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慕北霆應聲後，容琛再度道：“項弋的情況有點嚴重，替他做了兩個小手術，明後天他身體承受能力好點後會再做一場大手術，之後要看他自己的反應了。狀況好的話會逐漸恢復，不好會變成植物人。”
“恩。”慕北霆應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蘇向晚身上。
因爲背上的傷不少，她一直側着身子趴着，這會還在昏睡中。
容琛起身離開，病房裡逐漸歸於寂靜。
蘇向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擡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沒事，還好沒事。
微一動，她便疼的齜牙咧嘴，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車輪碾過。
“怎麼樣？小心點。”慕北霆溫聲開口，扶着她坐起。
他在她背後塞了幾個墊子，蹙眉道：“輕點靠，背上有傷。”
“恩，項弋怎麼樣了？”
“沒事了，只是還沒醒。”慕北霆緩緩道，並未告訴她實話。
蘇向晚輕輕鬆了口氣：“幸好…幸好……”
慕北霆一直沉默着看着她，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蘇向晚輕輕抱住他，靠在他懷裡輕聲道：“是不是嚇到了。”
他緊緊抱着她，沒做聲。
蘇向晚垂下眸子輕聲道：“我當時真的好害怕，我以爲我大概是要死了。”
他脣瓣輕輕動了動，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可最終，只是緩緩道：“不會。”
蘇向晚輕聲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想起最後的決定，蘇向晚好怕他會疏遠她。
可她不是聖母瑪利亞，虎無害人心，人有傷虎意。
她自己挨頓打，她可以不計較。
可她不能不計較有人試圖傷害她的孩子，也不能原諒項弋代她受的那些傷。
“不會。”慕北霆吻了吻她的髮絲，輕聲道。
蘇向晚擡起小腦袋：“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心慈手軟。”
他直視着她的黑眸，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臉，輕聲道：“晚晚，不要髒了你的手，那些黑暗的骯髒的事我來就好。”
蘇向晚眸色有些溼潤，自嘲道：“你以爲我乾淨到哪去？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
慕北霆眸色晦暗，緩緩道：“做你開心的事就好。”
蘇向晚彎了彎脣角，低頭輕輕撫摸上自己的肚子，輕聲道：“你也被嚇壞了吧，幸好爸爸來的及時。”
“爸爸是不是英雄？”蘇向晚輕聲對着寶寶開口。
慕北霆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蘇向晚抓過他的大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肚子如今已經大了一點，輕輕撫摸是很容易就能感知到的。
“爸爸和媽媽會一直保護你，永遠保護你，所以你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蘇向晚輕聲道。
慕北霆目光溫柔。
蘇向晚看向他輕聲道：“我本也不想放過陳長義，可是我想，我們總歸要爲他積點德。”
慕北霆的手指微頓，沒做聲。
蘇向晚擡手輕輕撫摸上他的俊臉，輕聲道：“到此爲止吧，好麼？”
慕北霆喉結動了動，視線落在她帶着血痕的小臉上，沉默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