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嘩啦——!
當黃昏如浪花縱情肆意的蔓延開來時,辭別說法使的過夜挽留,再次踏上比爾吉沃特這片血腥滿地的道森,也難免有些後悔,但這種情緒只持續了很短時間。
這後悔別說是如黃昏般蔓延了,就連掀起漣漪的功夫都沒有,就被來人打斷。是個光頭逞亮,在太陽餘韻下腦袋亮如橘子的高大男人,正是那日在神廟前不得而入,最近老找莎拉麻煩的奧考。
“艾倫先生,好久不見。”
迎面走來的奧考微笑着,目光卻牢牢盯着道森背後正遠離的海船,這艘屬於蛇母的船他看了幾十年了,曾幻想過不知多少次,有一天能夠登上去,去所有信徒心目中的聖地芭茹看看。
“才幾天而已,奧考先生…”
就像娜美無法理解人類爲何會有雙腳、還會穿上衣服遮蓋身體那樣,道森也始終無法理解這些狂信徒的想法,“是啊,才幾天而已,您就走完了我一輩子想走的路。”嘆息的奧考話裡滿是幽怨,其中的慾求不滿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這種話沒法接,道森也不想安慰對方飽受等待與煎熬的心,是以只能尷尬的保持沉默,意識到冷場的奧考撓撓頭,竟是露出憨厚的笑容:“抱歉,牢騷不小心多了些…真者讓我來幫忙,看您在城裡是否什麼需要的。”
“幫了我,你就不是俗人了?”
“不知道,但我必須動起來…不然一輩子都是俗人。”
“說的也是…我需要一個最優秀的活地圖,最好是現在。”
摸着腰間木質劍柄的道森有些期待,他下午時跟着娜美學了很多關於水元素的知識,受她那句“水是萬物根源”的啓發,關於新劍已經有一些線索了。
既然不知道如何使用這柄聖石長劍,那就從它的根源尋起。
俄洛伊說過它是貢品,可按照道森所知,沒有一個光明哨兵會丟下自己的武器。除非對方死了,而且死得非常突兀,要不然無論如何都要傳給下一代的。
最不濟也會帶回光明哨兵據點,也就是說這把毫不起眼的聖石長劍,在其主人死後落在這片海域周圍的,所以纔會成爲蛇母的貢品之一。
而這片海域的落腳地,對外人來說只有比爾吉沃特城,其他地方在有聖獸守護的情況下,不需要去考慮。也就是說,聖石長劍的前任使用者,肯定是在城裡待過的,或許還留下了一些隱秘線索。
只要順着這個隱秘線索,找到光明哨兵專用的暗號,說不定就能找到當年發生了什麼事,進而獲取如何使用這把劍。
“報酬不是問題,人品不論,是否嘴風嚴也無所謂…我只要最好的,最能節省時間的。”
見奧考眉頭緊鎖不語,道森又對條件進行了一些拓展,這大男人便將目光投向東邊山上:“如果您不是在拿我開涮的話,那裡就有。”
…
…
叮鈴鈴、叮鈴鈴…!
“別緊張,今天不找麻煩…叫你們的頭兒來。”
推門而入的奧考攤開手,對着九頭響蛇內的寥寥幾人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吧檯前的海威在看到隨他進來的第二個人後,便默默將火槍放了回去,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退去。
“晚上好!店裡人有些少啊,哈利…老樣子,兩杯清水。”
自顧自打起招呼的道森有些意外,“最近活兒比較多,大家都忙…請稍等。”隔了兩人快1米的哈利擠出一絲笑容,他怎麼也想不通兩人是如何混在一起的,但並不妨礙他退得飛快。
“果然換人了…”
就近坐下的道森看着牆上的賞金榜,目光停留在最上面的那欄,普朗克的名字被人很粗暴的劃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爲「莎拉·溫德爾布斯」的名字,後面賞金沒動,反而又增加了1銀蛇幣。
就像普朗克當初做的那樣,莎拉也以這樣的形式,很霸氣的告訴比爾吉沃特的所有人——有種來殺老孃!
“艾倫先生,下不爲例。”
哈利不出意外的沒敢再來,到來的海威將兩倍清水一一放下,在放到奧考前方時放的很重,以至於濺起地水花都差點兒飛到他逞亮的腦袋上。
“…”
換做往日奧考早一刀砍上去了,可他這次是陪同,知道雙方恩怨不小的道森,也不生氣:“抱歉,是我私人有些事…請找莎拉來一趟,不必儘快,我可以等。”
見道森說的認真,被雷文告知過絕對不要招惹他的海威,也只能點點頭離去,“您可是真人,大可不必理會這些俗人。”奧考的火氣也不小,他作爲海蛇幫的首領,能在這幾天搞得雷文手忙腳亂,也的確有這份底氣。
“不是說好了嗎,暫時放下恩怨…喝點水,消消火。”
舉起水杯的道森抿了一口,奧考才憋着氣喝了起來,他也懶得去勸。海蛇幫爲難莎拉是俄洛伊的意思,可偏偏奧考是個連神廟們都不讓進的手下。
這說明什麼,這是因私情的遷怒,而不是公事公辦。
俄洛伊常常掛在嘴邊的“男人如何與神明相提並論”這說法,道森是對此嗤之以鼻的,畢竟是蛇母的僕人,沒了慾望的信仰還能叫信仰嗎?
“叮鈴鈴…”
手上的那杯水纔剛喝了一半,迎客鈴又一次響了起來,奧考下意識的抓向腰間彎刀。一馬當先進來的雷文也同樣如此,針鋒相對的兩人狠狠瞪了彼此一眼,又馬上分開看了過來。
“的確是艾倫先生,船長大人。”
確認了是道森後的雷文才將店門拉開,後面的莎拉這才走了進來,身上依舊穿着葬禮時那身排扣大衣,將妙曼的身材包裹得嚴嚴實實、隱去大半,還帶來一些縈繞在場所有人鼻尖的鏽跡氣味。
這種變化自己白天葬禮時竟然沒看出來,甚至是哪怕一點徵召,不得不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說的真是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