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註定走不到一起的兩個人

哪怕重疊往復遇上了

還是會分開的

万俟宇修過來的時候,一進門先是看見了沙發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弄好的聖誕樹,還有那掛好的彩燈,再看躺在沙發上已經有些不知狀況的蘇沫,心裡莫名的一陣燥火。

他下午就打電話跟她說了今晚要過來的事情,她倒好,喝個爛醉就算了,居然還是和男人在家裡喝的。

“有人來過?”

壓着不爽,他坐下來將蘇沫扶了起來。

“怎麼喝了這麼多?”

睡到這個點上,蘇沫已經有半分的清醒了,睜了眼來看到了那張臉黑壓壓的,心情也被影響了些,掙扎着推開他。

“跟你有什麼關係。”

看來真的是喝了不少,万俟宇修看着她這樣子,沉着個臉,一把抱起她,徑直走向浴室,他打開花灑,猛的朝蘇沫身上一陣淋下來。

“好冷。”

蘇沫嘟囔着推開他,“你有病麼。”

“是,我有病,都是被你氣的。”

他真的怒了,他明明就告訴她今晚要過來,換成是別的女人,早就洗的香噴噴的在牀上等着他了,而她倒好,在家裡和不知名的男人喝個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他何時受過這般對待的,總是在她這裡屢屢碰壁,自己還捨不得棄她而去,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那你以後別再來了。”

她歪歪倒倒的,擡手扯下一根毛巾,擦着長髮,一遍一遍的擦着。

“再說一遍?”

万俟宇修伸手抓過蘇沫,毫不客氣的捏着蘇沫的下巴,那眸子裡閃射的光就像一把長刀,狠狠的刺着蘇沫,疼還不能喊出口。

“我說,你別再來了。”

她是醉了,可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清醒的,一年多了,該是時候結束了。

“好,好,好。”

他連着說了三個好,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再多言了,既然她做了決定他又能如何呢?他所有心思她都視而不見,他對她的真,她從未當真......

他走得太快,蘇沫蹲在地上只聽見他關門的聲音,特別大聲,她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疼,像血液流通不暢,隱隱的腫脹着,她的頭埋在雙腿間,淚水就這麼流了下來,鹹鹹的在嘴裡流淌,還有些苦。

她總是在迴避着他的一切,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真,還有他對她的情。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那些都只是逢場作戲的橋段,這個現實的世界,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麼是真的呢?她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偶然走錯了一步,踏入了不該的領域,沉迷淪陷了一段時間,卻不能斷然的毀了那盤棋,畢竟不是每一次的錯誤都能導致一個美好的結局,她累了,該退出了。

只是,抑制不住的不捨和心疼還是出賣了她,再怎麼僞善,也改變不了藏匿的心......

第二天一早,手機短信來了,蘇沫躺在牀上困難的睜開了眼,是銀行發來的到賬短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關了機又睡了下去。

兜兜轉轉,你以爲你遇到的是對的人,其實只是現實跟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讓你差點誤以爲那就是緣分了......

時間是這世上最好的藥,再痛的傷口也會隨着時間的消逝而結成一道醜陋的痂,不是不痛了,而是不願意再去揭開那道疤,徒增煩惱罷了。

再次見到艾斯已經是十二月初了,艾斯一臉茫然的看着她,有些無所適從。

“怎麼了,一臉寡婦樣。”

蘇沫端起香檳遞到她手裡,被她推開來。

“孕婦不能喝這個的。”

“咳咳咳......”

蘇沫剛喝進去的香檳一下子嗆了出來,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瘋了吧你。”

她看向艾斯的時候,被她那眼神嚇到了,一副我騙你就出門被車撞死的即視感。

“沒開玩笑?”

艾斯伸手拉過蘇沫,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蘇沫只覺得那手隔着厚厚的衣服,居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誰的?”

“法麥圖。”

“你們不是閨蜜?”

“我也納悶這個事情呢。”

“什麼時候的事情?”

艾斯看了一眼蘇沫,伸手端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

事情就在那晚和蘇沫喝酒那天,兩人一不小心酒後瘋狂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了,因爲來得太突然,根本沒做任何的防範措施,她以爲自己運氣沒那麼好,結果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給中了......

“你喝了這麼多酒,這孩子沒事?”

“廢話,要有事我還能留着麼。”

“那你準備告訴法麥圖麼?”

“沒想好,再說了這孩子生下來我自己也能養啊,何必要多一個他礙手礙腳的,不是因爲愛情,我是不會隨意去結婚的,誰規定了有了孩子就要結婚?那是傻,你以爲我是天真的傻白甜,認不清人情世故呢,我可不會爲了一個孩子就這麼葬送了自己一輩子的。”

蘇沫聽她說得如此果斷,倒也是贊同的,誰說了女人就應該爲了孩子葬送自己的幸福呢。

“所以你決定要他了。”

“是的,這孩子是我的,爲什麼不要,只是你這乾媽肯定是跑不了了,我跟你說,不包個大紅包,我跟你急啊。”

說着艾斯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夾蔬菜到自己碗裡,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各種嫌棄蔬菜的,現在爲了肚子裡面那塊肉,不僅僅是蔬菜,哪怕是讓她改頭換新她也行。

蘇沫看着艾斯臉上洋溢的幸福,心裡有些小小的觸動,她傾身抱住了艾斯,來的有些急促,艾斯都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能別矯情了麼,讓我吃塊肉。我肚子裡那個還餓着呢。”

從包房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熟人,蘇沫有些懶得擡頭,但是礙於他身邊站了個人,還是擡了頭。

“巧。”

這句話是說給賴穎雅聽的,卻見得那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渾身上下有些不舒坦。

從那次之後快有一個月沒見了,他的樣子竟是少有的憔悴呢。

“巧。”

賴穎雅淡笑着迴應,她牽着的万俟甫軒倒是跑了過來,看着蘇沫,打量了一番,衝着賴穎雅叫道,“媽媽,這是上次那個姐姐。”

他好像長高了,可是眉眼之間沒那麼像万俟宇修了。

“是叫阿姨,不是姐姐喔。”

賴穎雅溫柔的糾正他,可小孩子哪懂那麼多,呲着牙衝着蘇沫笑道,“我就覺得是姐姐嘛。”

“不打擾你們一家人了,再見。”

至始自終蘇沫都沒擡頭直視過最右邊的那個,好像每看一次都會覺得是多餘的一樣,最後她落荒而逃,留下這所謂的一家人。

“媽媽,姐姐爲什麼走那麼快。”

万俟甫軒擡頭看着賴穎雅,又看看万俟宇修,見兩人都沒有任何迴應,乖乖的閉了嘴,回到了賴穎雅身邊。

“車在外面,走吧。”

那語氣冷得有些讓人窒息,賴穎雅知道他心裡的不痛快,卻不敢吱聲,只能帶着万俟甫軒跟在他身後,只是那心裡被戳中的疼痛一下子就散開了。

回到包房的時候,艾斯正準備把最後一塊糕點放進嘴裡,看到蘇沫進來,又乖乖的把糕點放下來,推到她面前。

“諾,給你留了塊。”

蘇沫白了她一眼,她悻悻的笑了,又將糕點拿了回來。

“我剛看到万俟宇修了。”

“然後呢?他爲難你了?”

“沒有,他們一家人過來的。”

蘇沫順着坐下來,拿過紙巾擦了擦手,艾斯毫不猶豫解決了最後一塊糕點,有些狼吞虎嚥的,又喝了口水,這纔看向蘇沫。

“我還沒問你呢,你跟他怎麼就玩完了?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就因爲你喝醉了?”

“哪能啊。”

她的語氣微微的放低了些許,雙眸低沉得沒有一絲起伏,修長的手指在桌上不經意的畫着圓圈,那語調中夾雜細微的悲傷緩緩散開來。

“我和他本身就該結束了,不需要任何徵兆,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的,再糾纏下去也沒任何意義,不如一刀兩斷,索性來得乾脆。”

艾斯聽着只覺得不忍心,撫上蘇沫的手,“會有一個愛你的人出現的。”

分不清這是安慰還是祝福,但蘇沫都沒力氣去多想了,一個万俟宇修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精力,真是分不出多的再去遇到下一個人了。

結完賬走出餐廳的時候,刺骨的寒風嗚嗚作響,蘇沫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艾斯挽着她,叮囑她多穿點,她笑着點頭示意,不禁意一瞥,前方那輛黑色的車格外的熟悉,雙手下意識抓了艾斯,加快了步伐。

既然選擇了放棄,就不該再有任何不應該的交集。

十二月十九。

蘇沫起得很早,換了一套簡單的裝扮,每年的這天,她都喜歡自己出去買買菜下下廚,好好犒勞自己一頓,雖然平時吃的也不差,但是很少自己動手,唯獨這一天她一定會親自下廚。

接到艾斯電話的時候,她正忙着把切好的肉放進鍋裡。

“有事?”

換個意思是她很忙,沒事就掛了吧。

“親愛的,生日快樂啊,你又老一歲了。”

“沒事掛了。”

“哎哎哎,你這人老了一歲脾氣怎麼也好像大了很多,我告訴你,對我溫柔點,我肚子裡頭可是你乾兒子。”

聽着艾斯在電話那頭吧啦吧啦的又說了一通,最後才聽出了重點,是要替她過生日。

“你知道我今天不會去的,要麼你來我家,要麼就這樣,掛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將手機擱在一邊,騰出手來關小了火,慢慢將肉放進了鍋裡,只聽得鍋裡“滋滋滋”的油裂聲,香味一下子就溢出來了。

兩菜一湯很快就弄好了,盛了碗白米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正要開動,手機又響了,蘇沫側過頭看了看沒有顯示名字的陌生號碼,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喂”了一聲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忙音。一下子有些發愣,可能打錯了吧。

反正今天什麼都不能影響心情,低頭扒了口飯,開始享受起自己的勞動成果。

吃完飯看看時間,差不多快一點了,想着要快些出去纔好,便聯繫了趙叔,每年的今天她一定會去一個地方。

北郊這塊墓地挺偏僻的,但是保持了絕對的安靜,蘇沫蹲下身,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又拿出紙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

幾年前她將母親移回了這邊,畢竟這裡纔是母親心心念唸的故鄉,落葉總要歸根的。

看着母親那笑顏如花的照片,心裡不自覺的有些抽痛,伸手輕輕撫上那冰冷的墓碑,細細的磨蹭,好像小時候的冬天總喜歡趴在母親懷裡,時不時的用小手去撫摸母親的臉頰,想着能不能將那冰冷的肌膚焐熱些纔好。

“您在那個世界遇見他了麼?”

微微吸了口氣,順着墓碑坐了下來,倚靠在碑旁,“他也去了,留下了一大堆有用沒用的給我,能有什麼用呢,失去的還能再補回來麼。”

那聲音細細的夾雜着疼痛,只有在這裡纔是最真實的蘇沫,只有在這裡,她才能傾吐所有的不快。

“我終於遇到了一個人,可是......不盡如意,您知道麼,太多時候我覺得不可相信,這麼多年了,兜兜轉轉,一個人的日子在難熬都無所謂,累了睡一覺就好,痛了哭一場就好。偏偏他就要這麼闖進來,蠻橫的充斥了我的整個世界,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都以爲可以了,就這麼放下所有傾其所有平淡一生也夠了。但是......”

她低下頭埋在膝蓋間,無助的環抱着自己,幾乎是帶着哭腔的聲線,“我跟他完全不可能,原本就是兩條平行線的存在,哪怕相交,也是枉然......”

那聲音隨風便散了,就像蘇沫的心,終究是抓不住守不住太多。

人生就是如此,紛紛擾擾,絮絮叨叨,有一天當你真的遇到了對的那個人時,現實便會狠狠戳穿你,哪怕有一天你真的要準備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他,哪怕你下定決心要跟他相守......可你們不是一路人,事過境遷才明白,你們只是一場連偶爾都算不上的相遇,你和他......註定有緣無份。

“蘇小姐,四點了。”

趙叔的聲音有些氣喘,每年他都會在山下徘徊,最後還是上了山,他擔心蘇沫,說不上原因,但他知道這些年這裡是唯一一個能讓蘇沫放下心防的地方,也是他最擔心蘇沫的地方。

蘇沫擡頭看了看那片被染紅的天空,撐着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母親的照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屑,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不用擔心,她很堅強。”

像是安慰,又像是自言自語,只有趙叔心裡清楚這句話是說給墓碑上的那個人聽的,末了,他朝着墓碑鞠了一躬,尾隨着下了山。

晚上的時候艾斯過來了,提了個小蛋糕,因爲穿的有些厚,所以看起來挺笨拙的樣子,蘇沫笑着接過她手裡的蛋糕,幾分戲言道。

“你不是說超過三件衣服寧可死也不願出門麼。”

“少廢話。”

她彎下腰換了鞋子,抱怨道,“我可能懷了頭大象,不然怎麼可能重了那麼多。”

蘇沫放了蛋糕,側頭看看她,笑了笑,進了廚房將燉好的魚湯端了出來放在桌上,艾斯走過來幫忙拆開蛋糕,是蘇沫喜歡的草莓巧克力,她順手插了一根蠟燭,嘴裡唸叨着,“可惜了,沒二十五根。”

“你放心,明年我肯定買足二十七根給你。”

蘇沫沒好氣的搭理她,艾斯轉頭咧嘴就笑了,“有種你試試。”

說着一屁股坐了下了,點燃了蠟燭,讓蘇沫關了燈,客廳裡只剩下燭光,氣氛倒是很溫馨,一股暖意緩緩鋪散開,蘇沫覺得鼻子有些酸,擡頭看了看艾斯。

“你懷孕還是我懷孕,怎麼那麼矯情,快許願吹蠟燭。”

擡頭白了艾斯一眼,直起身子對着蠟燭一口氣就吹滅了,艾斯慌忙的拉了她一把,“你怎麼都不許願。”

“沒願望。”

三個字乾淨利落,艾斯居然啞口無言。

蘇沫轉身又進了廚房,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盤炒菜,艾斯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印象中蘇沫可沒這麼賢妻良母的樣子,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日後,你若是成了家,應該會是個好的母親吧。”

蘇沫愣了愣,瞪了艾斯一眼,“我可不想懷個大象。”

說得艾斯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了幾句,這才動了筷子,看着艾斯低頭吃東西的樣子,蘇沫笑了笑,但心底那油然而生的失落感卻在慢慢的膨脹。

收拾過一陣之後,已經是很晚了,艾斯洗了澡很快就摸上了蘇沫的牀,果然是孕婦,睡意來的特別快,等蘇沫再進房間的時候,發現牀上的人已經睡着了。她上前輕輕地爲她弄了弄被角,小心掩了門。

坐在沙發上捏了捏發酸的肩膀,想着艾斯說的那句話,不禁心生黯然,有些東西不是她想要就能要的,是她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還能指望着峰迴路轉麼。她的人生,早在她選擇了與金錢作伴的時候就毀得一塌塗地了,她就是個紙醉金迷的小丑,在黃金屋散漫久了,終於狠下心離開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自以爲是的日子都是渾渾噩噩過來的,她就只會以色侍人,除此之外別無任何存在價值。

眼角酸澀得很,她伸手來揉了揉,卻怎麼都去不掉那些疼痛。

手機忽然響了,她微微側頭,一個熟悉的號碼映入眼簾,想都沒想直接掛了,過了一會兒又響了,她有些煩躁,又伸手給掛了,然而第三次又響了,那手停在半空中,硬是隔了好一會兒才接了起來。

“有事?”

“沒有。”

“那掛了。”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蘇沫心頭一觸,皺了皺眉。

“蘇沫,你贏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叫她的名字,不夾雜任何情慾,也不夾雜任何別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的說,蘇沫,你贏了。

她贏什麼了?

她贏得了他什麼?她拼盡了全力想要逃離,可他呢,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她的防線,到底是誰輸又是誰贏?

她已經做了一切他想要的,她身上還有什麼殘缺的部分是他想的麼?爲什麼就這麼不肯放過她呢。

可現在他跟她說贏了,贏的到底是什麼?

自尊麼,自由麼,還是根本不堪一擊的憐愛。

“万俟少還有什麼吩咐麼?”

哪怕這些話並不是蘇沫心中所想的,但是她還是說出來了,她和万俟宇修之間隔開的何止是一兩句客套話。

“我真是拿你沒轍。”

那聲音夾雜着沙啞,低沉的有些難以和平日裡的万俟宇修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相併論,甚至都不太容易聽出來那是他的聲音。

他最後說的些什麼,蘇沫聽不太清楚了,她只記得他說,“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足以讓蘇沫淚如雨下。

或許是在這形形**的世界中太早的迷失了自己,或許是在這冰冷的世界裡早就失去了對愛情的期待,她總是如同冰雪般的活着,自生自滅居然成了一種追求。

因爲要活下去,所以她選擇了以色侍人。

因爲要活下去,所以她逃離了所有的可能。

因爲要活下去,所以她只能成爲最不想成爲的人。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再如何光鮮亮麗的表面,都改變不了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這個事實。她試着去感受過万俟宇修的存在,可她覺得那只是自己一貫的自欺欺人罷了,他對她好,她覺得那是理所當然,因爲都是各求所需。可他越發的對自己好,她就開始逃離,她不信愛情這種謊言,也接受不了万俟宇修給予她的一切,她只是想要自己好好活着,僅此而已。

藉着安胎的名義,艾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自己那家出名的Facial店推給了蘇沫管理,她都不怕蘇沫給她弄成什麼樣,反正店的招牌已經出去了,加上店裡那一波店員,她大可以放心當個孕婦了。

只是蘇沫並不覺得自己是管理這方面的物料,翻着iPad看資料的時候都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了。

“蘇小姐,有人來找店長。”

“請進來。”

說着順勢關了iPad,擡手端了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時,看到了推門進來的法麥圖。

“蘇沫?”

樣子有些吃驚,估計是沒料到蘇沫會出現在這裡,躊躇了片刻,還是拉開了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那身發皺的西裝顯得格外難看,她皺了眉,樣子有些嫌棄。

法麥圖看了看蘇沫,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解釋道,“這幾天事情有些多,來不及打理這些。”

她沒有接話,低下頭又按亮了iPad,細長的手指繼續翻着上面的資料,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他忍不住嚥了口水,雖然不是第一次被蘇沫無視,卻是第一次感到緊張。

“那個......艾斯沒事吧。”

那手指停頓了片刻,又翻了起來。

“還活着。”

聲音一如平常的冰冷,他忍不住瞄了瞄蘇沫,開口又問道。

“你都知道了吧,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你是指你和你閨蜜酒後的那件事?”

那話完全不留一點情面,法麥圖自然是吃癟了,卻不敢有任何的異議,畢竟事實就是那樣,他和一直把他看作是閨蜜的艾斯,酒後越界......

“是的,而且還沒有做任何防範措施。”

他索性把想說的都說了,“我一直都聯繫不上艾斯,前段時間又去了一趟國外,上週纔回來......”

蘇沫擡頭看他,眸子裡僅剩下擔心,她從來不覺得法麥圖是個好人,雖然也壞不到哪去,但那種有錢子弟的劣性在他身上都顯示得淋漓盡致,若是遇上這般事情,別的人也就當作是場雲煙,過了即散,可他還知道補拙,單憑這一點來看,這人還算過得去,真的要談起以後,艾斯還是有選擇的餘地,可惜了......

“法先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事後避孕這一說法麼。”

她這話直接否定了法麥圖提出的所有疑問,可不管他信不信,艾斯不讓她說的,她還能逆了艾斯的意思不成。

“當真?”

他並不是很相信這般的說法,他心裡篤定的一時半會誰都改變不了,蘇沫本就不擅長爲人辯解,所以選擇了離開,至於後來法麥圖叨叨唸唸的話語,她真的一句都沒聽進去,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另外一個人對自己負責的,一個人也可以很好不是麼。

十二月的天陰雨濛濛的,蘇沫站在人行道邊上等着紅燈的消失,周遭好幾對情侶打着傘,在這擁擠的街道旁說說笑笑的,她曾經也羨慕過,在雨中一起躲在一把傘裡的情侶。她甚至也渴望過自己有那麼一天可以像他們一樣,彼此依偎在彼此的懷裡,穿過這擁擠的潮流,不顧一切。

可惜......她永遠成爲不了那種人。

握着傘柄的手轉了轉,將傘上的水轉了出去。然後徑直走過人行道。有些漫無目的了,腦海中不經意想起在異國的那個雨季,和自己一起在雨中奔跑的那個人,一絲甜蜜涌上來,不得不承認,回憶這東西有的還是好的。

“什麼讓你這麼開心?”

步伐驟然停止,她擡起頭有些懷疑的看着面前這個同樣和自己撐着黑傘的人,白崎。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黑色的雨傘呢。”

他咧嘴笑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格外顯眼。蘇沫聳聳肩,也不答話,只是盯着他看,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讓人有種莫名的暖意。

“一起去坐坐吧。”

“不了。”

蘇沫拒絕得很果斷,她不想沾上是非,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似乎是猜到了蘇沫的反應,他也不爲難,伸手將蘇沫手中的手機拿了過來,想都沒想的劃鎖解碼,便聽的他在手機上一陣亂按,末了又將手機塞回蘇沫手中,這一動作來得有些快,蘇沫根本沒回過神來。

“我只是堵一把,沒想到你還真的懶到連手機密碼都沒改過。”

抓手機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蘇沫頭也不擡的朝前走了,一下子只覺得頭有些痛,這麻煩的事情可真真是沒有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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