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看了一會兒報紙,這是他每一天晚上的習慣,都會當天的晚報瀏覽一遍,看完了報紙之後,他從自己的酒窖裡取出了一瓶珍藏不少年頭的紅酒,又拿出了兩個玉瓷的酒杯,倒酒,酒水在酒杯好像霓虹的彩燈,搖晃了幾下,曹風一手一個杯子,敲門,沒等裡面的女人說話就推門走了進去:“我珍藏了多年的紅酒,特意過來給你一杯。”
他的態度是隨意而有貴族氣息的,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有涵養的大家公子。
蔣玥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的夜色,哈爾濱的雪一直下個不停,她就一直看下去,聽到曹風的話之後,轉過身,雖然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但並沒有被眼前的優秀的男子所矇蔽過去,她可不是什麼花癡,走到了曹風前面,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淺淺的飲下半杯:“是一杯好酒,估計有二十年的收藏價值了。”
曹風笑道:“賓果,小姐,你猜得不錯,看起來我們有一個共點,至少在酒方面,不是嗎?請問小姐貴姓?”
“蔣。”蔣玥說道。
曹風點頭,問道:“蔣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從另一個男人身邊把你搶過來,只不過我覺得那個男人不配擁有你......你覺得呢?”
蔣玥風情一笑:“曹先生說得對,那個王先生確實不適合我,無論是風度還是人品方面,曹先生更勝一籌。”
曹風大笑:“蔣小姐很會說話,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女人打交道,希望以後在我們相處的日子裡,你一直保持這麼一樣姿態。”
蔣玥確實是很懂得禮儀的女子,曹風已經慢慢的欣賞這個女人了,當然,依照他花花公子的本份要想爲一個女人停下他追逐資格,蔣玥還是不夠的。
蔣玥微笑:“曹先生想一直金窩藏嬌?”
曹風一點都沒有因爲這種想法有什麼驕傲,虛僞,道:“類似蔣小姐這樣的女人,我曹某人還是很少看見的,能金窩藏嬌自然好,雖然失去了一定的自由......但總比死的好,人活着就要面對一切生活所賦予你的責難,活得下去的人,纔是真的人。蔣小姐看過餘華先生的活着這本書?裡面的老頭子在經歷了歲月的滄桑和親人一一死去,他一直頑強的活下來,我希望這個人就是蔣小姐的榜樣。”
蔣玥看過餘華這一本堪稱二十世紀經典小說,道:“曹先生,我會好好活着,你放心,那種自尋短見的事情我是不會做出來的。”
曹風微笑滿意道:“和蔣小姐對話我覺得很愉快,那麼你就好好休息了,明天見。”
蔣玥在曹風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提醒道:“曹先生,也許我會離開的。”
曹風愣了一下:“這話什麼說?”
蔣玥道:“我的男人會來接我回去的,離家太久了,他該着急了。”
曹風愕然,然後有些自傲的道:“蔣小姐大概忘記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無論是誰,沒有經過我的容許,誰都不可以把你從我的身邊帶來,你很自信.......也許在別人前面,你自信是好事,但我前面自信就不是好事了。”
他曹風是什麼身份,看中了一個副市長的身邊的女人,連招呼都不打,就明搶過來,所以任何人在找他之前最好要掂量掂量。
“蔣小姐是南方人吧?南方不少人我比較熟悉,他們都沒這個資格和本事來我這裡要人。”
蔣玥道:“曹先生這麼有把握一直留得住我?”
曹風霸氣道:“當然,除非我死了。”
蔣玥親自走到了曹風前面,碰杯:“我不覺得你的話沒有一定的道理,只不過我這個人有一個很厲害的男人,即使刀山火海,他都回來接我回去的。”
曹風用手指摸了下他劍眉:“蔣小姐,請問你這個男人身在何處?”
“他之前是在米蘭,不過應該到了......我有預感,他在慢慢的接近這裡。”蔣玥微微的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
曹風覺得蔣玥不是一個瘋子,居然有些承認她的話:“米蘭?國外回來救你,我覺得蔣小姐的這個男人值得我一見,等他來再在說吧。”
蔣玥把酒杯還給了曹風。
“明天我不會在這裡了,酒我已經喝光了。”
曹風有些陰鬱的道:“蔣小姐,你這麼自信讓我有些不安啊,我向來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在面對剛纔蔣小姐的話時候,我有那麼一點的期待,有那麼一點的不安.....真是夠奇怪的。”
蔣玥道:“曹先生是一個很實誠的人。”
曹風拿着兩個杯子:“我等着你的男人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從我的手裡救走你,我會親自打敗他來證明你之前的話是給自己希望。”
蔣玥一字字道:“你不會打敗他的。”
曹風道:“是嗎?”
蔣玥的眼睛突然比之前更加光彩耀人,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的詭異的激動,聲音也稍微的提高了一些:“因爲我的男人,你永遠都不可能打敗。”
這個時候曹風聽見了一種很特別的聲音,類似指甲劃在玻璃上的是嘶嘶的聲音。
曹風扭頭轉向窗戶,一張普通的臉出現在他的眼睛視線中,然後是看見這個男子的手伸出來,貼在窗上,桄榔的一聲,窗飛濺開來。
“來晚了。”
林動從窗戶外面走了進來,跟隨着窗外的冷風,窗外的白色雪花。
曹風倏然右手扼住了蔣玥的脖頸,看着這個類似鬼的男子,眼睛釋放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就是蔣玥的男人?你從米蘭飛回來的?”
曹風無法瞭解一個從米蘭飛回來的人怎麼會在這麼短時間找到這裡的?
雪花落在林動的頭髮上,有些涼涼的,他用手彈了下衣服,燦爛笑道:“是的,你們把我的蔣老師綁架走了,我能不回來?回來一趟不容易,順便殺點人,你叫曹風吧,曹王爺是你什麼人?”
曹風盯着林動,銳利眼神似刀鋒:“他是我叔叔,你知道我叔叔?”
林動道:“沒見過,聽過。我相信他也會聽過我,如果他知道我來哈爾濱了,一定會很隆重歡迎我的。”
曹風問道:“你是誰?”
林動道:“把蔣老師放了吧,我們要回家。”當他見到蔣玥的那一瞬間,自己的眼角冰涼涼的,他以爲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老師了,如果蔣老師發生了什麼不測,他拿什麼來補償?
曹風道:“蔣小姐的男人看起來很自信啊,能從容來到我這裡,我下面的人呢?”
“死了。”
曹風皺眉,死了?下面足足有十多人,就這麼被林動無聲息的幹掉了。
“你覺得我會放了她?”
蔣玥感覺到曹風手指上的加重的力量,有些痛苦的臉色。
“當然,因爲你是一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知道什麼時候保全自己的生命。”
曹風笑了笑,自己的那一雙手並不是表面那麼幹淨,道:“我放了這個女人,只怕我也會下地獄了。”
曹風是聰明人,他知道能無聲息幹掉下面的人,這個人他不是對手。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要你帶幾句話給曹王爺,你大可以放心。”
曹風鬆開了蔣玥的脖頸。
“蔣小姐,我爲剛纔的事情道歉,你是對的。”
蔣玥快速的走到了林動的前面,聲音平靜:“你來了。”
“來接你回家。”林動的臉現出幾分的激動,“我們一起回家。”
蔣玥笑了笑:“我知道你回來的,我一直在等你,嗯,我們回家吧。”
曹風在一邊撫掌道:“你們很登對,祝福你們,你要我帶什麼話。”
林動道:“聽好了,這就是我叫你帶的話,要一字不漏的說給你叔叔聽......”
曹風見到曹王爺的時候,一字不漏的把林動的話說了:“叔叔,他叫你洗乾淨脖子,他會在一個月之後來殺你。叔叔,他叫晚上睡覺之前最好喝點酒,否則以後就沒時間了。叔叔,他要把曹家的男人全部都殺了。”
曹王爺也是一字不漏的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裡,記在心上,他看上去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但眉宇間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身材高大,精神矍鑠,雖然是七十開外了,可是和中年人沒什麼差別,唯一的差別也就是在頭髮上,兩鬢華髮。
曹王爺在聽着曹風這些話的時候,握着毛筆字的右手一隻很平穩,就算是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手都不會因此而顫抖,而激動,這是一個永遠冷靜而充滿了精神力的老人。
書房裡除了曹王爺,曹風,還有一個老管家曹囚。
書房裡陷入了一陣死寂之中。
曹王爺一直揮動毛筆,他每天都有寫毛筆的習慣,據說他的毛筆手跡在市場可以賣到不少五十萬的價錢。
他的字跡方正有力,一筆一劃乾脆利落,一筆連成,從不拖泥帶水。
“這個人叫什麼?”曹王爺擡頭看了一眼低頭的曹風。
曹風並不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了,他的一隻胳膊被割下來了,額頭上刻着兩個字——狗曹。
曹風露出慚愧的神色。
“這個人應該叫林動。”曹囚突然說道。
“林動,老曹說是林動,那就是一定是林動了。”曹王爺八風不動的說道,“有膽量,有氣魄,我就說麼,在米蘭的林動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死了。”
曹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打了一個哆嗦,就是那個傢伙把曹令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有了一種幸運的感覺,自己居然活下來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米蘭回來,還殺了不少人。”曹王爺微微嘆息道,“這個消息來得有些晚啊。”
“曹爺,這個林動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哦,他說叫我洗乾淨脖子,我還真的洗了。”
曹囚道:“他會來殺曹爺的。”
曹王爺把手中的毛筆放下:“他應該還是會去米蘭的,在米蘭殺了他,至於白青玄?也殺了,秘方能要就要,不能要就不要了。”
“是的,曹爺。”
“曹風,你好好回去休息,公司上的事情你就先不要處理了,新疆那邊出了點事情,你去處理一下,逢年過節的,打個電話回來。”
曹風臉色一變,但馬上低頭:“是的,叔叔。”
他這輩子都得呆在新疆,永遠不能回東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