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曼拳頭緊緊的攥着,沒有回答沈青的話,沈長澤深呼一口氣,直接拉着沈青的胳膊,使得沈青轉過頭來,沈長澤惡狠狠的看着沈青,那眼神使得沈青莫名的恐懼,沈長澤再次警告,道:“我再說一邊,在法庭結束之前,你不要再說一句話,知道了嗎!”
沈青怔了怔,完全是被沈長澤的眼神給嚇到,因爲從小到大,沈青還從未見過沈長澤用這種兇狠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似是洪水猛獸一般,要將她撕碎,要將她吃下一般。
深呼一口氣,沈青只好妥協一言不發的繼續看着前方的法官以及龔玉麗。餘曼更是目不轉睛的視線一直定格在龔玉麗的身上,那種難受的感覺一直圍繞着餘曼,而龔玉麗卻是收回了視線,不去看餘曼。
法庭正式開始,龔玉麗一方也是請了辯護律師,那律師是陸衍生幫着龔玉麗找的,沈長澤將手機拿出來發了一條信息給餘曼,餘曼打開來看,沈長澤道:“信不信,陸衍生請的律師不會幫龔玉麗挽回局面。”
看見這條信息,餘曼的心一顫,沒有回覆沈長澤,而是將手機給收起,深呼一口氣,看着這場法庭激烈的爭辯,從一開始,這一場局面就奠定了龔玉麗這邊處於下風,而對方總是拋出十足的證據,讓龔玉麗的辯護律師有些手足無措,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餘曼的確是感覺,這律師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前期的工作準備的並不充分,在給龔玉麗辯護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話說,這使得餘曼很是焦急,再這樣下去,龔玉麗連縮短刑期的機會都沒有了。餘曼焦躁不安的等待着,而沈青看着這場辯論很是無奈,說好的激辯呢,這完全就是一方的壓制,另一方的承擔,反正就是龔玉麗這個牢坐定了,現在只是坐牢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很快,便到了法官最終陳述的時候,從法官的口中,龔玉麗獲得了十年零三個月的有期徒刑,聽見這個消息,餘曼的世界似是塌了一般,龔玉麗還是躲不掉的坐牢,還是坐牢了,眸光忍不住的看着沈長澤,沈長澤勾了勾嘴角,道:“我早就說了,陸衍生不會幫你,他所說的話,都只是騙你的而已。”
餘曼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在顫抖着,沈青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呆呆的看了看沈長澤,又看了看餘曼,餘曼雙拳緊緊的攥着,她冷聲,道:“閉嘴,不要再說了!”
沈長澤冷笑一聲,道:“餘曼,我勸你還是早日看清楚事實,關於陸衍生,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被表面現象給迷惑了,是,陸衍生也許是真的愛你,但是跟利益比起來,陸衍生最終還是會選擇利益,這世界上並沒有兩全的事情,想要得到利益,就必須要放棄你,想要得到你就要放棄所謂的名利,金錢,地位,試問一個從小就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讓他重新回到低谷,你覺得他可以做到嗎?”
“你夠了!我讓你不要再說了!”餘曼卻是控制不住
的喊着,在這十分冷清的聽衆席裡很是刺耳,就連依舊在前方被告席上的龔玉麗也聽見了餘曼的喊叫聲,眸光轉向了餘曼,沈長澤看了龔玉麗一眼,道:“看呀,你母親在被告席裡是多麼的無助,當年她就是被陸行害的被迫走上了妓女這一條路,若不是陸行,她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你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屈辱,你所承受的一切,都似乎陸家給你的!”
餘曼的淚水似是水龍頭般流淌個不停,餘曼看着龔玉麗,龔玉麗也依舊在看着她,此時此刻,餘曼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無助,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監獄裡的生活是那麼煎熬,待上個幾天就讓人要崩潰, 不敢想象,這十年自己的母親都要在這裡度過!
而陸衍生,他不是口口聲聲的要幫龔玉麗嗎,口口聲聲的答應着自己一定會救龔玉麗出來,那麼現在呢,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算不能將龔玉麗救出來,那麼也不至於是十年的有期徒刑啊!
這般想着,餘曼便要起身,可是因爲腿上的傷,剛站起來,餘曼便吃痛的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曼曼!”沈青被嚇了一跳, 立馬要將餘曼給扶起來,然而餘曼卻是甩開了沈青的手,“不要管我!”
沈青怔了怔,又轉臉看着沈長澤,沈青很是焦急,聽着兩人的話完全摸不出頭緒來,“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說了那麼多我一個都沒有聽得懂,不過你說……被告席上的龔玉麗是慢慢的母親?”
沈長澤點頭,而後又反問:“不然你覺得我們爲什麼會來看這一場審判?”
沈青的心似是受到了衝擊一般,之前自己說了那麼多關於龔玉麗不好的話,難怪當時沈長澤會突然呵斥她讓她不要再說了,難怪餘曼全程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的煎熬,原來是這樣!
真是不敢想象,餘曼的母親會是一個媽媽桑,還淪落到了這個下場,這個結果一出來,餘曼難怪這麼傷心。
“曼曼,對不起……”沈青此刻很是懊惱自己之前爲什麼會說那樣的話,爲什麼會控制不住的說出那些傷害餘曼與餘曼母親的話,她就應該一直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啊,看着坐在地上眼淚流個不停的餘曼,沈青的心裡很是難過,深呼一口氣,沈青卻是推開了沈長澤朝着被告席跑去。沈長澤瞪大了眼睛,“沈青!”
然而沈青跑的卻是很快,出乎了在場法官,律師以及輔警們的預料, 現場的輔警立馬上前來拉着餘曼,沈青掙扎着,“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跟龔玉麗說話!”
龔玉麗的眸光晃動着,看着瘋狂的沈青,沈長澤立馬上前拉着沈青,道:“沈青!你瘋了是嗎!這是法庭!”
“我不管!”沈青道:“我不想看見曼曼那麼傷心,哥,我們幫幫龔玉麗好不好,不是可以上訴嗎!我們幫着曼曼,
幫着龔玉麗上訴好不好?”沈青在剛纔開庭的時候也是看出來了,龔玉麗的辯護律師似是故意放水一般,原先沈青只是覺得,龔玉麗的證據確鑿,辯護律師也是沒什麼辦法,現在看來,這裡面一定還有內情!沈青道:“哥,你不是也愛曼曼嗎,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曼曼傷心難過嗎!”
“我當然不想!可是這已經是成了定數!”沈長澤很是氣憤的道:“我也沒有辦法!”
餘曼依舊在原地坐着,整個人很是頹然,在這混亂之中,龔玉麗突然大聲道:“曼曼,我們聊一聊好嗎!”
這聲音餘曼也是聽見了,怔了怔,餘曼艱難的回過頭來,腿上的傷口被牽扯到很是難受。
沈青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龔玉麗,龔玉麗眸光赤紅的看着沈青與沈長澤道:“麻煩你們幫幫我,我只想跟曼曼說說話,我知道這些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我不需要什麼減刑,我只想跟曼曼說幾句話。”
沈青的心無形中被揪了起來,畢竟面前的龔玉麗也是餘曼的母親,母女兩人這些年經歷的也實在是太多,喉嚨梗了梗,沈青又將視線回到了沈長澤的臉上,沈青道:“哥,你就幫幫他們好不好?只是見一面說說話,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是吧?”
沈長澤閉了閉眼,而後深呼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而後沈長澤便鬆開了沈青的手,走到另一邊不知在跟法官說些什麼,而後便朝着餘曼的方向走去,將餘曼扶起來坐在輪椅上,沈長澤小聲,道:“餘曼,我不欠你什麼,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去見見你母親吧,將你這些年想要跟你母親說的話趁着這個機會都說出來,不要再假裝堅強,不要再這麼倔強,你們之間的關係,本不該到這個地步,你應該明白!”
餘曼的心一直在揪着,是呀,若不是當年的事情,這麼多年她不應該生活在陰暗之中,更不會跟她母親的關係弄到今天這個地步,然而沈長澤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
餘曼等着沈長澤的話,沈長澤道:“還記得我們一起去D市的那個小村莊嗎,我其實早就知道了那是你的家,在後來我又去過那裡一次,經過調查,你知道你母親爲什麼要將那房子給賣掉嗎?”沈長澤無奈的笑了笑,說:“你母親是爲了你能夠去英國留學,所以將房子賣掉,然後去賄賂你所謂的院長,所謂的系主任,所以他們纔會將機會讓給你,在你去江城上大學的時候, 你母親就已經偷偷的跟着你跟你一起來到了江城,無非就是想有着更多能看見你的機會,還有你租的房子,你真的以爲當年在江城的租金是這麼便宜嗎?別忘記江城是國際化大都市,就算是一個草房,在江城租金也是十分的貴,是你的母親私下找到了房東,每個月幫你補差價,讓房東幫着騙你,所以你才能租的起那個房子,然後讓你表面上風光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