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剛與樑狂硬撼一擊的幽棄塵被擊的倒退三丈,在堅硬的地面上拖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雙腿更是血肉模糊,戰甲破裂。
此時的他消耗巨大,三個能量源剩餘的能量還不夠他施展一次劍滅雲巔,根本無力與樑狂一戰,可他依舊在堅持着。
在他身前,六千將士在與敵軍拼命廝殺,如今也折損近半,翎皇鷹與冰狐亦是消耗巨大,一身能量幾乎消耗殆盡,身上亦多了一些刀傷劍痕。
強撐着身軀,幽棄塵疲憊不堪的雙眸望着那不斷倒地的將士們,心中不禁一痛。
他們很多都不是被敵軍斬殺的,而是被活活累死的!那黃金重鎧重逾數百斤,即便他們大多是戰者階位,也難以身着此重鎧持續作戰太久。
而從午夜開始的廝殺,此時已接近清晨了。近三個時辰的廝殺讓他們無比疲憊,只能依靠自己堅守的信念與敵人血拼,連軀體的感知都不曾有。
城樓之上的那三千重弩手亦十分疲憊,重弩機關需要巨力催動,也需要持續的能量催發,因此他們在稀缺妖晶和晶源的情況下,只能以自身的能量催動……
看到這裡,幽棄塵解下了自己的頭盔,他銀白色的頭盔緊緊包裹着他的頭顱,令他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窒息。他那破碎的胸甲,無情的扎入了他的血肉,在他的軀體中割裂肌肉,淌出他體內的鮮血,噴涌而出。
此刻,一陣山風拂過他的臉頰,冰涼的冷風隨着他的呼吸涌入他殘損的胸腔,在內臟之上撕扯着,割裂着,這風令他感覺到深深地寒涼,涼透了骨骼,深入骨髓。
低下沉重的頭顱,幽棄塵空洞的眸光盯着自己正淌血不止的腿部,那上面的血肉是那麼熟悉,前一刻還吸附於他的骨骼,下一刻就骨肉分離,血濺滿地……
“要輸了麼?”凝視四周不斷倒下的身影,幽棄塵喃喃道。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沒有人給他任何解釋,沒有人說話……四周只有憤怒的喊殺聲和無力的痛呼聲交織,只剩下了這些。
見己方如今已然佔據大勢,取勝只是時間問題,樑狂心中卻是一嘆:此子,了不得……
他難以想象,不過九千將士,竟然可拖住十萬大軍整整一夜,而且那區區一重凡尊居然能與自己戰至天明!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可卻活生生的發生在了他眼中,這令他在惋惜的同時,對幽棄塵的殺心更重了!
少頃,天際間緩緩閃爍出一道微弱的紅芒,隨後瞬間天空赤紅一片,彷彿被血池潑灑一般,猩紅一片。
原本此刻應當出巢的鳥獸皆都蜷縮在巢穴之中,而那些深居山脈中的妖獸與魔獸卻發出了陣陣咆哮,嘶吼聲震天。
突然,站在血泊中,渾身鮮血的幽棄塵大吼道,“全軍聽令,結方陣防禦,後撤!”
“得令!”
聽到主將發令,那些疲憊不堪的將士紛紛甩開面前的敵人,迅速有序後撤,按幽棄塵的指令結陣。
不一會兒,一個緊密的方陣出現在了這三百丈寬的峽谷之中。方陣中的三千將士皆都身着重鎧,一手持盾護住己身,一手持矛向前,方陣之中寒光驟顯。大軍雖有疲態,卻不曾發現一杆傾斜的戰矛!
見狀,樑狂也不曾阻止,他知曉,這也是幽棄塵的困獸之鬥了,此陣一破,定天關將再次破滅。
然而唯一讓他頭疼的則是這三千重裝步兵那堅硬的甲冑與盾牌,他手中的兵馬可沒有剋制這種重裝步兵的將士,除非在開闊的原野上側面突襲和夾擊,否則只有派戰將突破陣型衝開一道缺口。
否則,此陣無解!
快速換上了一套戰甲,幽棄塵催動戰血,治癒了一些傷勢,勉強也恢復了部分戰力。
此時了立於方陣第一排中央,左手白龜盾右手黃金矛,與身旁的將士肩並肩站在了一起。
面前,樑狂手持殘破的雷蛟鉤鐮槍,一身甲冑有些破爛,身後數萬大軍結陣,更有數位戰將領隊,殺意驚人!
一夜之戰,幽棄塵的部下以傷亡三千將士的代價換來了敵軍五萬餘顆血淋淋的頭顱,一時間峽谷中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幾乎看不見一塊褐色的土地,皆都被鮮血染紅。
踏在屍骨之上,樑狂挑落一顆正在掙扎着的金甲將士的頭顱,鮮血瞬間自他的脖頸噴濺而出,久久不曾停歇。
頗爲享受的嚐了嚐手上的鮮血,樑狂漠然道,“你不行,投降吧!再戰下去,本帥會揮師直衝,定讓本將軍的鐵騎踏平定天關!!!”
心疼的看了一眼那具無頭屍體,幽棄塵眼眸一寒,喝道,“哼!不行?讓屍體來說話吧!自本將出徵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立誓,或凱旋而歸,或裹屍而還!絕無投降這一條……再者,單憑你這剩下的五萬疲軍,還不足以攻破我的方陣。”
“哼!哈哈哈哈……”
聽完幽棄塵的話,樑狂突然捧腹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彷彿遇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般。
過了片刻,他突然一甩長槍,將數位因疲憊而昏迷倒下的金甲將士洞穿,面露怒容。
“那就讓你去死!大軍聽令,殺了他!!!”
披散一頭黑髮,幽棄塵亦是怒吼,“哼,全軍聽令,戰至最後一人!永不退縮!!!”
“殺!!!”
“殺!!!”
隨着兩片喊殺聲的匯合,凌霄帝國的三千將士與洪都帝國的五萬大軍,在定天關前方的峽谷中展開了正面硬撼!
剎那間血液噴濺,刀光劍影層層疊疊,這三千將士依靠着背後的定天關在與對面的五萬鋼鐵洪流嗜血廝殺!
不過片刻,無數敵軍被他們手中的長矛洞穿,亦有大量敵軍被他們整齊劃一的揮盾拍飛,結果大多被己方長矛刺死。
一矛震飛了面前數人,幽棄塵手持長矛奮力一掃,只聽“蹭”的一下,一圈大好頭顱應聲落地,而那些依舊站立的無頭屍體自頸部噴出大股血液,高達數尺……
這方陣在峽谷中的戰力無疑是極其強大的,圓形重盾護住了將士的軀體,而那一兩丈長的黃金戰矛則鋒利異常,穿透敵軍的黑鐵鎧甲輕而易舉,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洪都大軍後方,樑狂看到己方不斷倒下的士兵,面色陰沉無比。
他顯然也認識到了幽棄塵這種戰陣的變態威力,憑藉那些黃金重鎧,這三千人的戰陣似乎堅不可摧,而且隱藏於陣中的兩頭妖獸還冷不防偷襲那些意圖衝破戰陣的戰將,使得己方將士不斷陣亡,卻無寸進。
半柱香的時間,那五萬大軍至少陣亡了四千之衆,正面強攻根本突破不了幽棄塵一手主導的戰陣防禦。
不一會兒,一位渾身浴血的戰將踉踉蹌蹌的來到樑狂身前,剛到他面前,那戰將便腿一軟,跪倒在地。
口中噴着血沫,那戰將哀嚎道,“將軍,末將請求支援,倘若再不突破那該死的戰陣,我軍將傷亡慘重啊!”
“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出馬……”自言自語着,樑狂起身,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他的戰力如今也已經恢復到了七成左右,亦想去與幽棄塵一戰了。
而交戰中心,幽棄塵剛剛鎮殺了兩位七品戰將,將黃金戰矛自他們胸膛中抽出時,突然心生警兆,頓感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一杆殘破的長槍,瞬間洞穿了他的肩胛骨,將之帶得倒飛出去。
轟!!!
“哼……”
一聲悶哼過,幽棄塵被那雷蛟鉤鐮槍生生釘在了定天關的鑌鐵城牆之上,鮮血自傷口噴濺,血流如注。
掃了一眼幽棄塵,樑狂奪過手下的一杆長槍,直直衝入那牢不可破的戰陣之中。
不過片刻,樑狂便如一位殺神,衝入陣中,將大量將士生生挑飛,在整齊的方陣中鑿開了一個大口子,陣型瞬間被破!
樑狂正是看出了這種方形戰陣的缺點,定結成型的戰陣無比強大,可這方陣一旦被撕裂陣型,盾面無法連接在一起,亦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那麼此陣必破!!
方陣一破,這場定天關守軍就出現了大危機!如今就不是堅不可摧的方陣對陣敵軍的集羣衝鋒了,而是一羣人數和速度都不如對面的重裝步兵,與四萬餘敵軍對陣。
這結果無疑是慘烈的,雙方碰撞不過兩炷香時間,定天關駐軍便死傷一千餘人,剩下的將士正自發的結成圓陣龜縮防禦,可亦撐不了多久了。
對面有着一位戰力強悍的四重虛尊,這不是簡單的以人數可以壓制的,更何況定天關駐軍的人數並不佔優勢,根本不可能再次重聚方陣。
望着自己帶出來的這些將士一個個倒地,翎皇鷹和冰狐身上亦插上了許多長矛,幽棄塵心中一痛,險些怒嘯出聲。
可他此刻卻根本幫不了他們,本身他自己的戰力便所剩無幾,如今更是被雷蛟鉤鐮槍釘在城牆之上,幾乎動彈不得!
那雷蛟鉤鐮槍殺傷力巨大,其內噴薄而出的雷屬性能量透過冰冷的槍尖直達幽棄塵體內,幾乎撕裂了它遇到的一切。
“啊!!”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將士一個個倒地,幽棄塵震天長嘯,悲痛欲絕。
“我怒啊!樑狂,我一定要斬了你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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