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宣定棋與草原王一決生死的時候,遙遠的半空中。
孟晨騎着三聖凰,低頭看着下方的山川大地,心裡滿不是滋味。
這次走的實在是太窩囊了!
完完全全是被山河大部給逼走的!
毒殺徐健坤,販賣欲仙丹,攻破宣武國的關隘,屠殺上萬將士,高舉宣武懦夫四個字的大旗,擺擂臺公然挑釁……山河大部這一系列的所作所爲實在是欺人太甚,刺激着孟晨的神經,讓他憤憤難平。
孟晨已將山河大部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的他不是草原王的對手,滅不掉山河大部,但是以後就不同了,時間能改變很多人和事。
一年,五年,十年!
孟晨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擊敗草原王以及山河大部的那一天爲止。
草原王,拓跋風雲,這些人都在他的必殺名單上。
“待我歸國之日,就是山河大部覆滅之時!”
孟晨內心憤怒如火,決然如刀,一口咬破手指,在嘴脣上塗抹鮮血,對天歃血爲誓。
發誓的時候,孟晨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了一股凌然氣勢,連一邊的柏鴻才都感覺到這這股氣勢,不由得爲之動容。
惹怒一個天才,後果是很嚴重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將來山河大部能否承受住孟晨的怒火?
連柏鴻才這名局外人都生出了幾分期待……
火煉宗位於遙遠的西北方,兩人一路向着西北方急速飛行,期間很少說話,埋頭趕路。
飛到中午,柏鴻才身上的一處衣兜裡忽然傳出異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入懷,將引發異動之物取了出來。
這是一封信,同時也是一種特殊的傳訊寶物,名爲“紅葉信”,一式數份,在其中一封信上寫字,另外幾封信上會顯現出相同的文字。
紅葉信的名字取自紅葉傳書的典故,是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
一旦收到新的消息,紅葉信就會發出異動,像個活物一樣動來動去,藉此引起擁有者的注意。
“孟晨,何血衣給我傳信了!”柏鴻才忙道。
何血衣的任期還沒有滿,不能擅自離開,仍然留在宣武國。臨別之前,雙方做出約定,若是宣定棋的戰鬥有了結果,不管結果如何,何血衣都要將消息通知給孟晨。
孟晨聞言一凜,忙問道:“那場戰鬥結果如何?”
“我剛把信拿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呢。讓我瞧瞧。”柏鴻才展開信紙,這封信立即老實了,不再動來動去。
信中的內容很簡短,只有寥寥幾句話,但每一句話都意義重大。
柏鴻纔看完信之後,用玄力化作一隻大手,抓着信送向了孟晨那邊,說道:“你自己看看吧。是壞消息。”
孟晨一聽是壞消息,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將信接了過來,匆匆看了一遍。
確實是壞消息。
那場聖金級之前的強強對決,最終以宣定棋戰死而告終!
雖然宣定棋突破到了聖金級,實力暴漲了一大截,仍然不是草原王的對手。草原王早在很多年前就突破到了聖金級,底蘊深厚,實力太強大了。
樹倒猢猻散,宣定棋一死,就算有
新的皇帝繼位,對於宣武國的統治力也會大大下降,到時候宣武國會陷入更加混亂的局面。
內憂外患,在雙重夾擊之下,宣武國甚至會有滅國之憂。
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
國家被滅,人人都是亡國奴!
現在的宣武國是水深火熱,以後則會變成人間煉獄,一旦山河大部的軍隊**,後果不堪設想。
蠻族殘暴不仁,**擄掠,屠城坑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會有無數的家庭在戰爭中支離破碎。
孟晨閉上雙眼,默然不語,許久後才睜開眼睛,將信還了回去。他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實際上是將一切情緒壓在了心底。
說不如做。
有些事不需要掛在嘴邊上,努力去做就可以了。
孟晨伸手按在了三聖凰的背上,這隻鳳凰猛然扇動雙翼,飛行速度加快了幾分。勁風拂面,孟晨的頭髮凌亂舞動……
宣武國,北方邊關。
距離宣定棋與草原王那一戰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戰鬥結束了,可這場戰鬥所帶來的影響卻沒有徹底消失。
擂臺附近多出了一個高聳的旗杆,旗杆之上插着宣定棋的人頭。昔日的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這種可悲的下場。
好頭顱,誰當斫之?
歷朝歷代,被斬首的皇帝可不在少數。
今天,邊關風雲再起,一支皇族隊伍遠道而來,爲首的竟然是燕陵王。他是宣定棋的弟弟,同時也是新一任的皇位繼承人。
燕陵王面沉似水,目光內斂,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率隊一路跑到了蠻族軍營近前,翻身跳下馬,改爲步行前進。
“草民宣景秀特來求見草原王!”
燕陵王朗聲大喊,竟然以草民自稱,這已經是擺明了向蠻族俯首稱臣!
“有趣。”草原王一飛沖天,懸浮在了半空,揹負雙手,低頭看着燕陵王,玩味道,“聽說你當了新皇帝,如此尊貴的身份,爲何要以草民自稱?”
“我乃是宣武國的新帝,而不是山河大部的新帝,在草原王您的面前,自然要以草民自稱。我在萬人之上,卻在您一人之下。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山河大部上合天意,下應民心,理應一統天下。向您臣服,我心甘情願。”燕陵王露出謙和的微笑,低頭說道。
“這番花言巧語說得好聽。”
“能博得草原王的歡心,實在是在下之幸。”
“你來這裡不光是爲了拍馬屁吧?”草原王微微眯眼,目光銳利,試圖將燕陵王看透。
燕陵王神色不變,好似戴了一副面具,笑着道:“什麼都瞞不過英明神武的草原王,在下這次過來,確實有一件要事相求。”
“何事?”
“我這個新皇帝當的名不正言不順,希望草原王大開天恩,正式冊封我爲宣武國的新皇帝。”
“讓我來冊封你?你打着什麼鬼主意?”
“在下之所以提出這個冒昧的請求,其實是爲您着想,冊封我爲宣武國的皇帝,對您大有好處。您的宏圖霸業,無外乎佔領宣武國而已,想要辦成這件事,其實有很多種辦法,沒必要非得出兵強攻,那樣勞民傷財,得不償失。扶植我當傀儡皇帝,讓我
替您代管宣武國,這樣能夠讓您不戰而勝。表面上我是皇帝,實際上您纔是宣武國的真正領袖。穩定住宣武國的局面以後,您可以運籌帷幄,慢慢蠶食宣武國,資源,財物,美女,地盤,想用就用,想拿就拿,豈不美哉。”
燕陵王笑眯眯的描繪出美好的未來,自願當這個傀儡皇帝。
草原王並沒有被輕易打動,冷笑道:“本王實力強大,山河大部秣馬厲兵多年,準備充足,根本不懼怕與宣武國一戰。與其慢吞吞的蠶食,我更願意一口氣滅掉宣武國!什麼狗屁的傀儡皇帝,本王不需要!”
“草原王此言差矣。”燕陵王憑着三寸不爛之舌繼續勸說,“您確實強大無比,單打獨鬥的話,沒人是您的對手,但兩國交戰,光靠一個人是不夠的,不管您多麼強大,終究還是要靠麾下的軍隊去四處征戰。大規模的軍隊交鋒,註定要有傷亡,死的可不止是宣武國的賤民而已,貴國也會受損。山河大部的攻勢越猛烈,宣武國的反抗必然也就強,明知死路一條,肯定全民死戰。人死不要緊,要是宣武國人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財物都毀掉,山河大部的戰利品可就減少了。孰輕孰重,還請大王三思。”
燕陵王曉以利害,說得頭頭是道,從表面上看,完全是在爲山河大部着想。
草原王皺起眉頭,內心產生了動搖。
剛纔這番話不無道理。
山河大部之所以進攻宣武國,所圖的無外乎利益二字。
疆土是利益,各方勢力的財物是利益,上千年來傳承下來的秘籍武技也是利益。
如果把宣武國逼到絕路,宣武國人肯定會把自己的財物毀掉,尤其是那些秘籍,一把火就能燒個乾乾淨淨。那樣一來,山河大部的戰利品就少多了。
反過來想。
若是扶植一個傀儡皇帝,減緩攻勢,給宣武國一個喘息之機,毀掉財物的人就會少很多。人只要沒有被逼到絕路,就不會捨得毀掉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
再加上大力推廣欲仙丹,用丹藥迷惑人心,製造更多的癮士與賣國賊,久而久之,宣武國內部必然土崩瓦解,再也難成氣候。等到時機成熟,把傀儡皇帝一刀殺了,宣武國唾手可得。
一張一弛,結果全然不同。
草原王分析局勢,隱隱的覺得第二個選擇更好。
燕陵王察言觀色,看出了草原王的心思,笑道:“草原王,若是您採納在下的建議,不出三年,保證能將宣武國收入囊中,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好處,遠比全面強攻好得多,這纔是一位明君的英明選擇。”
“三年之後,我就不需要傀儡皇帝了,到時候該怎麼處置你呢?”草原王冷笑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一刀殺了以除後患。到那時候,不光是我該死,整個宣氏皇族都該死,男女老幼,一個也不能留。”燕陵王坦然作答,彷彿在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怕死的人,我見得多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連滿門抄斬都不怕的人。”
“橫豎都是死,在下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在那垂涎已久的龍椅上坐一坐而已,這樣死也心甘情願了,還請草原王成全。”
燕陵王撩開衣襬,捨棄尊嚴,跪倒在了草原王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