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說這個?你以爲上午你那點把戲我看不出來,小肚雞腸!”
李慕白嗤笑一聲,眸色冷了幾分攬着她的腰冷聲道:“小肚雞腸?夏緋色,老子這麼在乎你你心裡不偷着樂,還在這狼心狗肺是吧!”
“自戀。”夏緋色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來,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慕白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等着,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別…我這不是明着樂呢麼,何必偷着樂。”夏緋色連忙改口。
李慕白哼笑一聲:“狗腿子。”
夏緋色看向他,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因爲這個,因爲爺爺的電話吧?”
提及此,李慕白的臉色沉了幾分,沒說話。
夏緋色輕嘆一聲,輕輕抱住他:“若是實在不想去,那就找點別的事做吧。”
李慕白難得的沒有和她玩鬧,沉默了許久垂下眸子緩緩道:“我還是接受不了,我怕一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那些過往就會捲土重來。我也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們真的已經長眠地下的事實。”
夏緋色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但她可以想象。
當他再遇到那些相似的人,再看到那些回憶裡的場景,他該是有多難過。
李慕白的大手落在她的髮絲上,輕輕撫摸着。
他看着她,目光裡帶着抹痛苦,緩緩道:“他們都死了,只有我還活着。爲什麼只有我一個還活着?”
夏緋色雙手捧起他的臉頰,李慕白紅着眼角看着她。
她看着他認真道:“他們死了是爲了讓更多的人好好活着。而你活着,不是因爲要你揹負愧疚,而是因爲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李慕白看着她有些迷茫,更重要的事麼?
夏緋色輕聲道:“你好好想一想,若是你想回去那就回去,若是不想那我們就找些其他的事情做。”
你這麼聰明,又有什麼是做不好的呢?
李慕白眼角泛紅,沒做聲,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窗外。
那些硝煙與戰火像是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卻一直那麼深那麼深的烙印在他心裡。
這些年夜夜笙歌、醉生夢死卻恍如白駒過隙,卻好像不曾留下什麼記憶。
兄弟十三個,最後只生下他一個還活着。
他不知道該恨誰,也不知道該怨誰。
他輕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色色,你說,這世界的惡人是不是永遠殺不盡、毒販是不是永遠抓不完、是不是隻要這世界存在着,就永遠有着殺戮和傷害。”
夏緋色沉默了幾秒,輕聲道:“是。”
李慕白有些蒼白的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她:“那你告訴我,既然這些永遠都存在着,那麼那些爲此被剝皮剔骨、英勇逝去的人又是了什麼?”
夏緋色看着他,認真道:“爲了爲惡必罰,爲了讓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得以釋懷,爲了那些枉死的生命得以平息。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善必賞的,可是爲惡者,卻一定要他們受到懲罰,只有這樣,世界纔有公道和正義可言。”
李慕白看着她,陷入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