比的忌憚來!
只聽綠先知又道:“雲圖小子你無需多慮,這一切都是天數,與你無關!”
綠先知跟着掃視着雲圖身後的衆人,繼續道:“雲圖小子,你的事等會再說,先滿足了這幾個好奇的小傢伙再說!”
“好!”雲圖側身站在了一旁,令狐五傑中的老大,迫不及待但依舊恭敬萬分道:“聖人,我們五兄弟乃是......!”
哪知話剛出口,就被綠先知打斷:“吾知道你們是令狐世家的子弟,是令狐孤鴻的後人。你們想要問什麼,吾也以盡知。吾以前一直以爲,孤鴻盜走煉獄卷軸,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在這次歷經半年的推演之後,吾才知道這煉獄卷軸和你令狐一族,有着不淺的淵源!想要破解煉獄卷軸,恐怕還要從你們令狐一族着手!”
令狐五傑聽得雲裡霧裡,根本不懂綠先知在說什麼。其實,這話既是說給他們聽,更是說給雲圖聽!他們不明白,雲圖心裡卻跟明鏡一般,望向令狐五傑的眼神,頓時充滿了琢磨不透的笑意。
這個時候,綠先知又繼續道:“你們令狐一族和令狐孤鴻的所作所爲,並沒有半點瓜葛,卻因此而受到牽連。吾心中甚是不安,吾特許令狐一族推薦兩名優秀弟子,免試加入聖殿戰士團,以彌補聖殿昔日的過失。”
一聽此話,令狐五傑頓時陷入了狂喜之中!他們完全沒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從天而降,居然能夠有免試加入聖殿的機會!
綠先知撇開震驚狂喜、目瞪口呆的令狐五傑,對着風恨海道:“你身爲霜風國七皇子,你的未來不在這裡。回國去吧,霜風的億萬子民的未來,就在你手中!”
風恨海一聽,眼中閃過複雜到極點的神色,最後只能微微一嘆,衝着綠現在跪拜道:“多謝聖人指點迷津!”
若是其他皇子聽到聖人的這句話,恐怕會高興得跳起來,因爲聖人話語中擺明了就在暗示他會是將來的帝國皇帝!可風恨海不是普通皇子,過往的志向也從不在此。
但既然聖人都這麼說來,風恨海又能有什麼辦法!
綠先知接着又望向了呂凝香這丫頭,綠皮皺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呂家的小丫頭,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未來啊?”
“啊?我......人家!”呂凝香滿臉茫然,點頭的同時又拼命搖頭,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將來。
“呵呵,真是一個又呆又萌的小丫頭啊!雲圖這小子碰上你,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你既然不想知道,吾也懶得說,就這樣吧!”
說着,綠先知最後將目光投向玉玲瓏,淡淡道:“玉道友,不知道你有什麼想問的?”
“玉......玉道友?”風恨海等人頓時將詫異的目光投向玉玲瓏,完全想不到這個風華絕代的蒙面佳人,居然值得綠先知以平輩相稱!
要知道,綠先知可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這世上能和他平輩相稱的,簡直屈指可數,而且每一個都是名震星空的偉大存在!難道這個蒙面女子,還有什麼了不得的來歷?
他們哪裡知道,如果真的算輩分,沉睡了數萬載的玉玲瓏,不知道要比綠先知高出多少輩去!按理說,綠先知稱呼玉玲瓏,怎麼也要以前輩相稱!綠先知以平輩相稱,只是爲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而已了。
玉玲瓏注視着綠先知,語氣中無悲無喜,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想問道友一句,人若是沒有了肉身和三魂六魄,只剩下一絲靈識,可還有復活之法?”
綠先知哈哈一笑:“這個問題非是我能解答!一切的答案需要道友自己去尋找。我只是想勸道友一句,未來之事不能力求完美,絕對完美的事情,是絕對不存在的!”
綠先知這話沒頭沒尾,彷彿又有所指,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玉玲瓏若有所悟的陷入了沉思。綠先知這才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吾要和雲圖小子單獨談談!”
“是,多謝聖人!”
狐疑的看着靜立一旁的雲圖,玉玲瓏、呂凝香等人在那白衣掌旗的帶領下,回到了石屋當中。
諾大一個山谷,彷彿只剩下了雲圖和綠先知兩人,汩汩的流水聲讓這裡的一切,顯得那麼靜謐清幽。
綠先知看着雲圖的雙眼,良久良久沒有說話。
直到半刻鐘之後,綠先知才幽幽一嘆:“小子,如果你還不來見我,我就只有派出白旗戰士團,將你小子抓回來了!”
雲圖大吃一驚:“啊?究竟什麼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