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雙擡頭看看門外的黑布隆冬的天色,無語的放下靈藥譜,“天還沒亮,遲哪門子到。”
“啊?”開正豪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宿醉讓他的眼睛不滿紅色血絲,使勁兒揉了揉才徹底看清眼前的東西,“哦,天還真的沒亮啊。九霄兄弟,你不知道,我剛纔做夢夢見報名遲到了,可把我極壞了。”
“你很想拜師?”尋雙來的時候就打量了開正豪的家。與其說是一個獨棟小院,不如說是旁邊的酒館隔出來的一個角旮旯。
外面是小到不行的院落,然後有兩家房間。雖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絕不是那種能耗費靈藥學習煉丹的有錢人家。她有點不明白開正豪爲什麼想拜師。
“當然了。”開正豪低頭沉默了一下,道:“我爹活着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我拜一位高級煉丹師爲師,爲此他常年奔波攢錢,爲我準備各種煉丹需要的靈藥。直到有一次,他爲我去魔龍森立尋找聚靈草,再也沒回來。”
魔龍森林危險重重,在裡面行走,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你煉丹的技術已經很不錯,這次煉丹師收徒大會,如果沒有煉丹師收你爲徒,那就是他們眼瞎。”
開正豪聽到這樣的安慰,不由苦笑一下,“煉丹師收徒也不只是看弟子煉丹的天賦和技術……不過我相信,總會有爲了技藝傳承而收徒的煉丹師。”
尋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畢竟在成爲真正的煉丹師之前,確實需要自己準備許多靈藥用來練習煉丹,這會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且就算成爲煉丹師之後,自身研習新的煉丹配方也同樣需要很多靈藥。這也是爲什麼煉丹師職業如此吃香,丹藥如此昂貴,但煉丹師依然大多數都掙扎在貧困線的原因。
就兩人說話的這麼一會兒時間,院子外面的大街上已經有了人行走路過,交談的聲音。
開正豪抹把臉,道:“九霄兄弟,別人都已經開始去報名了,我們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嗯。”尋雙點頭,將看完的靈藥譜疊在一起遞過去,“你的靈藥譜,收起來吧。”
開正豪有點不確信的眨巴兩下眼睛,“九霄兄弟,你不會一晚上把這些靈藥譜全看完了吧?”
“嗯。”
“也都記住了?”
“七七八八,有些還不是很明白。”
開正豪徹底無語了,“你知道我研究這些書,光背熟記牢花了多少時間嗎?三年!我三年記牢,你一晚上就記住了,要不要這麼打擊人啊。”
天生自帶過目不忘的本領,怪她咯?
尋雙面無表情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愛拼纔會贏。”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而不是在炫耀?”
“既然是事實,就沒什麼好炫耀的。”尋雙淡淡的收回手,“我在院子裡等你。”說着走了出去。
開正豪看着的她背影,下意識的抹把臉,心想,他是不是無意中結識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啊?
尋雙走到院中,從儲物袋拿了靈果投喂小黃雞和火靈雷靈,自己也咔嘣咔嘣吃了一顆,即能補充靈氣,還能有刷牙清新口氣的效果。
昨晚看的幾本靈藥譜中,竟然沒有一味靈藥是修復靈脈丹藥的藥材,看來還是隻能去帝都學院的圖書館再找秘方上對應的靈藥了。
“九霄兄弟,我弄好了。”開正豪抓緊時間洗了冷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總算把身上宿醉的酒味兒去掉了,“怎麼樣?我這麼穿,看起來有沒有精神一點?”
“嗯。”尋雙點點頭,“我不認識去煉丹公會的路,你帶路。”
“沒問題。我們還得快一點,免得一會報道排隊到很後面,那樣會錯失很多機會。”開正豪說着就往院子外面走,畢竟收徒的那些煉丹師一開始興致和精神都要好很多,越到後面肯定會越來越不耐煩,有些甚至還很有可能提前離席,所以大家都想早點去報名,拿到越前面的號碼牌越好。
尋雙倒是不急,因爲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正要拜什麼煉丹師爲師。不過看開正豪這麼着急,她也沒說什麼,邁步跟上。
兩人出了院門走上大街,即便天色未亮,大街上已經有不少人成羣結伴的往煉丹師公會的方向走。
這還只是一條小街道,就已經有這麼多人前去參加煉丹師收徒大會,其他大街道上的人可想而知。
“前面的人滾開!”後面突然傳來傲慢的怒喝聲,緊接着是其他人慌張躲避的聲音。
尋雙回頭去看,發現是兩名青年坐在一頭體格龐大的獨角狄蓓龍,正橫衝直撞的闖過來。
“啊!”一名青年閃避不急,竟然被獨角狄蓓龍的前蹄一腳踢飛入空中,連拋了兩圈,在狠狠砸在街道的青石板上。
開正豪皺眉,聲音裡有明顯的厭惡,“又是這種家族子弟仗勢欺人!真煩!”
不管走到哪裡,都有橫行的惡霸和欺軟怕硬的紈絝子弟。
尋雙倒是沒有特別的厭惡,反正只要這種人不要得罪她,否則直接開揍!
“九霄兄弟,這兩人是龍城黃家之人。他們家與帝都林家有姻親,而且頗得帝都林家的看重,在龍城一向橫着走,我們沒必要跟他們鬥氣,還是走一邊,讓他們先過去吧。”開正豪說着又覺得不甘心,“媽一的,他們這樣橫行霸道,早晚會踢到鐵板上,到時候看他們倒黴。九霄兄弟,你別站着啊,快走過來。”
“嗯。”尋雙聞言準備跟開正豪一起走路邊上。對於這種在街上騎着妖獸跑的,跟現代在大街上開跑車的那種也沒什麼區別。所以尋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喂,那個誰,等着!”騎在獨角狄蓓龍上的青年突然讓狄蓓龍停在尋雙身邊。
開正豪心裡一緊,心想,九霄兄弟之前不會是跟黃家兄弟有什麼過節吧?
尋雙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看向獨角狄蓓龍背上的兩名青年,沉默不語。
剛纔說話的青年撩開長袍,將白色的靴子伸到尋雙面前,傲慢道:“本少爺的靴子髒了,你用袖子替本少爺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