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真要這般做?”時韓山對着時言爺爺喝道:“你要還當我是你祖宗你就給我過來!時家生你育你,你怎能就此背叛,助紂爲虐?他今日前來尋仇,定是不滅時家決不罷休,你若心中還有一點良心,就該爲時家上上下下數萬口人命考慮!”
時言的爺爺,也就是戰神,看着時韓山道:“我自然還有良心,我虧欠孫兒太多了,而時家虧欠我太多了!如今我只要一個公道,公道在,何來尋仇之說?”
時言道:“你是時家的老祖宗,我也算是你的後人了,首先,先受我一拜。”說罷,深深的拜下。這一拜,是爲了他的爺爺,說真的,他不願意爺爺他與家族對立。
“然後”時言冷笑,“是誰說我是來尋仇的?是時夏勇那個老烏龜麼?”
時韓山皺眉,時夏勇是老烏龜,那自己豈不成了烏龜祖宗?
戰神拍了時言一個腦瓜子,“怎麼說話的,你連我也罵了?他時夏勇那個老烏龜是烏龜,那我豈不成了烏龜哥哥了?”
時言無辜的嘿嘿一笑,這一罵不僅把爺爺給罵了進去,還把自己給罵進去了,失策失策。
“老祖宗,是不是時夏勇告訴你我要前來尋仇,將會毀滅時家?”時言問。
“沒錯,正是。”時韓山點點頭,這一點沒必要隱瞞。
“呵呵,他說什麼您就信什麼,而我爺爺說什麼你卻不信,他與我爺爺皆是您的後人,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於偏袒了?實在是令人傷心。”時言冷笑道。
時韓山皺眉,“少在這裡挑撥離間,說,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只是想說,誰他媽說我要來毀滅時家,我只是來報仇!我早已不當自己是當年的時言,也沒想過爲當年的事情尋仇,而時夏勇那老匹夫竟然派人殺我,我豈有不還手的道理?莫非你時家是十二大仙門,有殺人的權利,而我們這等升斗小民卻沒有反抗的權利?”
“哼,我時家大門大派,豈會做出這等下九流的事情?”
戰神滿面寒霜,“老二竟然敢這麼做?反了天了他!”
時言取出一塊水晶,正是蜃像水晶,“口說無憑,且看我的證據!好在當初我在周圍設下了蜃像水晶,否則今日還真要背上這毀滅時家的大黑鍋了!”說罷,時言打開蜃像水晶,將那日的景象與那日的對話全都放了出來。
蜃像在空中放映着,時韓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成仙以後,他哪裡有過喜怒哀樂?可是,今天看見的這一段蜃影,卻讓他心頭大怒。他是仙,自然能夠看得出這段蜃影是否真實,是否是虛假捏造,他希望看出一絲虛假的影子,但是讓他失望了,這蜃影中並無任何虛假。
戰神大怒,“這時夏勇好毒的心,爲了他孫子時鯤鵬能夠擔任門主之位竟然如此迫害我孫兒,若不是我孫兒天資聰慧實力驚人,恐怕都讓他們得手了!”他轉眼看向時韓山,道:“老祖宗,你說我助紂爲虐,但是現在,你認爲是誰助紂爲虐?”戰神口下絲毫不留情面。
隨後時言更是放出了二管家前去蒼霸王座內的蜃影,這則蜃影一出,時韓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而戰神則是直接爆出粗口,“他***,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區區一個管家,竟然如此託大,這還是我們曾今那個恭謙的時家麼?這簡直比強盜窩子都不如!哼,我孫兒如此天資,豈會稀罕如今這蛇鼠共存的時家?簡直可笑至極!”
“老祖宗,證據我也都亮了,您還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麼?”時言正色問道。
時韓山不死心,盯着蜃影,讓他一遍一遍的播放。
“怎麼,老祖宗你還是懷疑這兩片蜃影是虛假捏造的不成?”戰神冷笑,啐了一口,“他時夏勇就值得你一遍遍的去爲他證明這蜃影是否虛假,而我孫兒卻讓你一遍遍的希望他提供的證據的是假的,如此區別對待,還是當初那個爲了時家挺身而出重振時家的老祖宗嗎?”
嗡!
戰神的大喝如同暮鼓晨鐘,敲醒了時韓山,時韓山渾身一震,臉色一片潮紅,最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這不是被戰神喝出來的,而是被自己以及那欺騙他的時夏勇給氣的!他爲了保衛時家纔來與時言一戰,誰知,他一直想要保護的東西,卻是虛假的謊言!徹徹底底的謊言!
時言見時韓山如此模樣,便知他已經醒悟,頓時覺得這個老祖宗也是挺可憐的,爲了時家,最後卻被人利用了這一份保衛時家的心。他躬身道:“晚輩時言,拜見老祖宗,不知老祖宗是否允許我認祖歸宗?”
戰神哼道:“如此骯髒的地方有什麼值得認祖歸宗的?如今你我皆爲仙人之境,完全可以組成一個更大的家族,何必去屈身與一個充滿了罪惡與謊言,卑鄙與邪惡的地方?”
時韓山開了開口,卻說不出任何東西。他擡頭望了望天空,微微一嘆,用力一揮衣袖,從原地消失。
“看吧,人家也不願意。”戰神怒道。
時言卻搖搖頭,“爺爺,我們總歸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沒有仇恨,只有問題,一家人之間解不開的問題,只需要面向本心。而老祖宗本就是爲了保衛時家而奮戰至今,他能夠成爲我們時家的底蘊,也是因爲他擁有一顆保衛時家的心,只是這顆心被奸人利用!如今老祖宗幡然醒悟,定然會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若是沒有這份心性,當日如何成仙?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收到一份大禮!”
時言說的沒錯,沒到一盞茶的功夫,時韓山便回來了,落到了前方的一座山坡上。
時韓山落到山坡上,將袖子一甩,滾出一個人來,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時夏勇。
時韓山得知事情的真相,便立刻回去質問時夏勇,時夏勇自知無法再隱瞞,只好承認。待到時夏勇承認,時韓山便將他帶到兩人面前,任憑二人發落。
時言看着時夏勇,淡淡的問道:“不知二爺爺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所站的山坡,爲何名?”
“此山爲落鳳坡”
“那二爺爺可知落鳳坡的由來?”時言又問。
時夏勇一怔,隨即臉色又紅又白,說不出話來。
時韓山自然知道這落鳳坡,頓覺羞愧。這座山坡名爲落鳳坡,據說在此隕落過鳳凰,在這裡,鳳凰世家曾興起一時。當初時家只是鳳凰世家下的小家族,鳳凰世家因爲族內爭鬥,最後落的家破人亡,鳳凰世家至此消散與世間。時家可以說是見證了鳳凰世家的隕落,隨後時家崛起,便訂下了不可內鬥的家規。誰知千百年後,族人逐漸忘卻祖宗遺訓,視家規如無物,手足相殘,差點步入鳳凰家族後塵。
“相信大家都已經以往鳳凰世家的故事了,這些時家弟子修煉時上的第一課,大家都忘了吧。”時言道:“我們時家如一體,兄弟如手足,你和我爺爺是兄弟,情同手足,而你卻爲了你的孫子加害於我,等於傷害我爺爺,也就是你的兄弟,如傷及手足,難道你不痛嗎?”
“成大事者何須小節?我難道爲的不是時家的未來嗎?誰知到你回到天門域是否心中有歹,對我時家不利?”
“還想狡辯,你分明就是會爲了你孫子的家主之位不保!”時言怒喝,“我原本就不想再回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這裡你以爲我喜歡回來嗎?這裡永遠是我心中的痛,在這裡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沒有見過我的母親!在這裡我身受重病,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你以爲我很稀罕這個冷漠的家族的家主之位嗎?若不是這個家族,我豈會過着無父無母的日子?”
時夏勇道:“哼,你父親那是咎由自取!你知道什麼?你可知道你母親是大道生靈?你可知道大道生靈是我們修者的敵人,倘若你的母親進入時家,豈不是加害於時家?到時候時家成爲修者公敵,該如何是好?”
“所以我爺爺驅逐了他!”時言冷冷的道:“我爺爺爲了家族,犧牲了我的父親!我爺爺爲了家族,能犧牲,而你,只顧自己的私心!”
時夏勇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時言的話字字珠心,說的他啞口無言。
“至於大道生靈,我們修者與大道生靈結合是大勢所趨,兩族之間必然在未來消除隔閡,親如一家。”時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不是我瞎說,如今太玄仙門爲了三千大世界,已經於大道生靈結盟!而他們不過是三天之一的皇族,而我母親你知道是何人?那可是大道生靈中神山的神人,可以說,她的族人那可是我們修者中嚮往的仙族!一族皆爲仙,你可以想象麼?若是他們鐵了心的想要在時家住下,你們誰又能夠阻攔?但是爲什麼他們不住下?爲的就是時家穩定團結!”他冷笑着看着時夏勇,“我知道些什麼?哼哼,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了!”
時韓山與時言的爺爺被時言的話震驚了,大道生靈與修者成爲一家?這話太忌諱了,可是他們卻不得不信,因爲時言的話語十分讓人信服。
“哼,少說廢話,如何處置,悉聽尊便!”時夏勇哼道。
“如何處置?這可難倒我了,重點吧,說我目無長輩心狠手辣,輕點麼,我又不爽,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難題。”時言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讓他跟着你怎麼樣。”他對老祖宗說。
“我?”
時言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我想你隱居這些年來定然十分的孤獨,如果有他陪着,還能說說閒話,而且還能讓你享受一下天倫之樂,這個辦法不錯吧。”
“天倫之樂”衆人直流冷汗,多大年紀了這還天倫之樂
“你放得下心?”
“怎麼放不下心?我說過,家中沒有解不開的問題,我們呢至始至終都是一家人,何必互相爲難,讓外人看笑話呢?”時言道。
時夏勇也被他的話驚呆了,“你不怕我捲土重來麼?”
時言淡淡的看着他,“我還真當不怕。你以爲我放過你了?我告訴你,這懲罰你以爲簡單了?別忘了你可是欺騙了我們的老祖宗,讓老祖宗盯着你,潛心修道,讓你洗滌心靈,我想處慣了花花世界的你,定然像是落入地獄一般的受盡煎熬吧。”
時夏勇渾身一顫,“毒,真毒!”