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一個瘦子變成一個巨大的胖子,許多地方都很不習慣。
好在尋雙的忍耐力很好,也沒打算現在就跟離君撕破臉皮,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離君,“我們去哪裡?”
“混亂之地的修者組織了一場屠滅上古兇獸九嬰的大舉動,我們也要參加。”離君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尋雙邁步跟上,一雙浮腫的腿就跟灌了鉛似得,而且每走一步,腿上的肉就互相摩擦一下,十分礙事兒。
離君還算有良心,發現尋雙行動不方便之後,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尋雙毫不客氣的點頭,“好。”
離君看她一眼,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尋雙直接擡起手臂,環過他的脖子,將一條跟人大腿一樣粗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且直接把自己全身的體重壓了過去,總算輕鬆了很多。
離君沒想到她會直接把全身的體重一起壓過來,腳步還被壓的踉蹌了一下,才堪堪穩住,微微皺眉道:“怎麼這麼重?”
尋雙面無表情道:“這要問你。”
知道她心裡肯定不爽,離君又想從她嘴裡挖出劍塵的消息,只得勉強壓下怒氣,扶着她往前走。
極北之地確實風雪不斷,若非熟悉地形,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尋雙裝似屍體一樣的癱在離君上,目光卻觀察着周圍。
離君道:“你記路也沒用,一場風雪之後,所有的地形都會變得不一樣。”
“那你是怎麼分辨方向的?”被看穿意圖,尋雙也沒有尷尬,坦然的問道。
“我自有辦法。”離君回了一句之後,就不再理尋雙,兀自扛着她趕路。
既然記路也沒有用,尋雙索性懶洋洋的癱在離君身上,要不是一雙腿還在地上走,她簡直像是被離君扛着的。
離君扛着幾百斤的大肉坨趕路,突然有點後悔不該給她吃這樣的丹藥。丫實在臉皮太厚,太無恥了,根本不自己走路。
因爲沒有白天黑夜,只能靠估算來計算時間。
尋雙估摸着他們走了十來天之後,才終於走出了極北之地。離君也跟着改頭換面,變了模樣,不僅如此,他還又給尋雙吃了一粒丹藥,確保她能安安穩穩的做一個胖子。
尋雙在心裡默默的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似乎很淡定。
兩人走出極北之地沒多久,就遇到了一支隊伍。尋雙原本以爲離君迴繞道走,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走了過去。
“諸位閣下,請問你們也是前往參加滅獸大會的嗎?”離君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面容已經做過了完全的整改,有些像書生一樣的柔弱俊秀。
隊伍中的一人走出來,向離君一拱手,道:“正是,閣下也是?”
“是的是的,我跟我家娘子也要去滅獸大會。”離君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我們不是去滅兇獸,而是去尋投靠的朋友。”
離君有意遮掩了氣息,雖然不至於被人看成是廢物,但在混沌之地,一名實力只在天靈武者的修者實在弱的不夠看。
隊伍中的人聞言都互相看了一眼,爲首的一人更是將目光從離君身上轉到了尋雙身上,問道:“那便是你娘子?”
“正是。正是。”離君笑着點頭。
爲首的人皺了一下眉頭,又將目光重新轉回到離君身上。他實在想不明白,面前這人雖然看起來弱了點,但模樣也算周正,爲什麼要找一個胖的像豬一樣的娘子呢?
而且看那女人腳步虛浮,氣息虛弱而紊亂,既然是修者,實力恐怕也只停留在低品地靈武者而已。這男人是腦子發抽了嗎?
似乎是看出了這些人眼中的疑惑,以及淡淡的鄙視,離君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快步走回到尋雙身邊,有些不高興的看向其他人,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其實我娘子原來不是這樣的,她現在只是中毒了而已。只要毒解了,我家娘子又能恢復以前的漂亮容貌。”
這麼一層一層的肥肉堆疊起來,連五官都看不出來,瘦下來真的能好看?
“不滿諸位閣下,我們去滅獸大會找朋友投靠,就是爲了替我家娘子解毒。”離君說着,又有些爲難道:“但是我與娘子二人上路確實有些危險,原本想着諸位閣下也是去滅獸大會,便想請求諸位閣下收留,讓我與娘子同諸位閣下一起上路。我們也不麻煩諸位閣下,就是隻是跟在身後同行而已。可你們看不起我家娘子,我……”他的話說到這兒就停住了,臉上的神情完全是心疼自家娘子的深情模樣。
尋雙在旁邊睜着一雙被肥肉擠的變形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離君在那兒演戲。他想跟這支隊伍同路,以此躲避赤炎的追查,當然不可能真的把話說死。
果然,聽他這麼一說,這支隊伍的爲首一人道:“抱歉,我們剛纔無疑冒犯。既然兩位也是前往滅獸大會,那大家同行也能有個照應,自然是可以的。”
離君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閣下真的同意讓我與我家娘子同行嗎?真是太好,謝謝!謝謝!閣下放心,我跟娘子只跟在隊伍後面,絕對不跟大家添麻煩。”
“嗯。那你們隨意。”爲首的人點點了頭,就轉身走了。大家去的地方一樣,同路一下也沒有關係。但若是真要他們照顧這夫妻兩,顯然也不行。
隊伍的其他人只當沒有離君和尋雙的存在,繼續趕路。
尋雙依舊將全身的重量大部分都壓在離君的身上。
離君扛着她往前走,以傳音入密的方式道:“雖然我給你下毒是我的不對,但你能不能也稍微自己使點勁兒,我這麼扛着你走很累啊。”
“你要是給我解毒,我立馬自己走。”尋雙淡淡道。
離君被噎了一下,只得抗住她繼續往前走。
隊伍中的人看着他那麼一個書生樣,然後扶着一坨行走的肥肉往前走,都在心中爲他拘了一把同情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