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塞外一個很遙遠的國家,我常聽一些冒險者講塞外冒險的故事。”
“噢。”
雖然從未聽說過地球這個國家,星暗並沒有對萱月產生懷疑。畢竟,驚濤城原本就是一座邊疆之城,三教九流人龍混雜,這裡關於塞外和異族的傳說原本就很多。
萱月道:“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便是了。”
星暗沉默着往前走。
掙脫了萱月的小手,一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往前走,也沒有柺杖的幫助。
萱月快步的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
一股冰寒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去鐵匠鋪當學徒嗎?”
“嗯。記得。”
萱月點點頭。她不知道星暗爲何要突然說起鐵匠鋪的事情,她只是很認真的聽。其實,她對星暗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很少,除了知道他是一個瞎子之外,幾乎一無所有。不知道他是哪裡人,來歷何處,也不知道他家裡還有一些什麼人,更不知道他是過去……
一個好像謎一樣的存在。
星暗就好像是一個潛伏的特工,不經意的隱藏了自己所有的身份和信息。
萱月並沒有去追求,雖然這是她的職業病。
可是星暗,她不想去追查他的任何事情。
她知道,如果星暗想告訴她,他就會說。
如果他不想說,那她知道了也沒意義。
星暗現在似乎願意說了,輕薄的脣微啓:“我去鐵匠鋪當學徒,就是爲了用鐵匠鋪打鐵燒爐的灼熱氣息抑制體內的寒氣!”
“原來如此!”
萱月其實早就隱隱的猜測到了什麼,現在聽星暗親口說起,她自然也是一點都不意外。
星暗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那一次,我剛好遇到寒氣發作的時候,被人暗算偷襲。你剛好路過,然後救了我。雖然我沒有死,但一場惡鬥還是讓我的鬥氣失去了控制。體內寒氣發作,又沒有解藥。我強忍了很久之後,最後終於發作了……”
“原來是這樣啊!”
萱月這才明白了,爲何第一次星暗遇到殺手的時候,會顯得力不從心。
原來那時候他寒氣發作。
而且,後來他在學院茅房後的草叢裡寒氣發作,差一點就死了。剛好又遇到了她,然後便將她的身體當做了救命稻草……
星暗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萱月道:“這麼說……你全身冰冷是因爲體內有一種難以控制的寒氣?”
星暗點點頭。
萱月問道:“你體內的寒氣是怎麼來的?難道沒有辦法治好嗎?”
星暗面色有些驚疑爲難。顯然,這一刻,他猶豫了一下。
萱月道:“你不想說也沒要緊。”
星暗道:“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我從小修煉一種奇特的武功,這種武功威力很強,可是,副作用也很可怕!”
“副作用就是寒氣?”
“嗯。這是一種源自體內的寒毒,沒有辦法驅散,普通的巫醫根本就治不好,只能用一些上等的名貴丹藥加以調理,減輕寒毒的傷害,再加上我自己用鬥氣運功,便也沒什麼大礙。”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修煉這種武功?”
“三歲。”
“什麼?三歲?這麼說,從三歲開始,你就飽受寒毒入侵的煎熬?”萱月猛然一驚。她想象不到,什麼樣的父母會讓一個三歲的小孩去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和磨難!
“其實,寒毒入侵是從七歲開始……剛開始修煉的幾年,寒毒並沒有發作。”星暗略顯輕鬆的說。
“噢。是從七歲纔開始發作的啊。”萱月淡淡的說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臉色一變。
星暗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萱月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矇住眼睛的白布,道:“你……你的眼睛也是七歲的時候瞎掉的……所以……所以……”她最後竟然嘴脣顫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對。我的眼睛就是寒毒入侵瞎掉了。”
“天啊!”
萱月腦子一陣空白,整顆心好像被人用錘子重重的砸了一下,痛的碎掉了。
星暗道:“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都習慣了。”
萱月有些憤憤的道:“你父母呢?爲何他們要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她不想去指責星暗的父母,可是從內心底,她卻對這對從未見過面的夫妻有一種極度的厭惡和憎恨!爲何他們要如此的不負責任,爲何他們要親手毀掉自己兒子的一生呢?”
星暗道:“我母親在內疚中病了幾年就死了。父親,也爲了補償我,於是將整個……家族財產全部都交給了!”
萱月冷冷的道:“財產能夠換回你健康的眼睛嗎?一想到星暗那麼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居然是被自己的父母弄瞎的,她心便一陣一陣的痛着。爲何天下會有這樣狠心的父母呢?”
星暗道:“也不能怪他們。我的體質適合練武,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是我的命。只是無奈的是,我大哥卻因爲父親將家族財產都交給我而心有不滿,一直對我恨之入骨,想要找機會殺了我,奪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萱月道:“兄弟相爭,爲了家產錢財者倒是見的多了,只是你大哥卻一點都不體諒你的遭遇嗎?”
星暗道:“他有他自己的立場!”
萱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這麼說起來,第一次我遇到你時,那兩個殺手就是你大哥派來的?”
星暗點點頭。
萱月冷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涼的殺氣:“此人未必太惡毒了!爲了區區家產,竟然對自己的弟弟下此毒手!”
“區區家產?呵呵,這區區家產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星暗難得的微微一笑,忽然心底淌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一種自責的愧疚感。
他竟然一直瞞着自己的身份……從未告訴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孩。
如果真的不顧一切的愛她,爲何要隱瞞她呢?
難道是不相信她嗎?
還是怕會嚇壞了她?
如果她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萱月。我告訴你一件事,是關於我和我的家族。”
星暗正式的鼓起了勇氣,他決定要告訴萱月所有的一切,讓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再有秘密。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萱月道:“好啊!你說吧,我很願意聽,我很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你的過去和家族的事情。”
星暗道:“其實我的家族,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