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姐姐才走不久。
他陷在自責裡無法自拔。
直到後來奶奶告訴她，他當舅舅了，姐姐帶回來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他忍不住偷偷去看了看。
她穿着粉色純棉的小衣服，手和腳都小小的。
他趴在牀邊看她，想着她可真小呀，還帶着奶香的味道。
他伸出手去逗她，她便調皮的用小手緊緊攥住了他一根手指，然後對他咧着嘴笑，一面笑還一面吐着泡泡。
那個時候他想，她是姐姐的孩子，而今姐姐和肖珏不在了，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後來，她一點點長大，成了他的小尾巴。
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踩着會發出聲響的鞋子，嘎吱嘎吱的跟在他的身後。
每次他一回來，她便會笑着跑過來抱住他的腿，不肯撒手。
那時他也還沒有這樣高大，卻格外喜歡把她抱起來，同她說話。
她特別黏人，可又特別的乖。
每次他要走的時候，她就僅僅拽着他的衣角不肯鬆手，然後眼淚就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那個時候，他不懂什麼叫做溫柔鄉英雄冢。
卻知道每次看見她豆大的淚珠，便會萌生出退意，想着自己做個普通人就好，只要可以一直陪着她長大。
“抱~”軟軟明明已經被司墨城抱在懷裡，卻依舊軟軟的開口吐出一個字的奶音。
司墨城回過神來，對她露出一抹淺笑。
如果他和瀟瀟有了自己的寶寶，會不會像是軟軟這樣可愛。
還是會像瀟瀟小時候的模樣。
他想，那他一定會忍不住將整個世界都捧到她面前，送給她。
*
司墨城到家時，樓上的客廳亮着一盞橘燈，散發着淡淡的暖意。
可是，整個房子是空蕩蕩的，再沒有她的身影。
沙發被傭人打掃過之後，乾淨整潔的沒有半點人氣。
她不在了，房間好像都整潔了許多。
毯子不會被團成一團亂丟，茶几上也沒有各種零食和水果。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慕言。
他緩緩走到沙發前坐下，垂下眸子，似乎想要找尋她的氣息。
她平素窩在這裡和他嬉鬧的樣子，好像就在昨天。
可短短三個月，他卻把她弄丟了。
司墨城面無表情的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播放着一檔她平常總喜歡看的選秀節目，似乎正進行到了關鍵時刻，熱鬧又讓人緊張。
昏暗的房間裡，那道挺拔的身影在沙發前坐了許久，似乎正在認真看着電視上的節目。
只是直到節目結束，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他又盯着電視看了許久，似乎覺得無趣，又將電視關掉。
隨即走向厲瀟瀟的房間，輕輕推開房門。
門內沒開燈，窗簾沒拉，透着清冷的月光。
月光下，窗前的書桌上佇立着一座沒有蓋完的城堡，是他前陣子買給她的玩具。
另一邊隨意扔着一盒畫筆，和基本圖冊。
他輕輕走到桌前，打開臺燈，坐在椅子前失神。
“拿這種哄小孩子的東西哄我你好過分~”
“好吧，這個好在是成人可用的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